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乾坤壶，重返饥荒年 第47章 鬼市

博物馆这次的鉴定任务很重，上面只给出了一周的鉴定时间，这可急坏了专家组。

尽管从全国各地抽调了三十多名鉴定专家，但七千多件文物摊下来，每人每天也要鉴定三十多件。再加上需要反复检查、交叉比对，实际工作量远超预期，每人每天至少要鉴定六十多件。如此高强度的工作，让专家们疲惫不堪。

如果是遇到简单的还好，要是遇到那种难辨真伪的的，那就更麻烦了，往往需要查阅大量的资料，甚至还要开会讨论。这还是在龙飞已经判断过是清代前后的基础上，否则工作量还要翻上几倍。

到了晚上，张老板和胡老还没回招待所，龙飞估计他们十有**又是留在博物馆加班了。他懒得出去，随便在乾坤壶里吃了点东西，就早早睡了，原本打算带给他们的全聚德烤鸭，只好继续留在壶里。

崇文门外的东晓市，说着是鬼市，可龙飞看来，其实就是一个黑市。和黑市一样，凌晨两三点开始，到天亮就散，交易的物品从吃穿住行到古玩字画，亦或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可谓是五花八门，无所不包。

与魔都的黑市不同，这鬼市里每个人都得自己拿着照明工具，可以是灯笼，也可以是手电筒来看东西。而且只能照着货物，不能照人。据说，这是因为最初在鬼市里摆摊的都是些落魄的皇亲贵胄，他们靠变卖家里的古董珍宝度日，却又碍于面子，这才慢慢形成了这条规矩。

鬼市和黑市的另一个区别是，这里不能公开讲价。买家和卖家只能在袖子里搭手，或者私下里悄悄地谈价。如果你胆敢明着讨价还价，摊主绝对会把你当成捣乱的，二话不说就把你轰出去。

龙飞住的招待所离崇文门不远。他嘴甜，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又送了女服务员一把大白兔奶糖，很快就打听到了不少关于东晓市的消息。其实这东晓市在附近也是众所周知，随便找个本地人问问都能知道不少事。

凌晨两点半，龙飞穿了一身绿军装，带着绿军帽，背着挎包，就出了招待所。路过服务台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女服务员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忍不住笑了笑，悄悄地走了出去。

出了招待所，龙飞迅速戴上一个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然后沿着冷清的大街朝崇文门的方向走去。凌晨的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龙飞的身影拉得老长。

走了大约一刻钟，路边的建筑逐渐变得低矮起来，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又拐过一个弯，就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路口边上停着不少自行车和板车，周围还有不少人影晃动，这就是东晓市的入口了。

他顺着岔路口往里走，街道的两边早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地摊，只是摊位之间都隔着一段距离，互不干扰。大多数摊位上都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灯光微弱，只能隐约照亮摊位上的货物。这也让整个鬼市笼罩在一种神秘的氛围中。

这里卖什么的都有，从旧衣服、旧鞋子到各种古董、字画，甚至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像是虎骨，牦牛角，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草药和动物制品。当然，也少不了卖粮食的，和捣腾各种票据的票贩子。

20米的灵气探测范围，让周边摊位上蕴含灵气的东西无所遁形。

龙飞走到了一个摊位前，摊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面前摆着一些瓷器和玉器。他拿起了一个粉彩大盘仔细端详了起来。

“小兄弟，这可是乾隆官窑的真品，要不是家里急用钱，也不会拿出来卖。”老者见龙飞对碗感兴趣，连忙说道。

龙飞没有说话，只是把盘子翻过来，看了看款识，又用手敲了敲，听着清脆的响声，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这盘子什么价？”

那老者伸出手，摘下帽子盖在手上，想要和龙飞“搭手”。

龙飞知道“搭手”这么个事，还是昨天服务员告诉他的，他哪里会什么搭手。

他摇摇头，说道：“大爷，我不会那个，您直接说个价吧。”

老者闻言一愣，随即心中暗喜，生手那可是最好宰的，随即竖起三根手指。

龙飞微微皱眉，低声说道：“三十？有点贵了。”

老者摇摇头：“三百。”

