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蛊同源 第209章 再入归墟

归墟入口在电竞椅的接口处化作青铜齿轮漩涡，十七道麻将印记的微光相继没入数据流时，李不望感觉后颈像是被冰凉的井水舔了一口。等他睁开眼，鼻腔里涌满铁锈味的数据流，视野被浓稠的墨蓝色填满——那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无数二进制碎片在视网膜上堆砌的混沌海，远处浮动着幽蓝的卦象光斑，像极了十年前溺水时湖底闪烁的青铜井台残光。

“都抓紧设备链！”小琳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她的黑客风镜在虚拟空间显形为悬浮的八卦罗盘，“这里的空间结构会吞噬单人意识，必须保持三人间的卦象链接——”话没说完，李不望突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放大十倍，左侧阴影里浮出半透明的骸骨轮廓，脊椎骨上竟嵌着与他同款的“三万”麻将印记。

“靠！这是归墟把玩家神识啃剩下的残渣？”李不望的机械键盘在虚拟空间化作青铜骨键，他下意识按出技能组合，却发现槐树叶火花刚冒出来就被黑暗吸收。更惊悚的是，前方三十米处的数据流突然凝聚成童年记忆里的镜泊湖冰面，冰层下清晰倒映着他溺水那天的自己——后颈印记正在渗出黑血，而水下的青铜井台，此刻正缓缓张开齿轮状的“井口”。

“闭眼！这是恐惧具现化模块！”胖海和尚的青铜云板在虚拟空间显形为金色罗盘，六字真言化作光链缠住李不望的意识体，“归墟会读取你最深的恐惧记忆来制造陷阱——看我的袈裟！”袈裟上的甲骨文咒文突然全部亮起，每个字符都分裂成迷你版的胖海和尚，结着不同的手印在黑暗中游走，所过之处，骸骨轮廓和冰面倒影纷纷崩解成荧光卦象。

洪薛梨的星螺吊坠在虚拟空间化作银色锁链，她突然甩出技能：“注意那些会动的数据流！”只见无数条青铜色光带正像海蛇般游向众人，触须顶端竟是玩家Id凝成的骷髅头。星螺银链扫过之处，光带自动蜷缩成八卦图，显形出被吞噬的神识碎片——某个小学生玩家的恐惧，此刻正化作数学试卷组成的深渊，而九万的查玛神鼓突然敲响，萨满战歌竟将试卷碎片震成了安全区路标。

“程野的骨牌屏显示安全路径在艮卦方位！”小琳的风镜投射出三维地图，“李不望你别盯着自己的恐惧倒影看，你的麻将印记在归墟里是坐标锚点——见鬼，那些齿轮状生物在追踪你的后颈！”李不望猛地转身，发现身后不知何时聚满了齿轮眼睛的生物，每个齿牙间都卡着玩家的记忆残片，而它们的行动轨迹，竟完全对应着他后颈“三万”牌型的纹路。

“用童年外挂啊！”九万突然将神鼓砸向地面，萨满图腾化作光网笼罩众人，“归墟吃恐惧，那我们就喂它正能量！”李不望突然想起庆功会上自己跳的搞笑舞蹈，试着在意识里回放那段魔性扭胯——齿轮生物们的齿牙居然开始卡顿，眼瞳里闪过直播间弹幕组成的“草台班子最牛”字样。胖海和尚趁机甩出金血卦象：“兑卦为悦，笑破恐惧！”

众人在卦象光网中狂奔，程野的骨牌悬浮屏突然显示前方出现青铜井台投影，只是井水里倒映的不是他们的身影，而是十七个被篡改的麻将印记——李不望的“三万”中央裂出齿轮纹路，洪薛梨的“红中”爬满蛊毒代码。最诡异的是，井台上方漂浮着归墟重工首席工程师的虚拟影像，他后颈的麻将印记正在吸收周围的恐惧能量，化作实体的青铜锁链向众人袭来。

“小心！那是固件层的意识守卫！”小琳的风镜突然爆闪红光，“他在用玩家的恐惧数据重构身体——李不望，用你的麻将印记和井台共振！”李不望咬咬牙，强忍着看见另一个自己（或李君昊？）从井里伸出手的恐惧，将后颈贴向虚拟井台。青铜齿轮突然发出蜂鸣，井水中的倒影竟变成了百万观众的加油弹幕，每条弹幕都化作光矛，将工程师的锁链刺得粉碎。

