万界生碑 第87章 山河血誓

太行山脉七十二峰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苏醒，地脉灵气化作暗红血雾笼罩四野。方衍赤足踏在龟裂的祭坛中央，舌尖咬破的精血顺着青铜匕首纹路渗入地脉节点，每道\"?\"形殄文成型的刹那，方圆百里的古木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千年树精在凄厉尖啸中化作飞灰，磅礴灵气如百川归海涌向阵眼。三十里外村落的老祭司跪倒在祖祠废墟中，颤抖着望向开裂的地面——供奉千年的玄女玉像渗出金血，顺着地缝蜿蜒成河，竟是精准流向方衍所在方位。镇元子的人参果树根须破土而出，却在触及新生殄文阵图时燃起青烟，焦黑的树皮上浮现出蝌蚪状的诅咒文字：\"混账！你可知强改山河图，九幽阴兵必来索命？\"

方衍充耳不闻地脉深处传来的鬼哭，木化的右臂径直插入岩浆翻涌的裂谷。伪盘古骨与地核共振的嗡鸣声里，七十二峰如同被无形巨手摆弄的积木，悬浮重组出失传的《连山易》卦象。苏蝉腰间的冰魄镜突然炸成碎片，镜面残片在阵眼处凝结出初代玄女虚影——她心口插着的青铜短剑刻着\"轩辕赠姒\"的虫鸟文，剑柄渗出的幽蓝毒血竟与方衍掌心血脉共鸣。\"以我精血，祭告山河！\"方衍的暴喝震落山巅积雪，七十二道岩浆柱裹挟着地火冲天而起，焦黑的木化肢体在烈焰中蜕去表皮，青玉般的建木经络泛着上古息壤的土腥气。镇元子掷出的人参果在半空爆裂，金汁淋在阵图上化作三千哭嚎怨魂——那些二十年前太行大地震时被活埋的亡者残念，此刻正撕扯着方衍的识海。

苏蝉突然按住剧痛的心口，七窍溢出的金血在空中凝成血色星图。她踉跄着撞向岩浆凝成的青铜碑，额间云纹与碑面\"玄\"字殄文完美重合的刹那，归墟景象如洪水倒灌入众人神识——初代玄女被九条青铜锁链悬在漩涡中央，每条锁链末端都系着当世帝王的紫微命格，最末那条赫然拴着当朝太子的脖颈。吕洞宾的纯阳剑破云而至，剑气犁出的三丈深壑中渗出暗红岩浆，剑穗悬挂的昆仑镜残片映出骇人预兆：归墟深处的女娲石像睁开灰白眼瞳，苏蝉冰棺上的裂纹正渗出带着星辉的冰晶血液，那分明是玄女转世特有的\"殁天露\"。地脉深处锁链崩断的巨响中，七十二峰岩浆在空中凝成八个血色古篆，每个\"以血为引，以骨为舟\"的字迹里都翻涌着共工氏的幽蓝残血，方衍木化手臂暴长三丈刺入云层，建木根系顺着血管扎进祭坛，将西王母降下的冰晶法旨绞成齑粉。

\"还不够...\"方衍嘶吼着扯断左臂，伪盘古骨插入地脉核心的瞬间，整座太行山脉抬升三丈。裸露的岩层显现出被抹去的历史——大禹治水时偷藏息壤的蛇纹洞穴爬满咒术符箓、轩辕黄帝斩建木的通天剑痕里嵌着半片龙鳞、女娲补天坠落的两点灰白星光竟与伪盘古骨产生共鸣。苏蝉的冰魄战甲在金血浸染下寸寸龟裂，肩头西王母金印渗出黑雾：\"第三层归墟...封印着女娲剜目用的青铜匕...\"她突然拽着方衍撞向血色箴言，建木经络与字符接触的刹那，归墟幻象中飞出十二道金线——每道都是苏蝉前世被剜心时的命魂，此刻正被青铜锁链拖向西王母冰棺。吕洞宾的纯阳剑突然调转剑锋贯穿自己胸膛，喷涌的金色神血中坠落半截玄女玉簪，那断裂处竟与方衍手中的青铜匕首严丝合缝。地脉祭坛在惊天动地的崩塌声中化作深渊，七十二峰如陨星坠向东海，建木根系在虚空撕开的归墟通道里，十二具玄女冰棺正随着共工的狂笑缓缓开启，最深处那具冰棺表面赫然刻着苏蝉今世的生辰八字，棺盖缝隙伸出的青铜锁链已缠上她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