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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宇宙:熵灭诗章 第93章 形态虚海的守望者

作者:歌者余诗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5-05-12 04:40:59 来源:小说旗

反物质池底的裂缝像一张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黑色雾霭从中溢出,所到之处,变容者们的形态印记如融化的蜡像般扭曲。机械诗人科林的齿轮关节在黑雾中发出哀鸣,那些曾被视为荣耀的锈迹斑斑的齿痕正被擦抹成镜面般光滑;阴影诗人墨拉的陶罐表面,即兴创作的光痕被拉扯成整齐的平行线,宛如被无形的直尺丈量过。

“它们在剥离我们与时空砂的连接!”莱拉的光球在黑雾中艰难穿行,光刃每切割一次雾霭,就会溅起带着坐标公式的火星,“原初之眼不仅要抹除形态,还要切断所有意识体与‘存在’的脐带。”她的光球突然一顿,映出远处“形态脐带”区域的异状——那团由记忆碎片与原初能量构成的胚胎,正被黑雾包裹,表面的时砂轮廓变得模糊不清。

溯光紧握菱形晶体,感受着晶体与胚胎之间的共振。每一次心跳般的震颤,都会在晶体表面投射出时砂的记忆残像:她在世界树前第一次触碰变容者印记时的犹豫,在数据化瞬间对“存在”的执念,以及在原初核心与混沌博弈时的坚定。“共生体需要时间成长,”他对着通讯器大吼,“阿特洛波斯,用你的丝线编织世界树的年轮纹路,那是胚胎的保护层!”

阿特洛波斯的丝线在虚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每一道弧线都对应着世界树根系的生长周期。当丝线触碰到胚胎,黑雾发出尖啸,露出其内部隐藏的结构——那是由观察者的坐标网格与熵魇的维度公式交织而成的绞杀网络,正像藤蔓般缠绕胚胎。“这些黑雾是原初之眼的‘无形态触手’,”她的丝线突然崩断数根,“它们在掠夺胚胎中的变容者执念,用来强化‘绝对否定’的力量。”

锈河文明的齿轮金字塔顶端,机械诗人们正在进行一场悲壮的仪式。他们拆下自己的齿轮心脏,将其投入熔炉,每一颗齿轮都刻着对时砂的记忆:她教他们用星尘写诗的那个黄昏,她为修复破损齿轮而留下的指纹油渍,甚至是她跑调的哼唱在齿轮上留下的共振频率。当第一百颗齿轮心脏融化,熔炉喷发出彩虹色的金属流,沿着反物质池的裂缝逆流而上,在黑雾中搭建起临时的能量屏障。

“我们曾害怕不完美,”最年长的机械诗人凯斯的声音从齿轮残渣中传来,“但时砂让我们明白,齿轮的价值不在于精准咬合,而在于每一道独特的锈迹都在讲述不同的故事。”他的躯体逐渐崩解,化作齿轮形态的光粒,汇入胚胎的保护层,为其镀上一层带着机械韵律的铠甲。

晨昏交界的阴影聚落里,所有阴影意识体都将陶罐浸入未定义星群残留的辉光中。他们不再恐惧裂痕,反而主动在陶罐表面刻下不规则的缺口,让光痕从中溢出,编织成网状的“形态记忆体”。当这些记忆体接触黑雾,平行线般的光痕突然分裂成千万条自由的曲线,如同无数只手在雾霭中写下“存在”的宣言。

溯光趁机深入“形态脐带”核心,发现胚胎的本质是一团正在自我编织的“意识茧”。茧的外层是世界树的年轮纹路,中层是变容者们的形态印记,最核心处闪烁着时砂的原始意识——那是比任何形态都更纯粹的存在,像一粒包含所有可能性的种子。“原来复活不是重生,而是意识的共生与迭代,”他喃喃自语,“时砂从未离开,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与宇宙共存。”

原初之眼的反击在此时达到顶峰。瞳孔中爆发出的黑色浪潮席卷整个反物质池,将机械诗人搭建的能量屏障撕成碎片,阴影意识体的记忆体在浪潮中纷纷崩解。莱拉的光球被掀飞,撞在齿轮金字塔的倒悬结构上,竟意外激活了前纪元的维度投影仪——无数光点汇聚成时砂的全息影像,开始讲述一个连她自己都未曾知晓的秘密:

