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外卖簿的追命铃 第13章 祠堂胎盘阵与十七道锁魂钉

晨读课的朗朗书声里，周子夜盯着课本上的《陈情表》，墨迹却渐渐幻化成停尸房b13抽屉里父亲骷髅手腕的银铃纹路。后颈的铃铛疤痕在晨光中发烫，校服领口被他扯得歪斜，露出半截正在淡化的梧桐叶胎记——那是昨晚将父亲骷髅放入车筐时，嫁衣银铃碎片反噬的印记。

“周子夜，你脖子怎么了？”同桌陈胖子用圆珠笔戳他肩膀，目光落在他后颈蜿蜒的缝合状疤痕上，“像被人用铃铛砸了十七道口子。”

粉笔灰簌簌落在课桌上，周子夜摸向口袋里的胎盘登记册，指尖触到母亲笔记里那句“十七道锁魂钉封着铃芯”。昨晚在第三人民医院停尸房，他发现父亲骷髅的胸骨上嵌着十七枚青铜钉，排列成铃铛形状，和他后颈的疤痕完全吻合。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女生的惊叫。穿蓝白校服的林小婉抱着作业本踉跄后退，脚踝处的条形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转，数字从“2025-06-15”骤变为“2025-04-30 00:00:00”——和市立医院那些产妇的死期相同。周子夜猛地站起，撞翻了课桌，看见林小婉校服袖口露出的皮肤下，隐约有红绳缠绕的痕迹，和黄泉纸人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没事吧？”他冲过去扶住林小婉，掌心触到她手腕的冰冷。女生惊恐地摇头，说刚才看见课本上的字全变成了胎盘血写的生辰八字，而她的名字“林小婉”，不知何时变成了“林小婉（1993年9月27日卯时）”——和登记册里第三十七个胎盘婴的信息完全吻合。

午休时，周子夜蹲在操场角落啃馒头，手机在裤兜震动。黄泉速递的订单界面跳出新任务：城郊槐树村祠堂，收货人：守祠人，订单备注：用三十七具胎盘摆镇魂阵，少一具，你妹妹的铃芯就被锁魂钉穿胸。备注栏附了张照片，正是他昨晚放进车筐的父亲骷髅，此刻胸骨上的十七道锁魂钉只剩十六枚，空缺处正在渗出银色液体。

电动车在城郊土路上颠簸时，周子夜想起母亲笔记里的另一句话：每道锁魂钉对应一枚铃铛碎片，十七道钉全拔了，铃芯才能转世。车筐里的褪色嫁衣突然无风自动，露出底下父亲骷髅手腕的银铃手链，七颗铃铛只剩六颗，空缺处缠着段带血的红绳——那是他今早从林小婉手腕上扯下来的。

槐树村祠堂的飞檐在暮色中像只展翅的乌鸦。周子夜刚踏过青石板，腰间的青铜铃突然发出蜂鸣，眼前浮现出十九年前的场景：母亲穿着白大褂跪在香案前，面前摆着三十七具胎盘，老周举着锁魂钉站在她身后，香案上的黄纸写着“借子条形码，换女铃芯生”。

“来了？”守祠人从阴影里走出，头戴清朝官帽，身穿褪色寿衣，胸前挂着三十七枚银铃，每枚都刻着不同的生辰八字。周子夜认出那是登记册里三十六名胎盘婴加上他的名字，而守祠人脚踝处没有条形码，却在脚背上纹着完整的青铜铃图案——十二道锁已经解开五道。

“把胎盘摆到阵眼。”守祠人递过盏青铜灯，灯油里浮着半片银铃碎片，“1993年暴雨夜，黄泉开了产科的往生门，三十七位产妇用胎盘和黄泉订了契约，你们这些胎盘婴就是活的阵眼。”他说话时，祠堂四角的灯笼突然亮起，灯光里映出无数婴儿小手的影子，在墙壁上拼出“还命”二字。

