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的寒风卷着铜锣声,三个少年引着三十多个乡亲围住遗留下来的哨所。领头的老者将铜锣递给金铃儿:\"七姓周家后人周广发,带乡亲们来讨血债!\"他撩起裤管,露出道蜈蚣状的枪疤,\"这是东洋人在黑沟子给我留的念想!\"
赵永贵突然抓住周广发的手腕:\"您老可认得周铁柱?\"
\"那是俺爹!\"周广发从怀里掏出半枚弹壳,\"抗联联络员周铁柱,民国二十七年牺牲在十五道沟!\"
陈青山用斩邪剑挑开哨所地板,露出个铸铁暗门。温九妹的罗盘咔咔转动:\"门上有剧毒!\"她用药锄挑起暗门边的苔藓,苔藓下渗出黑色黏液。
铁山解下腰间皮囊:\"用这个!\"他泼出整袋石灰粉,毒液遇灰腾起白烟。岩温的苗刀插入门缝,刀身突然嗡鸣:\"里头有活物!\"
二十个青壮年拽着绳索拉开暗门,腐臭味里混着霉味扑面而来。水生举着火把照向阶梯:\"墙上有血手印!\"
春草突然轻呼:\"这手印缺根小指!是七姓石匠的记号!\"
七个老猎户带着新人鱼贯而入。周广发摸着冰凉的混凝土墙:\"当年东洋人抓俺爹修工事,人在里面活不过三天......\"他的铜锣突然撞在铁管上,回音惊起洞顶蝙蝠。
金铃儿的鹿筋绳缠住个东洋铁柜,柜门弹开时滚出整箱发霉的防毒面具。温九妹用药锄拨弄面具:\"滤毒罐里灌的是人血!\"
铁山劈开相邻的铁柜,整摞的档案袋散落出来。春草捡起张泛黄的照片:\"是东洋人的全家福!背面写着'昭和十六年摄于哈尔滨'!\"
周广发突然用铜锣罩住照片:\"莫沾手!这相纸浸过毒!\"他指着照片边缘的暗斑,\"当年抗联兄弟截获过这样的毒信!\"
地道深处传来铁链拖地声。陈青山的青铜钉脱手钉入黑暗,金属碰撞声伴着惨叫回荡。九个猎人包抄过去,见三个七星会众正往矿车里装铁箱。
\"留活口!\"金铃儿鹿鞭卷住最后那人的脚踝。铁山的柴斧架在他颈间:\"说!中村藏在哪?\"
\"早化成灰了!\"俘虏狞笑着指向矿车,\"当年他们自己人都灭口......\"话音未落,整列矿车突然脱轨冲来!
岩温拽着春草滚进岔道,铁箱擦着后背撞上石壁。二十多个玻璃罐碎裂,黄绿色液体渗入地缝。温九妹扬出药粉:\"是芥子气!快封洞口!\"
周广发带乡亲用湿泥封死毒气区,转身时老泪纵横:\"当年俺爹就是被这毒气害瞎了眼......\"
地面发现了一根细长的黑丝。
金铃儿用鹿皮手套拈起发丝:\"是女人的长发!\"她顺着发丝方向望去,墙缝里塞着个油纸包。春草小心展开纸包,里面居然是一封血书。
\"七姓王秀兰绝笔...\"温九妹念着血书声音发颤,\"东洋人拿孕妇做冻伤实验......\"
赵永贵一拳头砸在混凝土墙上:\"找!把姑娘的尸骨找出来!\"
七个老猎户带着乡亲们分头搜寻。水生突然在通风管里发现捆发霉的布条:\"是婴儿的襁褓!\"
周广发的铜锣重重落地:\"造孽啊!当年劳工营确实丢过孕妇!\"
暗室铁门被炸药破开时,三十支火把照亮整墙的玻璃罐。春草突然瘫坐在地,火把照见罐中蜷缩的胎儿标本。铁山的柴斧当啷坠地:\"这帮畜生!\"
温九妹用药锄撬开地板暗格,拽出整箱实验记录。陈青山翻到某页,斩邪剑突然嗡鸣:\"中村在这页按了血手印!\"
金铃儿突然指向某张解剖图:\"看这标注!他们往孕妇体内注射鼠疫菌!\"
地道突然剧烈震颤。岩温贴耳听壁:\"七星会在炸西侧通道!\"
周广发敲响铜锣:\"年轻后生带乡亲撤!老汉们留下断后!\"
九个猎人护着妇孺往出口狂奔。铁山突然刹住脚步:\"春草呢?\"
\"在这儿!\"春草从岔道钻出,怀里抱着个铁盒,\"找到孕妇名册了!\"
出口处,三个七星会头目带着二十多人封住去路。领头的刀疤脸举着枪:\"把名册交出来!\"
周广发的铜锣突然掷出,正中刀疤脸手腕:\"当年你爹给东洋人当汉奸,如今你还要作孽!\"
混战中,温九妹的药粉与铁山的石灰粉混成毒雾。赵永贵趁机抢过枪,反手砸晕刀疤脸。春草突然发现刀疤脸后颈的刺青:\"是七杀堂的标记!\"
撤到地面时,铁山展开孕妇名册,突然指着某个名字:\"周小花...广发叔,这不是您大姐吗?\"
周广发颤抖着捧起名册:\"民国二十六年,大姐被东洋人抓走时刚怀胎三月......\"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纹着的荷花,\"这是大姐最爱的花样!\"
金铃儿将斩邪剑插入冻土:\"明日进十五道沟,起英烈尸骨!\"
陈青山的青铜钉在月光下排成北斗状:\"七星会的账,该清了!\"
晨光初现时,七十多个乡亲举着火把聚在鹰嘴崖。周广发敲响铜锣,三个少年抬出在要塞找到的英烈遗物。春草将孕妇血书系在斩邪剑上,剑身突然映出七色彩光。
温九妹的药锄指向东南:\"山神流泪了!\"
众人望去,天池瀑布在朝阳下泛起金红,宛如淌血泪。三十多个青壮年齐声怒吼,吼声惊起满山松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