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雄垂着头,作战靴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碎的声响,干涸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师傅,那小子功夫古怪,我……我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练武场的铜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映得那张满是伤痕的脸愈发狼狈。
“废物!连个野路子都打不过,要你有什么用?”林晴晴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鞋“哒哒”逼近,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绷得笔直,珍珠耳坠随着她的怒斥剧烈摇晃,“人家一脚就把你踹得吐血,说出去都丢人!”
林柚原本紧绷的眉头突然松开,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龙泉剑穗,目光灼灼:“能一招制住你?”他上下打量着张雄,这个跟随自己八年的弟子,在江城年轻一代中堪称翘楚,如今却被打得如此狼狈,对手的实力着实令人心惊。
张雄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硬着头皮解释:“是我大意,没料到他……”
“借口!全是借口!”林晴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香奈儿香水混着练武场的铁锈味弥漫开来,“输了就是输了,还找这么多理由!”
林柚却陷入沉思,掌心的剑穗被攥得变形。
三日后与郑氏武馆的擂台赛,正缺这样的高手压阵。
可一想到女儿先前的所作所为,他又重重叹了口气,龙泉剑鞘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对了!还有阿祥!”林晴晴突然跺脚,翡翠镯子撞在旗袍盘扣上叮当作响,“他竟然帮着外人对付我!买东西时还主动掏钱,不知道被灌了什么**汤!”
林柚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精光,玄色劲装下的肌肉微微紧绷:“你是说,阿祥跟他相识?”
“可不是!”林晴晴一甩头发,散落的发丝扫过张雄的脸,“爸,您得好好收拾他!就算他现在是道上的大人物,在您面前还不是得老老实实跪着!”
练武场外传来更鼓声响,却盖不住她话语中浓烈的怨毒。
林晴晴咬着下唇,香奈儿口红在齿间晕染出一抹暗红,双臂抱得死紧,旗袍上的金线刺绣在铜灯下泛着刺目的光:“爸,就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说着,她跺着脚,红底鞋与青石板相撞发出清脆声响,翡翠镯子叮当作响,活像只炸了毛的孔雀。
林柚却突然仰头大笑,声震练武场,玄色劲装下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猛地抽出半寸龙泉剑,寒光映得瞳孔发亮:“天佑我林家!三日后擂台赛的转机,这不就来了?”
剑鞘重重拍在石桌上,惊飞檐角夜枭,“阿祥既与他相识……”
话音未落,眼中已闪过算计的幽光。
林晴晴猛地睁大眼,珍珠耳坠晃得厉害:“爸,您是说……要请那家伙帮忙?”她难以置信地指着张雄,“可他刚把我们林家的脸都丢尽了!”
“蠢货!”林柚反手扫落案上茶盏,青瓷碎裂声中,周身气势如潮翻涌,“能一招败张雄的人,才是我要找的王牌!”
他抚过剑穗的手指突然收紧,在女儿煞白的脸色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与此同时,听风轩内烛火摇曳。唐笑盘坐在蒲团上,周身萦绕着淡金色光晕,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将藏青长衫浸出深色痕迹。
两颗聚气丹化作的灵力如汹涌潮水,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他紧咬的牙关渗出鲜血,却始终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坐姿。
当晨光刺破云层时,唐笑猛然睁眼,寒芒一闪而逝。
他抬手轻挥,案头铜铃无风自鸣,窗棂上的霜花簌簌坠落——炼气期第五层的威压,在室内弥漫。
“这药力……”他摩挲着掌心流转的灵气,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忽闻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笑意瞬间凝成寒霜。
阿祥推门而入,迷彩服上还沾着晨露,迎上唐笑冷冽的目光,喉结艰难滚动:“唐先生……”
“林柚要动手了?”唐笑指尖划过药葫芦,木质表面竟留下五道白痕,周身温度骤降,“告诉他,我这听风轩的门,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阿祥慌忙摆了摆手,迷彩服袖口蹭过粗粝的门框,带起细微的摩擦声:“唐先生误会了!师父得知此事后,特意在醉仙楼订了雅间,备下珍馐美馔,就盼着能当面向您赔罪。”
他说话时不住搓着衣角,脸上堆起讨好的笑,额角还挂着赶路时的汗珠。
唐笑指尖摩挲着药葫芦的动作一顿,墨色瞳孔微微收缩:“哦?”晨光斜斜照进听风轩,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眼底却翻涌着探究的暗芒——那个威震江城的武道魁首,竟会为了女儿的任性纡尊降贵?
“不仅如此。”阿祥小跑着到门外,再回来时怀里多了个檀木盒,盒身雕刻的祥龙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是师父珍藏的十年野山参,说一定要送到您手上表表心意。”
盒盖开启的瞬间,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参须如金丝缠绕,泛着琥珀色的光晕。
唐笑望着那株价值连城的人参,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雕花窗棂外,麻雀扑棱着翅膀掠过屋檐,檐角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掩不住屋内短暂的沉默。
最终,他轻咳一声,指尖叩了叩桌案:“盛情难却,晚宴定在何时?”
“戌时三刻,我准时来接您!”阿祥如释重负,后背的汗渍在迷彩服上洇出深色痕迹,“师父还说,若唐先生不嫌弃,往后林家武馆的药材,都由您说了算!”
与此同时,叶氏庄园内鎏金吊灯璀璨如星。
叶熙瑶斜倚在天鹅绒沙发上,修长手指捏着颗浑圆的壮元丹,丹丸表面流转的幽光与她眼中的笑意交相辉映。
“沈文藻不是自诩保健产品无懈可击?”她将丹药抛向空中,玉腕翻转间又稳稳接住,“这颗丹丸,足以撕开他虚伪的面具。”
秘书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弧度:“小姐,沈氏集团深耕保健品行业数十年,岂是……”
“你可知这丹丸的来历?”叶熙瑶突然起身,真丝睡袍拖曳在波斯地毯上。
她指尖划过梳妆台上的天玑养颜丹空瓶,想起服药那晚肌肤焕新的奇妙触感,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若说沈氏集团是江河,那炼制此丹之人,便是翻云覆雨的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