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焱头一次遇到莉莉丝的时候,那场景很像一部狗血小说的开端。
纨绔阔少和狐朋狗友们在余扬郊外的山区公路赛车,马达轰鸣声中,肾上腺素急剧攀升,他甚至喝了一点酒,副驾驶上脸色惨白的女孩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尖叫。
那是他的新宠。
初春的山区绿意萌发,马路还有几分潮湿,他享受这样的极限濒死的快感。
直到他眼前的路上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他第一反应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会有人站在赛车跑道上,可是这个距离即使刹车也根本制止不了惨剧的发生。
靳焱的心脏狂跳,咬着牙做好了摊上官司的准备。
风从他的耳边呼啸而过,他甚至已经眯起了眼避免那溅起的血进入他的眼而造成进一步事态的失控。
可是,没有。
甚至没有什么受害者幸存后被阔少满怀愧疚的带走的戏码。
那长发高挑的女人只是看了他一眼,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车前盖上。
那一刻,靳焱头一次清晰的认知到,什么叫做,撞上了钢板。
强大的反震力让他的内脏剧痛,被安全气囊挤压得一片模糊的视线中,他看清了那个女人极致美丽却极致冷漠的脸,和那双特别的灰色瞳孔。
这是什么妖怪吗?他的心脏跳得更快,却分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对这强大美丽生命的膜拜。
他艰难的将手臂伸出破碎的车窗,拉住了莉莉丝的手。
......
靳焱洗了把脸,他唇线紧抿,盯着镜子里发丝还在向下滴水的自己,那男人面容俊朗,肌肉轮廓清晰分明,他有钱有权,长得也帅。
到底是哪里比不上那个小白脸!
就凭那周堂愿意当0吗?!
他又想哭了。
可是那个小白脸和他的保镖们已经在门外等了半个小时。
作为俞扬头部门阀世家的唯一继承人,余烬会是他最重要的产业之一,不能在这关头上影响下属的忠心,他深吸一口气,被打湿的手将发丝朝后捋过去,也将狼狈用精英的假面遮掩。
他走进了会客厅。
唐粥粥已经吃了第三块草莓蛋糕了,嘴角沾着一点奶油,就在这样微微皱着眉头向他看过来。
靳焱看着眼前清新俊秀如出水芙蓉一样的少年,一边破防一边强自镇定的冷着脸坐到他对面。
唐粥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第二次尝试打探他的实力,可是依旧被那层屏障挡回来了。
是莉莉丝的气息。
耳边的通讯员已经将他的生平查了个底朝天,犹豫半晌总结道:“没有背人命,性格冲动打过群架,被摆平了,可以留用。”
有了这一句话,唐粥粥看他的眼神就慈爱了很多,这哪里是传销团伙老大,分明就是新同事啊!
她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看向靳焱:“会长,有什么事吗?”
靳焱额头青筋暴起,知三当三他居然还好意思问,这绝对是挑衅吧!
他死死的盯着唐粥粥,眼睛像是要冒火。
唐粥粥不太理解,但礼貌的微笑了一下。
“我和副会长莉莉丝已经在一起两年了。”他用陈述句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指关节捏的发白。
唐粥粥茫然的愣在那里,等待着他的下文:“......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这个小贱人就不要想着插足我们的感情啊!靳焱要气疯了,可是周堂现在是他的下属,他要保持风度,风度。
“你来余烬会想得到什么?财富?权力?实力?”他冷笑着,已经准备好一把钞票摔在这小年轻脸上让他离开了。
唐粥粥的大脑急速运转,想了半天只能慎重的回答:“我想要...人?”
你还想要莉莉丝的人??靳焱抓狂,猛地站起身却又不能直接上手去揍他,莉莉丝跟他说了要他照顾这个劳什子周堂,要是看到小白脸受伤肯定又会生气。
唐粥粥又吃了一口小蛋糕,捏着口袋里的老婆,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个狂躁症会长像头暴怒的狮子,在会客厅里一声不吭的走来走去。
耳机里的接线员终于弄明白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了,他嘴角抽搐着先请示了一下陆况,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啊,他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陆况沉默,他感觉自从他遇到唐粥粥,这种抓马到脚趾抠地的事情就频繁发生。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他看着手头积压的工作,叹了口气:“让她打探清楚靳焱背后除了莉莉丝还有没有别人,如果只有这一条大鱼,就收网吧。”
唐粥粥麻木的看着像永动机一样还在暴走的会长,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很好,这小三也是让她当上了。
实际上,从作为豪门纨绔却没干过作奸犯科的事这一点就能看出来,靳焱此人,或许意气用事了点,或许也算不上什么有道德的好人,但是至少还是有底线的。
哪怕他现在想杀掉这个小白脸的想法已经牢牢占据了大脑,他也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手,他看向唐粥粥的眼神连唐粥粥自己都觉得破碎又可人怜。
靳焱疲惫的挥挥手让保镖下去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和他一样被那个女人玩弄于掌心的年轻男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罪魁祸首唐粥粥在他背后默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蛋糕,然后身形一闪,敛息跟在了他身后。
靳焱本人的实力确实不强,唐粥粥这种只能瞬移跟随的他都没有丝毫察觉。
她比较在意的倒是那“能帮助别人觉醒异能”的能力,究竟是噱头,还是确有其事。
不管莉莉丝如何,靳焱这个人她是要带回去的。
靳焱直接走电梯向着最深处而去了,他靠在电梯的金属墙壁上,在漫长的下落过程中发泄着情绪。
唐粥粥站在电梯轿厢顶端,**的气息缠绕在外围,感受到那狭小空间里弥漫的绝望和悲哀。
她惋惜的感慨,海王和海后的较量,真是,总有一方悲惨收场。
哪像她们呢,她把裤兜里睡成一条的老婆掏出来亲亲脑瓜。
纯爱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