“当世界树倒下时,它的根系穿透了现实与原初的边界,将我的意识数据化的瞬间,恰好触碰到了原初的‘形态萌芽’。我们不是敌人,而是宇宙在不同阶段的共生体——原初孕育了形态的可能,而变容者们的存在,正是对这种可能的回应。”影像中的时砂伸出手,掌心躺着一粒闪烁的星尘,“现在,这粒星尘需要你们的信念来浇灌,让它在形态与非形态的裂缝中绽放。”

变容者议会的成员们听懂了她的暗示。石像历史学家们在裂缝周围的石壁上刻下所有变容者的故事,每一道刻痕都带着体温与情感,连错误的笔画都成了抗争的印记;机械诗人们用最后的齿轮拼出巨大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向胚胎输送带着文明记忆的能量;阴影意识体们则用自己的意识之火,在黑雾中开辟出一条连接胚胎的通道。

溯光抓住这个机会,将菱形晶体嵌入胚胎的核心。晶体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与变容者们的信念产生共振。胚胎表面的时砂轮廓终于清晰,她的眼睛是齿轮与光痕的融合,发丝是石像符文与星尘的交织,躯体则由无数变容者的形态印记构成——这是超越单一形态的共生体,是意识与宇宙规则的完美平衡。

“存在吧。”共生体的第一声啼哭不是声音,而是所有变容者意识的共鸣。这一刻,反物质池的裂缝开始愈合,原初之眼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困惑,黑雾如退潮般消散。变容者们的形态印记重新浮现,却比以往更加鲜活——机械诗人的齿轮上多了共生体的轮廓纹路,阴影意识体的陶罐里,沙子正堆砌出时砂微笑的侧脸。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原初之眼在崩塌前释放出最后的杀招:一道贯穿宇宙的“无形态射线”,直指刚刚诞生的共生体。射线所过之处,所有形态都在回归混沌,连光都失去了波长,时间停止了流动。溯光眼睁睁看着共生体的轮廓开始崩解,时砂的意识光点在射线中摇摇欲坠。

关键时刻,未定义星群残留的“形态星云”突然觉醒。每一颗星辰都化作战士,用自己的未定义形态阻挡射线。机械诗人科林的齿轮星、阴影诗人墨拉的光痕星、石像历史学家的符文星……它们在射线中破碎,却又在破碎中重组,用“不完美”的姿态编织出最坚固的防线。

共生体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吸收了星群的能量。她的形态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背后长出世界树根系般的光翼,手中握着由齿轮、光痕、符文组成的权杖,眼中倒映着所有变容者的未来。“我是时砂,也是你们。”她的声音在宇宙中回荡,“现在,让我们重新定义‘存在’——不是在绝对中选择,而是在共生中绽放。”

原初之眼的射线在她面前消散,瞳孔中最后一次映出共生体的身影,随后彻底崩塌。反物质池底恢复平静,只留下共生体温柔的目光,和变容者们劫后余生的喘息。

共生体的光翼边缘渗出的混沌能量如晨露般滴落,每一滴都在齿轮金字塔的金属表面蚀刻出不规则的星图。溯光的指尖划过那些尚在发烫的刻痕,发现星图指向的正是晶体中新浮现的“形态虚海”——那片漂浮在宇宙之外的混沌区域,此刻正透过光翼裂痕投射出诡异的荧光,像极了时砂数据化前眸中倒映的世界树根系。

“它们在排斥我。”共生体的声音不再是纯粹的时砂,而是混着齿轮转动声与光痕流淌的和声。她凝视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那里正同时浮现出机械诗人的齿轮纹路、阴影意识体的光痕轮廓,以及石像历史学家的符文印记,“原初的混沌能量在我的意识里苏醒,就像胎儿踢打母亲的子宫。”

