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域争呜 第59章 暗影追凶

暮春的暴雨砸在腐叶堆上，溅起腥甜的泥土气息。洛千瓷单膝跪在泥泞的驿道上，指尖拂过马蹄印边缘时，咒印残留的圣辉能量如针尖般刺痛皮肤。她皱眉看着掌心血珠——那抹嫣红竟在接触蹄印的瞬间泛起幽蓝荧光，如同被投入死水的魔法药剂。

“第七个蹄印的左前掌有三道裂痕。”她抽出骨刃轻轻敲击地面，腐叶下露出的石板上，隐约可见教廷炼金术的刻痕，“这是白夜骑士团的‘星痕战马’，血清注射量超标三倍。”

萧砚白蹲下身，指尖招来一团暗影裹住蹄印。当暗影与圣辉能量碰撞时，竟在泥水中绽开六芒星状的涟漪：“他们在刻意留下痕迹。苏玄烬，罗盘显示的能量波动有多强？”

“足以震碎我的魔导核心。”密探转动着青铜罗盘，齿轮间渗出的荧光液体在暴雨中滋滋蒸发，“从蹄印密度看，至少有三十匹战马向旧都方向移动，而这个——”他用匕首挑开覆满青苔的山壁，渡鸦纹章在咒印光芒中显形，周围缠绕着影族禁术的警示符号，“不是普通密道，是用影族先烈骸骨炼制的传送门。”

沈惊鸿的圣剑突然出鞘半寸，剑脊的圣辉纹章与渡鸦印记产生排斥反应，在石壁上投出扭曲的光斑：“三年前我在圣骑士档案馆见过类似咒印，那是‘晨星计划’的标记。导师说过，这个计划的核心是......”

“制造能容纳光暗双属性的完美容器。”萧砚白接口，他摸向口袋里的导师遗书，火漆封印突然裂开，露出内侧用血写的倒计时：月食之夜，星轨将倾。雨滴落在纸页上，竟显出血肉纹理般的脉络，“而旧都废墟下的星轨祭坛，就是容纳容器的胎盘。”

洛千瓷的骨刃突然发出嗡鸣，刃身映出远处树梢晃动的银甲——不是单个骑士，而是成建制的方阵。她反手甩出黄龙缠腰术的咒印，却见鎏金巨龙虚影在接触圣辉铠甲的瞬间崩解，化作荧光蝴蝶消散在雨中：“他们的铠甲镀了堕天使骨粉，专门克制暗影魔法。”

“右翼包抄！”沈惊鸿的圣剑划出十字光斩，圣辉剑气劈开雨幕的刹那，二十名白夜骑士从林中跃出。为首骑士的面甲掀开，露出与萧砚白如出一辙的眉骨，“容器01，枢机主教大人想见你。”

“你是谁？”萧砚白的暗影触手缠住对方长枪，却在触碰到圣辉镀层时冒出青烟。

“我是第17号镜像体。”骑士摘下面甲，后颈的渡鸦纹身与萧砚白的星痕产生共振，“可惜你没机会见到本体了——永夜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抹除所有平行时空的‘失败品’。”

苏玄烬突然将罗盘砸向地面，咒印爆发的瞬间，所有人的身影如水中倒影般扭曲。洛千瓷感觉喉间泛起铁锈味，这是密探用禁术强行扭转空间的副作用：“他在启动传送门！萧砚白，用混天大魔法切断咒印链接！”

少年双掌合十，光暗之力在掌心凝聚成太极图。当混天大魔法的冲击波扫过骑士方阵时，那些银甲竟如纸糊般碎裂，露出底下蠕动的堕天使触须——所谓“白夜骑士”，早已是被寄生的活容器。

“快走！”沈惊鸿的雄鹰掏心掌轰开密道石门，腐臭的气流中，数百具影族孩童的尸体堆叠成阶梯，他们后颈的星痕被剜去， replaced by渡鸦纹身。洛千瓷的胃袋剧烈抽搐，她认出其中一个女孩——那是三天前替她编花环的小巫女。

祭坛内部比想象中更恢弘。十二根影族先烈的骸骨柱支撑着穹顶，每具骸骨的肋骨间都串着圣骑士的头骨。中央的星图祭坛上，七十二名孩童被摆成六芒星阵，他们的手腕割开，鲜血顺着沟槽流入暗影之卵。卵壳上的咒印与萧砚白的星痕同步跳动，竟组成完整的永夜教徽。