周子夜摸着口袋里的登记册，发现第三十七页不知何时多了张泛黄的契约，甲方是“黄泉速递”，乙方签名栏盖着三十七枚婴儿脚印，其中最大的那个，正是他的脚印。守祠人突然惨笑，扯下寿衣，露出胸前三十七道锁魂钉疤痕：“我就是第一个胎盘婴，三十七年前替黄泉摆了这镇魂阵，现在该你们还债了。”

青铜灯在这时熄灭，祠堂陷入黑暗。周子夜听见胎盘在车筐里蠕动的声音，低头看见三十七具胎盘正在自行排列，每具都缠着和母亲银铃同款的红绳，而父亲骷髅的胸骨上，第十七道锁魂钉正在发出红光——对应着他后颈的最后一道疤痕。

“叮——”

青铜铃发出第五声轻响，周子夜的视线突然穿透黑暗，看见祠堂梁上挂着三十七具纸婴，每个纸婴胸前都贴着写有“周子夜”“林小婉”等名字的黄符。守祠人举起锁魂钉逼近，钉头映出周子夜逐渐透明的身影，脚踝处的条形码正在向“2025-04-30”飞速靠近。

千钧一发之际，车筐里的褪色嫁衣突然飞起，银铃碎片在空中拼成完整的半枚铃铛，照亮了香案下的暗格。周子夜踹开守祠人，抓起暗格里的羊皮卷，上面画着十九年前的产科平面图，三十七处胎盘存放点用朱砂标着“生门”“死门”，而他的位置，正处于“死门”中央。

“你以为偷了胎盘就能救人？”守祠人撕开面皮，露出底下纸糊的骷髅，“三十七道锁魂钉，钉的是三十七颗铃芯，你妹妹小夜是第37颗，而你......”他的声音突然卡住，纸骷髅的胸口裂开，掉出块刻着“周子夜”的木牌，正是昨晚在停尸房失踪的那块。

羊皮卷在手中发烫，周子夜看见上面用母亲的血写着：十七道锁魂钉，钉的是铃铛十二道锁的钥匙。老周要集齐你们的条形码，重新封死往生门。他突然想起林小婉脚踝的条形码变化，原来每个胎盘婴的死期，就是黄泉重新封门的时间。

祠堂外传来狗吠，守祠人突然化作漫天纸蝶。周子夜翻开羊皮卷的背面，上面画着详细的锁魂钉位置图，第十七道钉的位置，正是他后颈的铃铛疤痕中心。父亲骷髅的手腕突然动了动，银铃手链发出清越的响声，指向祠堂香案后的密道。

密道里飘着浓重的檀香，墙壁上嵌着三十七盏青铜灯，每盏灯里都泡着胎盘血。周子夜数到第十七盏时，灯油突然沸腾，露出里面沉底的银铃碎片，碎片上刻着“护妹”二字——和母亲嫁衣领口的刺绣一模一样。

当他取出碎片的瞬间，祠堂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黄泉井。井水里倒映着市立医院产科的场景，七楼所有产妇的脚踝条形码都在倒计时，而林小婉正被纸人拖进处置室，她的校服已经变成护士服，胸前的工牌写着“周秀芳，1993年入职”——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原来你才是第三十七个胎盘婴......”周子夜盯着倒影，终于明白为什么林小婉会有母亲的残影。井水中突然伸出无数青紫色的手，抓住他的脚踝往下拽，他看见那些手腕上都戴着银铃手链，和妹妹小夜的一模一样。

青铜铃在这时发出第六声轻响，周子夜后颈的锁魂钉突然松动，他摸向车筐里的父亲骷髅，发现胸骨上的十七道钉只剩十五枚，而妹妹小夜的铃芯，此刻正在井水中发出微弱的光芒。他咬碎舌尖，将血喷在银铃碎片上，碎片化作利剑斩断拽住他的手，井水瞬间沸腾，浮出三十七具婴儿骸骨。