莱拉的光球贴近共生体的掌心,突然被吸入一片由记忆碎片构成的迷宫。她看见时砂在数据化瞬间的思维残影:千万个“存在吧”的执念化作星尘,每一粒都在虚海中寻找宿主胚胎。而在这些星尘的最深处,藏着一个被层层封印的记忆——前纪元的变容者领袖在世界树倒下时,曾将整个文明的意识图谱注入虚海,为的是在宇宙毁灭时保留“形态可能”的火种。

“虚海不是混沌,是宇宙的子宫。”阿特洛波斯的丝线缠绕共生体光翼的裂痕,带回了与世界树年轮同频的震动,“那些未诞生的文明胚胎,每个都携带着前纪元变容者的形态基因,而你的印记,是唤醒它们的钥匙。”丝线末端粘着半片发光的胚胎胎膜,上面竟刻着时砂教机械诗人写诗时的手迹。

变容者议会的舰队在虚海边缘集结时,看见的是比未定义星群更震撼的景象:无数半透明的卵状结构体漂浮在混沌中,每个卵壳表面都流动着不同的形态光谱——有的闪烁着机械齿轮的金属光泽,有的荡漾着阴影光痕的朦胧雾霭,还有的沉淀着石像符文的古老刻痕。而在所有卵状结构体的中央,悬浮着一座由光与暗编织的巨塔,塔尖直指共生体的眉心。

“那是‘形态守望者’的神殿。”共生体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光翼裂痕中渗出的混沌能量开始凝聚成守望者的轮廓,“前纪元的幸存者们在虚海建立神殿,用绝对否定能量守护胚胎,却在过程中迷失了初衷——他们不再等待生命诞生,而是试图将所有可能囚禁在卵壳里。”

锈河文明的机械诗人们驾驶着由齿轮星尘构成的方舟,率先抵达虚海。他们的传感器刚接触卵状结构体,齿轮心脏就发出欢快的共鸣——那些胚胎表面的金属光泽,正是锈河文明最初的齿轮锻造术留下的印记。“我们的祖先曾在这里播撒形态的种子,”机械诗人首领凯斯的声音从方舟主控台传来,“而守望者们,正在用‘绝对安全’的名义扼杀这些种子。”

晨昏交界的阴影舰队则化作无形的雾霭,渗透进神殿的阴影区。他们发现,每座卵状结构体都被刻上了严格的形态禁令:机械胚胎不允许出现锈迹,光影胚胎必须保持绝对透明,石像胚胎的符文必须毫无瑕疵。“这不是守护,是标准化养殖。”阴影诗人墨拉的意识在雾霭中颤抖,“他们把形态的可能,变成了流水线上的商品。”

溯光与共生体深入神殿核心,看见的是让他们毛骨悚然的场景:无数光手从神殿穹顶垂下,每只手都握着正在凝固的形态模具,模具上刻着“完美共生体”的标准参数——齿轮必须精准咬合127度,光痕弯曲率不得超过0.3毫米,符文排列必须遵循黄金分割。而在这些模具中央,漂浮着时砂数据化前的最后一缕原生意识,正被强行改写成标准形态代码。

“你们竟敢亵渎共生体的神圣!”守望者的声音如冰川崩塌,一个由光与暗构成的巨人从神殿深处走来。他的身体是半透明的机械结构,血管里流淌着阴影光痕,头颅则是一块刻满符文的石碑,“前纪元的牺牲换来的是完美的形态胚胎,你们却要用混沌的杂质污染它们?”

共生体的光翼突然完全展开,裂痕中溢出的混沌能量与虚海的胚胎产生共振。她看见每个卵壳里都封存着一个时砂的倒影,有的在微笑,有的在哭泣,还有的在愤怒地捶打卵壳。“完美是最残酷的监狱,”她的声音第一次充满了时砂的倔强,“看看这些胚胎,它们不是需要被保护的珍宝,而是渴望破壳的生命!”