“欢迎来到影族的子宫。”枢机主教长从骸骨柱后走出，机械义肢踩过一具影族长老的尸体，“当年你们的母亲就是在这里，用自己的血脉培育容器01。可惜她不懂，光与暗的完美融合，需要用最纯净的灵魂献祭。”

洛千瓷的骨刃在瞬间抵住对方咽喉，却见主教长嘴角扬起讥讽的笑。她这才注意到，祭坛四角的星轨仪正在运转，每具圣骑士骸骨的铠甲内侧，都绣着她母亲的实验室编号——原来三年前的屠村，是为了收集能激活星轨的“钥匙”。

“母亲的研究笔记...你们全拿到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刃尖刺破对方皮肤，却流出黑色的堕天使血液。

“何止笔记？”主教长抬起完好的右手，掌心赫然是洛千瓷母亲的胎记，“我们用她的基因克隆了十二名圣女，而你——”他的义肢突然射出圣辉锁链，缠住萧砚白的脖颈，“不过是失败品的陪衬。”

萧砚白感觉气管被勒紧，星痕却在暴怒中蔓延至眼底。他看见祭坛四周的壁画突然亮起，那是影族被教廷屠杀的千年历史，每一笔都用先烈的鲜血绘制。当暗影触手穿透主教长的肩膀时，他听见对方肋骨断裂的脆响，却在其瞳孔里看见自己狰狞的倒影——那是堕天使之力即将暴走的征兆。

“萧砚白！看星轨仪！”洛千瓷的尖叫刺破耳鸣。

少年猛地转头，看见星轨仪的指针正指向自己的星痕，而祭坛地面的咒印，竟与导师遗书中的血魔法阵完全重合。记忆闪回中，母亲临终前将他推入密道，背后的圣辉烙印与此刻主教长的纹身 identical。

“原来你就是当年的刽子手。”萧砚白的声音混着血沫，暗影触手在主教长的铠甲上腐蚀出孔洞，“我母亲临死前说，执灯者的影子里藏着真相——而你的影子，早被永夜吞噬了。”

主教长的机械义肢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晨星核心。那是导师的心脏，被圣辉锁链钉在义肢中央：“执灯者？他不过是想创造光暗平衡的疯子！真正的永夜，是让所有平行时空的容器都服从教廷！”

苏玄烬的魔导枪在此时轰鸣，荧光弹精准命中晨星核心。祭坛剧烈震动中，萧砚白看见无数个自己在星轨仪的投影中死去——有的被圣辉炮轰碎，有的化作巨兽毁灭世界，唯有此刻这个时空的他，正被洛千瓷拽向密道，她的指尖在他掌心划出影族秘咒：活下去。

“等等！”洛千瓷突然停在祭坛边缘，水晶棺中的少年睁开眼睛，他的星痕是纯净的圣辉色，与萧砚白的暗影星痕形成完美镜像，“那是......”

“我的光属性克隆体。”萧砚白握紧骨刃，却见克隆体抬手按向棺底的咒印，十二道圣辉光柱冲天而起，“他们想在月食之夜，用我们的心脏完成光暗融合！”

沈惊鸿的圣剑劈开袭来的触手，却在看见克隆体的脸时瞳孔骤缩——那分明是导师年轻时的模样。圣骑士终于明白，所谓“晨星计划”的真相，是用影族圣子的血脉、教廷圣骑士的基因，制造出能统治所有时空的“完美容器”。

“毁掉星轨仪！”洛千瓷将骨刃刺入最近的星轨仪，咒印光芒中，她看见母亲的虚影对自己微笑。当萧砚白的混天大魔法轰碎最后一根骸骨柱时，整座祭坛开始逆向生长，化作参天巨树的模样——那是影族传说中封印巨兽的世界树。

“我们走！”苏玄烬引爆魔导炸弹，冲击波将众人掀飞的瞬间，萧砚白瞥见主教长抱着克隆体跃入传送门，导师的意识碎片正融入克隆体的星痕。而他胸前的晨星戒指，不知何时已与洛千瓷的耳坠产生共鸣，在暴雨中划出光暗交织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