逃出祠堂时，夜幕已经降临。周子夜将父亲骷髅重新放进车筐，褪色嫁衣自动覆盖其上，银铃碎片在夜风里发出细碎的响声，仿佛在诉说十九年前的暴雨夜。他摸出手机，发现林小婉发来条短信：4月30日零点，市立医院产科会重演1993年的往生门，那时你的条形码就会被黄泉收走，只有集齐三十七枚银铃碎片，才能改写死期。

电动车路过村口槐树时，树干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青铜镜。周子夜看见镜中映出自己的倒影，后颈的铃铛疤痕已经变成完整的锁纹，而脚踝处的条形码，“2025-04-30”的数字旁，多出了个倒计时的沙漏，沙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子夜！”

林小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子夜转身，看见女生穿着母亲的白大褂，怀里抱着个裹着红布的襁褓，襁褓里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完整的银铃手链——正是妹妹小夜的铃芯。林小婉的眼睛泛着银灰色，和小夜的一模一样，她的脚踝处没有条形码，却在脚腕上缠着和母亲相同的红绳。

“我是你母亲用铃芯分出来的残影。”林小婉掀开红布，襁褓里的女婴突然睁开眼，眼珠是两枚转动的银铃，“老周要在七天后用你们的条形码重启往生门，只有让小夜的铃芯认主，才能解开十七道锁魂钉。”

她递过片刻着“生”字的银铃碎片，周子夜发现那正是父亲骷髅手腕上缺失的那枚。当碎片融入青铜铃的瞬间，十二道锁解开了五道，露出里面母亲被锁链困住的身影，她的嘴唇在动，无声地重复着：“别信老周的条形码......”

午夜的钟声响起时，周子夜回到市区。车筐里的胎盘突然集体发光，每具胎盘上的生辰八字都在变化，林小婉的名字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周秀芳（1993年9月27日辰时）”。他知道，这是母亲在用最后的力量帮他集齐碎片，而距离4月30日，只剩六天。

路过第三人民医院时，他看见老周站在顶楼，手中举着的青铜镜里，倒映着市立医院产科七楼的场景：所有产妇的脚踝条形码都变成了“00:00:00”，纸人推着婴儿车在走廊穿梭，婴儿车里放着的不是婴儿，而是三十七枚银铃碎片。

“周子夜，你逃不掉的。”老周的声音从镜中传来，“十九年前你父亲用自己的条形码换了你的命，现在该你用条形码换你妹妹的铃芯了。”他转身，周子夜看见他背后的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第一个就是“周建国（1993年9月27日亡）”——真正的父亲，早在他出生那晚就死了。

电动车在医院门口停下，周子夜摸着后颈的锁魂钉，突然想起母亲笔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每个胎盘婴的条形码都是借来的，唯有集齐三十七枚银铃碎片，才能在往生门开时，改写所有人的死期。他抬头望向夜空，银河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像极了青铜铃上的十二道锁纹。

手机在这时震动，新订单弹出：市立医院产科七楼37号病房，收货人：林小婉（周秀芳残影），订单备注：用三十七具胎盘摆往生阵，迎接4月30日的黄泉门，记住，别让老周拿到第十七枚锁魂钉。备注栏的青铜铃图案，已经解开了五道锁，露出里面母亲伸手的残影，掌心躺着的，正是那枚刻着“生”字的银铃碎片。

周子夜跨上电动车，车筐里的父亲骷髅突然发出轻微的响动，手腕的银铃手链指向市立医院的方向。他知道，接下来的六天，他不仅要保护剩下的胎盘婴，还要从老周手中夺回妹妹的铃芯，更要在4月30日零点前，集齐三十七枚银铃碎片，改写所有人的条形码。

夜色中，他的脚踝处，“2025-04-30 00:00:00”的数字正在蓝光中闪烁，而车筐里的褪色嫁衣，不知何时多出了十七道银线刺绣，每道都对应着一道锁魂钉的位置。当电动车掠过路灯时，倒影里的周子夜，后颈的铃铛疤痕正在变成一枚真正的青铜铃，十二道锁纹清晰可见，而锁孔处，正插着半枚泛着血光的银铃碎片——那是他用父亲的骷髅、母亲的残影和妹妹的铃芯，共同拼凑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