“三……”龙飞差点叫出声来，好在他在紧要关头刹住了车，他压低声音说道：“三百？您可真会开玩笑，这东西撑死了也就值个三十。”

老者闻言，脸色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低声说道：“小兄弟，你要是诚心买，二百五，怎么样？”

龙飞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盘子，转身就走。

“哎，小兄弟，别走啊，价钱还能商量。”老者连忙叫住龙飞。

龙飞站住脚步，回头说道：“大爷，您这价钱太离谱了，我再去别处看看。”

老者犹豫了一下，说道：“二百，不能再少了。”

龙飞走回摊前蹲下，从摊位上捡出三件脏兮兮的玉饰，还有一个黑色的瓷碗，和粉彩大盘放在一起，低声说道，“一百五，您要是同意，这几样东西我就一起拿走了。”

老者心里乐开了花，暗自盘算着这笔买卖的利润。这三件玉饰和黑瓷碗加起来还不到2块钱，那粉彩大盘虽说花了20块钱，要是真能一百五卖出去，那可就赚翻了。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按捺不住兴奋，只盼着这年轻人赶紧掏钱。

“成了，这下小半年的吃喝都不用愁了。”他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不过，他脸上还是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说道：“小兄弟，你这也太狠了，这样吧，一口价，一百八，怎么样？”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加十块钱，一百六，不行我就走了。”

老者咬了咬牙，说道：“行吧，一百六就一百六，谁让咱爷俩今天有缘呢。”

龙飞看着老者那副痛心疾首却又不得不忍痛割爱的表情，差点没绷住笑出来。真想对他说声：“大爷，您这演技不去演戏可惜了！”

其实，从一开始，龙飞的目标就是那三件脏兮兮的玉饰和黑瓷碗，这四件东西里蕴含的灵气虽然比白玉梅花佩略少一些，但也足够让龙飞兴奋了。

至于那个所谓的乾隆官窑粉彩大盘，龙飞根本就没瞧上眼，那玩意儿一点灵气都没有。之所以把它拿过来谈，无非就是为了做个幌子，好掩盖一下他真正的目标。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龙飞拿着五件东西，转身离开了。

老者看着龙飞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龙飞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把东西收进乾坤壶之后，又继续逛起了鬼市。

鬼市里含有灵气的东西不少，龙飞一路走一路买，只要有灵气，价格又不高的东西，他都买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蒙蒙发亮，鬼市里的人也渐渐散去，只剩下一些票贩子还在摆着摊。

这也难怪，其他摊贩都带着大包小包的货物，一旦市场管理人员出现，想跑都来不及。而票贩子就灵活多了，票据揣兜里，随时都能溜之大吉。

“同志，你这有没有工业券？”

龙飞现在有些后悔，后悔没有给自己准备一辆自行车。如果有了自行车，他就可以逛遍整个京城，这样的话，找到乾坤壶碎片的机会也会更大一些。

所以他准备一会就去百货商店买一辆，顺便再买块手表。

“5块5一张，你要多少张？”

“5块5？又涨价了？我记得之前买的时候，才5块一张。”龙飞皱了皱眉说道。

“同志，你是在哪买的？京城一直都是5块5一张。”票贩子疑惑地看着龙飞。

龙飞这才意识到这是京城，不是魔都。魔都的轻工业比这边要发达得多，工业券相对便宜一些也是正常的。

“哦，我想起来了，我记错了，是5块5。”龙飞假装拍了下脑袋，接着又问道，“买辆凤凰牌自行车和一块上海牌手表，需要多少工业券？”

“凤凰自行车要22张，上海牌手表要12张，一共34张。”票贩子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龙飞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34张工业券，那就是187块钱，再加上自行车和手表本身的价格，那就要超过500块钱了。

“行，给我来34张。”龙飞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一沓“大黑十”。他仔细地数出十九张，递给了票贩子。“你点点。”

票贩子接过钱，先是快速地数了一遍，然后又仔细地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从兜里掏出一叠工业券，数出三十四张递给龙飞。

随后，票贩子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张三元的纸币，递给龙飞：“这是找您的钱。”

龙飞接过工业券和找零，转身离开了鬼市，往王府井百货大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