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生碑 第166章 寒渊血誓

玄冥寒渊的穹顶倒悬着万千冰棱，幽蓝光芒在剔透的冰层深处流转，仿佛封印着远古巨兽的瞳孔，每一根冰刺都凝结着上古巫族的诅咒符文，霜花在虚空中凝结成蛇形纹路，贴着青玉舟的船舷蜿蜒攀爬。船体发出细密的龟裂声，龙骨间镶嵌的共工水纹正被霜晶一寸寸吞噬，每道纹路冻结时都爆出细碎的爆鸣，像是无数冤魂在冰层下啃噬船身。方衍将太行山神印重重按在甲板，五色霞光刚撑起三丈结界，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无数幽蓝根须从地底探出，如活物般缠绕船体，根尖刺入甲板的瞬间，船头共工雕像的第三目突然淌出黑血，血珠坠地化作冰晶，在甲板上凝成“献祭”的殄文。“这不是天然寒渊！”镇元子拂尘扫过冰面，霜纹间渗出的暗金色流光在空中凝成巫族殄文，他掐指推算时，拂尘银丝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拼出十二祖巫图腾，“冰层下埋着巫血祭坛，我们在共工氏祖坟里！”苏蝉指尖凝出瑶池冰魄按向裂缝，幽蓝灵力却如泥牛入海，她突然踉跄跪地，发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冰晶，咽喉像是被无形之手扼住，脖颈浮现青黑指痕：“祭坛在抽取我们的本源...是玄冥血噬阵！”话音未落，方衍右臂共工咒印突然暴长，皮肤下凸起的血管化作九头蛇形图腾，玄冥重水自掌心喷涌而出，撞碎冰面时激起千层冰浪，水浪在空中冻结成冰锥暴雨，将三根探向苏蝉的幽蓝根须钉死在船桅上。冰层崩塌处显出血色祭坛，十二具玄冰棺呈北斗状排列，棺盖上的相柳图腾吞吐寒气，每道棺缝都延伸出血管般的赤色冰丝，正疯狂吮吸众人血气，冰丝触及镇元子道袍时，袖口金线刺绣的八卦图竟被染成猩红。

苏蝉咬破舌尖，精血在虚空绘就西王母敕令，金红血珠触及中央冰棺时，棺盖突然“咔嗒”弹开半寸，寒渊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三万六千枚泪晶破冰而出，在空中拼合成共工撞山真相——天穹裂缝喷涌混沌洪流时，女娲将五色石碎片植入共工脊椎，借水神之力堵住缺口，画面中的共工七窍渗血，却用最后气力将玄冥戟插入地脉稳固封印，而云端的女娲竟在五色石中暗藏混沌珠残片，五色神光遮蔽的袖口下，西王母的冰魄簪正悄然刺入共工后心。“水神不是灭世者...”方衍话音卡在喉间，泪晶突然炸成齑粉，尖锐的冰屑在空中凝成十二祖巫虚影，强良祖巫的雷纹鼓震碎三块船板，玄冥祖巫残魂自祭坛升起，蛇尾缠绕的青铜巨棺轰然开启，寒气凝成冰雾巨手抓向苏蝉，棺中玄女冰尸缓缓坐起，面容与苏蝉九分相似，胸口插着的半截轩辕剑突然铮鸣，剑身“永镇”二字迸发赤芒，将扑来的镇元子定在半空，道袍下摆瞬间结满冰碴。镇元子甩出十二枚人参果核，果核遇冰即长成食人妖藤，藤蔓缠住冰尸瞬间，剑柄“轩辕”二字突然逆转，妖藤竟反被冻成冰雕，冰尸空洞的眼眶转向苏蝉，下颌机械开合，喉间滚出带着冰渣的话语：“十三世...容器...归位...”每吐一字，寒渊温度便骤降十度，青玉舟船舷崩裂处渗出沥青状黑液，遇冷即凝成共工氏图腾。

寒渊地动山摇，十二根缠满锁龙链的青铜柱破土而出，柱面浮屠纹路亮起血光，延伸出的魂链如毒蛇袭向众人，锁链末端拴着的巫族头骨张开下颌，喷出墨绿毒雾。方衍引地脉龙气灌注神印，太行虚影撞碎两根铜柱，飞溅的青铜碎片却在空中重组为刑天战斧，斧刃劈落时带起腥风，将青玉舟桅杆拦腰斩断，断裂的桅杆插入冰层，瞬间被玄冥重水腐蚀成蜂窝状。“擅动巫祀者，死！”第三根铜柱内传出祖巫强良的怒吼，柱面饕餮纹突然活化，巨口张开将镇元子整个吞入，青铜獠牙闭合时迸出火星，镇元子袖中飞出十二道符箓贴住獠牙，符纸燃烧形成的金光勉强撑开寸许空间。苏蝉燃起本命精血，三千冰丝自袖口激射而出，刺入饕餮纹缝隙，冰晶顺着纹路蔓延整根铜柱，却在即将冻结柱体时，饕餮眼中突然射出混沌光束，将她右臂灼出焦痕，冰丝断裂处迸发的反噬寒气，令她唇角溢出血线。“坎上离下，血祭破局！”方衍割破手腕，巫血如瀑洒在祭坛核心，血珠触及冰尸额头时，整个寒渊突然倒转，众人坠入神识幻境——十二祖巫围猎混沌兽的战场上，共工正以身为饵引兽入阵，玄女手持冰魄剑自九霄跃下，剑锋触及混沌核心刹那，现实中的青铜巨棺射出冰锥，贯穿方衍左肩，冰锥末端竟缠绕着发光的魂丝。苏蝉瞳孔骤缩，前世记忆如潮水涌现：西王母将她的魂魄炼成十二枚镜片，分别镇压在归墟各层，而眼前冰尸的指尖正插入她眉心，扯出一缕泛着金光的魂丝！玄冥祖巫残魂发出震天咆哮，寒渊穹顶降下血色雷暴，冰尸胸口轩辕剑柄脱落，剑身化作赤龙扑向魂丝，龙鳞翻涌着混沌火焰，龙爪过处空间扭曲，青玉舟残骸被卷入时空裂隙。方衍徒手抓住龙角，掌心皮肉在龙焰中碳化，却瞥见龙鳞倒影中的骇人画面——西王母手持骨刀立于星棺之上，正将玄女魂魄注入冰魄镜，镜面映出的竟是苏蝉今生的面容，而镜背镌刻的“瑶池”二字正渗出血珠。“这才是真相...”方衍怒吼着扯断龙须，龙血洒在祭坛形成先天八卦阵，阵眼处升起青铜日晷，晷针阴影指向苏蝉眉心。冰尸突然暴起掐住苏蝉咽喉，腐烂的手指深深陷入脖颈，镇元子燃烧地书残页凝成山河锁链，锁链触及冰尸瞬间，青铜巨棺裂隙渗出混沌气，凝成与苏蝉相同的面孔低语：“来星棺...解开束缚...”声波震碎最后三根青铜柱，柱内封印的巫族战魂化作流光没入苏蝉左臂。冰莲阵崩解时，苏蝉左臂浮现玄冥冰纹，纹路在祭坛绘出星轨图，直指寒渊底部的幽都战旌，当方衍拔出轩辕断剑，剑柄显现血字：“蚩尤埋骨处，即是破局时”，而深渊尽头传来九黎战鼓的轰鸣，仿佛万千铜钟在归墟深处同时敲响，声浪掀开冰层，露出下方沸腾的弱水漩涡，漩涡中心浮起的半截青铜戟，戟刃正指向北方天际的北斗第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