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浩说道:“当仵作就当仵作呗,反正我已经是刽子手了,不在乎多一个仵作的名头。”
王妃眼圈泛红,叹息道:“这还不是主要的,你父王真正生气的是……”说着,她指向表妹住的院落方向。
“刚才你表妹的乳母过来,说她不忍心见你表妹嫁给一个仵作、一个刽子手,还是个灾星,那样你表妹就无脸见人了。所以她很委婉地提出能否退掉这门婚事?然后她会带着你表妹回老家,她们也没脸再待在京城了。”
慕容浩这才明白,原来是白婉霜那个绿茶婊提出退婚,加上皇帝让自己当仵作,更让瑞王府丢脸,瑞王恼怒之下才让自己下跪。
但这件事错不在自己,于是慕容浩便说道:“退婚就退婚呗,反正她不退我也不会娶她,她心里没有我,我心里也早没她了,又何必硬要凑在一起。我还正想跟父王和母后商量,把这门婚事退了呢。”
瑞王愤怒地拍着桌子吼道:“退婚?哪有你说的那般轻松!你与你表妹的订婚之事,早已传遍整个京城。如今你成了仵作、刽子手,还被视为灾星,被你表妹退婚,我们这张老脸往哪搁?你让为父如何在外人面前抬头?”
慕容浩平静地回应:“没关系,反正自从我成了灾星和刽子手之后,咱们瑞王府的脸面早就没了,不在乎多一个仵作和退婚。所以父王和母后也不用太在意,大不了这段时间少出门就是了。”
王妃叹了口气,抹着眼泪对瑞王劝道:“浩儿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怪不得他。王爷您就别生气了。既然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都已发了话,让我们退婚,那还是顺着她们的意思吧。
胳膊毕竟拗不过大腿,淑妃还好说,贵妃一向强势霸道,若不听从,只怕咱们以后的日子更难熬。”
慕容浩有些疑惑,问道:“怎么?高贵妃和淑妃也插手这件事了?她们派人来说让咱们退婚?”
“是的,若非如此,我们又何必如此焦虑?若只是你表妹的乳母来说,倒也罢了,但高贵妃和淑妃都分别派人前来,催促我们尽早退婚。
她们说你是个灾星,别再去祸害好人家姑娘了,话说得极其难听。因此我们正在商议是否真的要退婚。”
慕容浩皱了皱眉,看来高贵妃被害的消息尚未传开,连自己的父亲,堂堂的瑞王都还被蒙在鼓里。慕容浩自然不会主动透露,于是他问道:“那你们有没有问过白婉霜,她是什么态度?她同意退婚吗?”
“我已经叫她来问过,她说全凭我和你父王,以及贵妃娘娘做主。”
慕容浩冷笑一声:“那她的意思也是要退婚了?退婚可以,但不是她提出,而是我们主动提出。理由当然不是因为我成了灾星、仵作、刽子手,而是因为她不守妇道,背叛婚约,并且涉嫌犯罪,这才退婚。”
此言一出,瑞王和王妃都惊得目瞪口呆。
“你胡说什么?”瑞王怒不可遏,吼道:“你表妹何时不守妇道?又何时涉嫌犯罪?不能为了维护王府声誉就编造谎言,这样传出去我们更丢脸!你这个逆子,好的不学,偏学这些歪门邪道,竟然学会诬告陷害他人了,真是气死我了。”
瑞王几乎就要下令管家请出家法,给慕容浩一顿教训。慕容浩却抢先说道:“你先听听我的证据,再判断我是否真的在诬告陷害。”
王妃劝道:“是啊,先听浩儿解释一番,再做决定也不迟。”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瑞王质问道。
慕容浩坚定地说:“这样吧,我来与表妹当面对质。否则就算我拿出再多证据,你们也不会信服。当面对质总能说明一切。”
瑞王听慕容浩竟敢当面与白婉霜对质,心中不禁有些惊讶,慕容浩如此有底气,难道他说的是真的?白婉霜真的不守妇道,还涉嫌犯罪?这可不是小事。
于是瑞王立刻吩咐人去叫白婉霜前来。很快,白婉霜便到了,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进来后,她看见了慕容浩,满含委屈地说:“表哥,其实我并不想退婚,可是我拗不过贵妃娘娘,娘娘的旨意谁也不敢违抗。我不能成为表哥的妻子,这一辈子也不想再嫁人了,等回到老家,我就找个尼姑庵出家。”
慕容浩冷冷道:“行了,别再说那些无用的虚假客套,我知道你心里乐开了花,对吧?”
“表哥,你还不懂我的心吗?那不如我就死在你面前算了。”
说着,她便要寻死觅活。随她而来的乳母死死抱住她,还对慕容浩急切地说:“世子爷,这件事不能怪我们姑娘,这都是贵妃娘娘的意思,何况世子爷现在的身份也实在不适合娶我们姑娘。”
慕容浩冷哼一声:“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适合娶你们姑娘,因为她涉嫌谋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进我瑞王府成为当家主母?”
慕容浩的话顿时让寻死觅活的白婉霜立刻停止了做作,她惊恐地盯着慕容浩,颤声问道:“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其实,慕容浩不过是故意用这话来吓唬她,恶心她而已,他并没有什么确凿证据。之前白婉霜去见过贵妃,随后贵妃便去世了。
在古代,查案不讲求什么证据,只要查案的人怀疑某人,便可将其列为犯罪嫌疑人,再搜集证据。
既然现在自己在查这个案子,背后又有得宠的萧婕妤撑腰,把白婉霜列为犯罪嫌疑人进行调查,并非难事。管她是否真有罪,先把她带到衙门审讯一番,让她知道在他慕容浩面前嚣张的后果。
然而,刚才见白婉霜如此慌乱,慕容浩反倒警觉起来。他看出白婉霜的慌乱并非因被冤枉而气愤,而是明显的做贼心虚。
这两种情感有着显着区别,对于资深法医刑警的慕容浩来说,察言观色、判断情感并不难,但这只能作为侦破方向的线索,不能作为定罪证据。
他可以根据对方的慌乱进一步确定其犯罪嫌疑的程度,并朝这个方向搜集相关证据来证明犯罪。
既然已经发现了对方的慌乱,慕容浩继续施压,冷冷说道:“你还不知道吗?贵妃娘娘在你见过她之后不久便口吐黑血而死,你敢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吗?”
一听这话,在场的众人无不震惊,尤其是瑞王和王妃,他们在惊骇之余更多了几分释然。
他们本不想退婚,一则丢人,二则他们颇为看好这门婚事,也认可白婉霜这个儿媳。但迫于高贵妃的压力,只能准备退婚。如今若高贵妃已死,她的要求便可不必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