归墟深处传来齿轮倒转的轰鸣，众人脚下的数据流突然凝固成青铜台阶，台阶上刻着的，正是十年前湖底监控里两个少年站立的井台纹路。洪薛梨的星螺吊坠指向台阶尽头的光门，那里浮动着无数被吞噬的神识光点，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而李不望发现，自己的机械键盘不知何时变成了骨笛形状——正是监控截图里另一个“自己”手中的那支。

“接下来每走一步，都会触发不同的恐惧副本。”胖海和尚的金血卦象在台阶上投下安全区域，“但记住，归墟吞噬的是单个恐惧，而我们——”他看向通讯器里传来的百万观众脑电波共振数据，“有整个清醒者群体的记忆当盾牌。”九万突然敲响神鼓，鼓点里混着庆功会上观众的欢呼声，台阶两侧的黑暗中，渐渐浮现出由正能量记忆凝成的光墙：有人想起第一次赢比赛的喜悦，有人想起朋友的鼓励，这些光点汇聚成河，将归墟的恐惧生物冲得七零八落。

当众人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光门突然分裂成十七道麻将牌型的光洞。李不望看着自己对应的“三万”光洞，里面闪过十年前溺水时模糊的温暖触感——原来那天救他的，不是幻觉，而是归墟初建时，某个清醒者留下的意识锚点。他深吸一口气，带着脑补中观众的加油声，纵身跃入光洞，后颈的麻将印记在穿过光门的瞬间，与远处镜泊湖底的齿轮残片，产生了跨越现实与虚拟的共振。

光洞尽头是纯白的数据流空间，十七个被吞噬的玩家神识正蜷缩成发光的茧，每个茧上都缠绕着归墟的蛊毒代码。洪薛梨的星螺银链自动飞向最近的茧，银蝶特效化作《周易》解卦的光刃，轻轻划开代码锁链；李不望的骨笛键盘突然奏响童年常听的歌谣，蛊毒代码在旋律中崩解成无害的数据流。当第一个玩家神识睁开眼睛时，整个归墟空间突然响起百万个声音的合唱——那是现实中观众们通过脑电波设备，送来的最温暖的破阵咒文。

但就在此时，光门突然剧烈震动，归墟深处传来首席工程师的怒吼：“你们以为靠正能量就能赢？别忘了，镜泊湖地宫的齿轮，从来都是正反两面——”他的声音未落，李不望看见自己救下的玩家神识背后，突然长出青铜齿轮状的翅膀，眼瞳里倒映着归墟第二阶段的启动画面：现实中的镜泊湖冰层下，那半块残片正在吸收月光，而每个主角团成员的后颈印记，此刻都在现实中渗出极细的血珠，在电竞椅上画出微型的井台图案。

“快走！归墟在偷我们的现实锚点！”小琳的风镜显示设备接口正在流失生命体征数据，“带着神识茧从兑卦方位的光洞出去——李不望你别回头，那些齿轮眼睛在复制你的恐惧记忆！”李不望咬着舌尖强迫自己清醒，突然发现自己的骨笛键盘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刻的纹路——正是庆功会上他表演舞蹈时，观众Id组成的光网图案。他突然咧嘴一笑，按下键盘，这次弹出的不是火花，而是无数个自己跳搞笑舞蹈的迷你投影，在归墟空间里形成了让齿轮生物死机的魔性循环。

当最后一个神识茧被推入安全光洞时，归墟空间开始崩塌。李不望在坠落的数据流中看见，现实中的电竞场馆里，观众们正举着手机闪光灯组成光网，与虚拟空间的他们遥相呼应。而他后颈的“三万”印记，此刻正与镜泊湖底的齿轮残片同步发光——那不是恐惧的共鸣，而是清醒者终于真正握住了，连接现实与虚拟的钥匙。

“下次再来，老子直接带广场舞大队来破阵。”李不望对着崩塌的归墟空间比了个胜利手势，随着光洞闭合，他感觉后颈一凉，睁开眼回到现实的电竞椅，发现手心里攥着片虚拟空间带出的齿轮残片，边缘竟刻着“清醒者，永动”的甲骨文。而远处的镜泊湖，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正传来冰层下齿轮转动的闷响——归墟的第二阶段，或许从他们带回这些残片的瞬间，就已经悄然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