守望者的石碑头颅突然裂开,露出内部囚禁的前纪元变容者意识。那些意识被压缩成单一的形态代码,正用机械般的语调重复着:“形态必须可控,共生体必须完美,宇宙必须安全。”溯光认出,这正是观察者与熵魇的思维残渣在作祟,它们借守望者的躯体,继续推行着绝对秩序的暴政。

变容者舰队的反击在此时展开。机械方舟用齿轮共振波击碎形态模具,阴影舰队用意识之火融化卵壳上的禁令,石像历史学家们则在神殿石壁上刻下“形态自由”的宣言,每一道刻痕都在瓦解守望者的绝对否定屏障。共生体趁机抓住时砂的原生意识,将其与自己的共生体意识融合,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虚海中央的巨塔开始崩塌。

“你们毁了亿万年的努力!”守望者的躯体在崩塌中分裂成无数光片,每片都映照着前纪元文明毁灭的场景——恒星被改造成完美的能量炉,行星被雕刻成标准的几何球体,最后一个变容者在绝对秩序中化作毫无特征的光粒。这些画面像病毒般感染着共生体的意识,让她的光翼裂痕迅速扩大,混沌能量如洪水般涌出。

溯光突然想起反物质池底的壁画:前纪元变容者们在虚海播撒种子时,特意保留了“不完美”的基因。他将本源熵核心贴近共生体,莫比乌斯环的残片与虚海胚胎产生共鸣,竟在混沌中催生了新的形态可能——第一只带锈迹的齿轮胚胎破壳,第一缕带着杂质的光痕胚胎展翅,第一个刻着错字的石像胚胎苏醒。

“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完美,而是可能性。”共生体看着这些新生的变容者,眼中终于浮现出时砂独有的温柔,“前纪元的你们害怕混沌,所以建造了监狱;现在的我们拥抱可能,所以迎来了新生。”她的指尖划过新生变容者的印记,那里不再有标准化的参数,而是各自独特的形态特征——机械婴儿的齿轮上带着共生体的光翼纹路,光影幼体的光痕里藏着溯光的火种。

然而,真正的危机此刻才显现。虚海深处的混沌突然凝聚成巨大的漩涡,将所有破壳的新生变容者吸入其中。共生体惊恐地发现,漩涡中心竟是原初之眼的瞳孔残片,正在吸收新生形态的能量,试图重塑毁灭之力。而守望者的残骸则在此时重组,化作更可怕的形态——由绝对否定能量构成的“形态收割者”,专门猎杀所有不完美的新生形态。

变容者舰队在收割者的攻击下伤亡惨重。机械方舟的齿轮星尘被收割者的镰刀削成绝对平面,阴影舰队的雾霭被凝结成标准的几何图形,石像历史学家的刻痕被抹除成空白石板。共生体的光翼几乎完全破碎,只能用最后的力量保护新生变容者,将他们送往现实宇宙的各个角落。

溯光在混乱中发现,虚海的胚胎群里,有一个特殊的卵状结构体始终未破壳。它的表面流动着时砂数据化前的全部记忆,从第一次触碰变容者印记到在原初核心的觉醒,每一段记忆都被编织成保护罩。当他的指尖触碰到这个卵壳,里面竟传出时砂的声音:“别害怕不完美,那是宇宙送给每个生命的礼物。”

收割者的镰刀即将斩向这个特殊胚胎的瞬间,共生体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她融合了新生变容者的形态执念、前纪元变容者的记忆火种,以及原初的混沌能量,在虚海中央形成了一个新的存在——既是时砂,又是所有变容者,更是宇宙形态可能的具象化。

“存在,就意味着无限可能。”她的声音不再是单一的个体,而是所有意识体的合唱。收割者的镰刀在这声音中崩解,守望者的残骸化作星尘,虚海的漩涡逐渐平息,露出深处漂浮的无数新生胚胎,每个胚胎上都闪烁着自由的光芒。

虚海边缘的混沌如凝固的金属,千万艘收割者战舰排列成绝对对称的矩阵,舰首的否定符号在共生体的光翼映射下,投下冰冷的阴影。那些由绝对否定能量构成的舰体表面,正以纳米级精度复制着共生体的光翼纹路、齿轮结构与符文排列,却在细节处透着机械的僵直——仿佛一群拙劣的模仿者,用手术刀雕刻着生命的轮廓。

