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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十点，沈宅主厅。
沈母穿着一袭浅灰织锦旗袍，端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手中是一盏安神花茶，茶香袅袅，气氛却冷得如入寒冬。
她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望着站在她面前的李雪菲。
而李雪菲，也没有低头行礼，也没有循规蹈矩地落座。
她站着，像一道无声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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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你最近很忙。”沈母语气柔和，“连家都不常回。”
“确实。”李雪菲语调平稳，“沈氏的账太乱，真相太多，要查的东西太多。”
沈母轻轻放下茶盏，抬起眼：
“有些账，不是你该查的。”
“有些真相，看清了，不见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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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好事，不由别人决定。”
“我只在意，我该不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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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眼神冷了几分。
“你是沈家的儿媳，是君泽的妻子。”
“你有你的身份，也有你的分寸。”
“但你如今动的是长辈留下的根基——你知道这在沈家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可能会站错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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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菲没有回避。
她直视着这个沈家女主人的眼睛，冷静道：
“我从没觉得自己有‘该站’的位置。”
“我只知道，如果不站在真相这边，我迟早也会被你们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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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语气陡冷：“你把我们想得太恶毒。”
“但事实不是恶毒，是现实。”
“这个世界，不靠感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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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李雪菲微微笑了一下，眼神却冷得刺骨，“所以我才要知道——你们到底为了沈家，做过多少不可告人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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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终于坐直身子，声音平稳而有力：
“十二年前的事，没人再提。”
“你何必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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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是我丈夫的父亲。”
“是他眼睁睁看着死去的人。”
“你说没人提，可你忘了，那段时间最沉默的那个人，是沈君泽。”
“你们以为他懂事、识大体，其实他只是在你们的冷静中被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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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给他权力，却从不给他真相。”
“现在，我来替他问一句——那天晚上，是不是你签的授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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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眼中波澜骤起，终于抬手将茶盏放下。
指尖微微一颤，却迅速稳住。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
“你真以为，你知道了这些，就能改写什么？”
“沈家已经不是一个人死活的问题，而是整个资产、结构、利益平衡。”
“你再追下去，只会让你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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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要查。”
李雪菲步步逼近，语气一字一句：
“你以为你有资格帮我决定？”
“不。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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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沈君泽的母亲，但不是我的母亲。”
“你不是神，也不是法官。”
“你没有资格决定——我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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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你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倔。”
“但你知道吗？倔的女人，在沈家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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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好，我不是来讨好你活得久的。”
“我是来——站在你面前，告诉你。”
“你的控制，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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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骤然凝固。
两代女人，站在这座权力堡垒的正中央，四目交锋，火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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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沈君泽匆匆推门而入，看到这几近剑拔弩张的一幕，眉头猛地一皱。
“妈——”
“你来了正好。”李雪菲转头看他，声音冷静得近乎疏离，“我刚和沈太太谈完。”
“她不打算告诉我那晚的事。”
“但我告诉她了。”
“我不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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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眉目淡淡：“君泽，你要是还认这个母亲，就该劝她。”
沈君泽看着两个最亲近的人，却像站在风暴中心。
他知道，不是他不想拦。
是已经没人，拦得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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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他语气低缓却坚定，“她有权知道。”
“如果我们都不说——她也会查到底。”
“你知道，她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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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缓缓起身，微微眯眼：“你站她那边？”
“我站真相那边。”
“我也站——心甘情愿留下来陪我的人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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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菲看了他一眼，眼里终于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
也不再是那个被挡在真相之外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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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对沈母轻声道：
“你可以继续沉默。”
“但我不会。”
“我会一步一步，把这十二年欠下的每个答案，都挖出来。”
“你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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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深吸一口气，冷静地看着她：
“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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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只后悔——”
“没早点看清你们。”
—
第179章完
下一章为第180章《两人再次冷战》，沈母下达隐性施压指令，集团内部有人开始“针对女主行动”，两人虽并肩，却再次陷入沉默拉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