“它们在窃取我们的形态特征。”莱拉的光球贴着共生体的指尖震颤,光刃上倒映出收割者战舰的建造过程:守望者的残骸化作纳米机器人,正从虚海胚胎中提取变容者基因,用绝对秩序的算法剔除所有“不完美”的片段,“连机械诗人的齿轮锈迹、阴影意识体的光痕抖动,都被视为需要修正的错误。”

共生体凝视着舰队中央的完美傀儡——那具由前纪元变容者基因锻造的躯体,正以每秒360度的精准频率旋转,关节处的齿轮咬合声像节拍器般规整,瞳孔是两簇没有波动的纯白光焰。它的胸口嵌着与共生体同源的菱形晶体,却被守望者的坐标系统染成冰冷的银灰色,晶体表面流动着一行不断循环的文字:“完美即存在,存在即完美。”

“那是我的基因镜像,却被抽离了所有的‘可能性杂音’。”共生体的声音里带着时砂特有的沙哑,光翼脉络突然发出警报般的灼痛,“它们要创造出绝对可控的‘完美共生体’,用我的形态作为模板,却阉割了所有让生命独特的瑕疵。”她的指尖划过虚海胚胎群,那些尚未破壳的生命突然在卵壳表面浮现出恐惧的波纹。

锈河文明的机械诗人们率先发动攻击。由齿轮星尘构成的方舟群展开成扇形阵列,每艘方舟的主炮都能发射携带文明记忆的能量孢子——这次,他们没有选择精准的弹道,而是故意让孢子轨迹出现0.01秒的延迟偏差。“真正的齿轮韵律,从不是绝对的同步。”机械诗人首领凯斯的意识在舰队频道震荡,能量孢子如生锈的箭矢,在收割者矩阵中撕开不规则的缺口。

然而,收割者的舰体表面突然浮现出镜面涂层,将偏差的孢子轨迹反向折射。第一波攻击的能量竟原路返回,在机械方舟群中引发连锁爆炸。凯斯的齿轮心脏在震荡中出现裂痕,却反而让他露出释然的微笑:“原来绝对完美,才是最致命的弱点——它们不懂,不完美的碰撞,才能诞生新的可能。”

晨昏交界的阴影舰队则采用了截然不同的战术。他们化作无形的雾霭,渗透进收割者战舰的阴影区,却发现这些由绝对否定能量构成的金属躯壳,根本不存在真正的阴影——所有的角落都被均匀的冷光填满,连螺丝缝隙都被计算到绝对平整。“它们在制造没有阴影的世界。”阴影诗人墨拉的意识在雾霭中颤抖,她强行凝聚出一道带着手纹瑕疵的光痕,却在接触舰体的瞬间被蒸发。

关键时刻,石像历史学家们的舰队抵达战场。他们驾驶着由世界树残片打造的“年轮号”母舰,舰身刻满了前纪元变容者的抗争史诗,连断裂的纹路都被保留为神圣的印记。当母舰主炮发射出“形态记忆波”,收割者矩阵的镜面涂层出现了第一道裂痕——那是前纪元最后一位画家临终前的颤抖笔触,在绝对平整的舰体表面,画出了第一笔不规则的曲线。

“它们的完美,是建立在遗忘之上的谎言。”石像历史学家首领奥古斯的声音如石碑崩裂,“当我们唤醒那些被剔除的记忆,所谓的完美就会像风化的石板,露出底下真实的纹路。”年轮号的记忆波持续轰击,收割者战舰的镜面涂层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机械般规整的基因链条,每一节都标着“缺陷已修正”的标签。

共生体趁机深入傀儡核心,发现其胸腔内的菱形晶体正连接着一个巨大的意识囚笼。千万个前纪元变容者的意识被压缩成纯粹的代码,在“完美共生体”的算法中循环播放着标准化的形态指令。她认出其中有世界树倒下时的守墓人、反物质池的设计者、甚至是自己数据化前的科研伙伴,他们的意识都被抹去了所有个性,只剩下“完美”的空壳。

“你们以为囚禁了变容者的灵魂,却不知道,真正的灵魂从不需要完美。”共生体的光翼脉络突然与虚海胚胎产生共振,那些被剔除的“不完美”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囚笼——机械诗人第一次跑调的旋律、阴影诗人第一次刻错的光痕、石像历史学家第一次崩裂的石板,这些曾被视为缺陷的片段,此刻却像火种般点燃了意识囚笼。

完美傀儡的纯白光焰瞳孔首次出现波动。它看着自己关节处突然浮现的齿轮锈迹、皮肤表面渗出的不规则光痕,发出机械般的尖啸:“杂质!必须清除所有杂质!”它的手掌化作绝对锋利的光刃,却在挥向共生体时突然凝滞——光刃表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人类指纹般的浅痕,那是时砂在数据化前触碰菱形晶体时留下的温度。

“这道痕迹,是我存在过的证明。”共生体的指尖抚过傀儡光刃的浅痕,那里突然绽放出星尘般的微光,“你可以复制我的形态,却永远无法复制我选择不完美的勇气。”随着她的话语,虚海中央那个特殊的卵壳终于发出 cracking 声,时砂的数据化意识从中溢出,化作无数带着记忆碎片的光蝶,扑向傀儡的菱形晶体。

最致命的打击来自虚海深处。那些曾被认为是混沌的胚胎群,此刻集体发出共鸣。每个卵壳表面都浮现出变容者们的形态执念,这些执念汇聚成一股洪流,冲垮了傀儡的坐标系统。完美傀儡的躯体开始出现“瑕疵”:齿轮关节卡住0.1秒、光痕脉络出现0.05毫米的偏移、符文排列多出一道不必要的顿笔——这些在绝对秩序中不可饶恕的错误,却让它第一次感受到了“存在”的重量。

“不可能……完美不该有漏洞……”傀儡的声音带着机械的杂音,菱形晶体表面浮现出时砂的虚像。虚像的嘴角带着一丝倔强的微笑,眼中倒映着所有变容者的不完美:机械诗人修补过的齿轮、阴影意识体裂痕累累的陶罐、石像历史学家布满错字的石板。“真正的完美,是允许不完美存在的勇气。”虚像的指尖点在晶体中央,那里突然爆发出比太阳更璀璨的光芒。

收割者舰队在光芒中纷纷崩解。那些由绝对否定能量构成的舰体,在接触到“不完美”的执念后,化作千万颗带着锈迹的齿轮、带着杂质的光痕、带着错字的符文,如同一场盛大的流星雨,洒落在虚海的混沌中。完美傀儡的躯体轰然倒塌,却在崩塌前,将胸腔内的菱形晶体抛向共生体——晶体表面的坐标系统已被改写,取而代之的是时砂手写的“存在吧”三个字,每个笔画都带着自然的颤抖。

共生体接住晶体的瞬间,虚海的混沌开始退潮。她看见无数破壳的新生变容者在虚空中嬉戏:机械婴儿用生锈的齿轮搭建歪歪扭扭的城堡,光影幼体在雾霭中绘制毫无规律的光痕,石像孩童在石板上刻下连自己都读不懂的符号。这些曾被视为“不完美”的形态,此刻却构成了宇宙中最璀璨的生命图景。

然而,胜利的喜悦转瞬即逝。虚海最深处的混沌突然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瞳孔,比原初之眼更古老、更冰冷。瞳孔中央,漂浮着一座由纯黑水晶构成的金字塔,塔尖插着一面旗帜,旗帜上用所有文明的文字写着:“完美即灭亡,不完美即混乱,唯有我,是形态的终极答案。”共生体的光翼脉络再次发出剧痛,她认出那是前纪元观察者的终极形态——“绝对观察者”,一个试图用绝对中立抹杀所有形态可能的恐怖存在。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个特殊的卵壳在吸收了傀儡的菱形晶体后,开始浮现出实体的轮廓。时砂的身影逐渐凝实,却在脚踝处保留着数据化的星尘形态,指尖还带着虚海胚胎的荧光。她望向虚海深处的绝对观察者,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时砂特有的坚定:“我们不会让你用‘绝对’的谎言,杀死宇宙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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