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粥粥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九十三万年前?”
老天奶,饭饭到底活了多久,她才三万岁,饭饭的年龄至少是她的三十倍?
没得知准确数字的时候还能欺骗一下自己,现在这圣遗物都摆她面前了。
唐粥粥呆滞的看着撒旦,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要问什么。
撒旦继续说:“那一万年,她临近成年,上帝将她从天堂赶去了海界生活。”
“上帝好坏!”唐粥粥义愤填膺,她已经可以想象到迷你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可怜样了。
路西法沉默片刻,还是本着公道心为上帝说了句话:“她那时候体型已经越来越大,而且很难控制原型的大小,差点把上帝的大圣堂压塌。”
“……”唐粥粥窝窝囊囊的闭嘴了。
说到这里,路西法也想起了什么,视线挪向唐粥粥耳朵上那个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的吊坠。
补充道:“还有她给你的那颗牙,也是那时候的,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利维坦掉落的的最后一颗乳牙,象征着她即将成年。”
“送给你……应该是求偶的意思。”
唐粥粥眼观鼻鼻观心,半天才从嘴里挤出来一个“哦”。
前面脑子里纠结的那些什么前妻姐这一瞬间被心花怒放冲得点滴不剩。
她红着脸别别扭扭的继续问:“那……那海族也没有粉红色眼睛的?”
路西法微笑着看向这个恋爱脑闺女:“那个时候还没有海族这个种族,全海界只有利维坦一个。”
“比起虚构一个假想敌,这是小利维坦对自己春梦的记录这种说法显然更靠谱一点。”
……疑似拿着老婆幼年黑历史和亲爹探讨了半小时的唐粥粥陷入了沉默。
是哈,乳牙都不知道掉没掉完呢,什么变态才能对这种可爱龙龙崽下毒手。
那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和周饭饭的春梦心选姐很像?所以看见自己就觉得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路西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家小宝不知道脑子里琢磨了什么,直接整个从头红到了脚,热到头顶都开始冒蒸汽。
然后像个头重脚轻的大头虾一样歪歪扭扭的走了出去。
撒旦:“……”越来越弄不清她们小女孩每天都在想什么了。
要不让玛门当两天闺女试试。
……
唐粥粥找到周饭饭的时候,她正在小花园里犯困。
这片花园里依旧盛开着大片大片的粉白色那日哈,坐在花丛中的黑发女人微微垂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和半张完美的侧颜。
唐粥粥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她还是那个打扮成哥哥才能出门的病弱公主。
在那一天,她在宫殿的后花园里邂逅了此生最美的景色。
这一次利维坦依旧注意到了角落里这个暗中窥视的小贼,不同于过去的是,这一次龙回以她温柔爱恋的视线。
“你们谈好了?”周饭饭站起身,走到唐粥粥身边,抬手摘去她发间的粉白色花瓣。
她站在雕刻着魔兽纹的台阶下,这样看来比唐粥粥略矮了一个头顶。
唐粥粥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爱人,视线从她光洁的额头,途径高挺的鼻梁与秀美的唇,最后停留在她颈间毫不遮掩的黑色项圈上。
“怎么了?”周饭饭有点困惑,她一抬眼,对上了爱人毫不掩饰掠夺**的视线。
“……”不,不是吧。
龙欲哭无泪,草草很好,但日日草草伤身啊。
可是唐粥粥只是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凑得很近,鼻尖相抵,声音细弱得经不住一片花瓣的重量:“……想亲你。”
利维坦愣了一下,看着她脸上莫名飞起的灿烂云霞,也忍不住轻声笑了,手伸到她腰后,微微仰起头,先一步吻了上去。
“那就亲我。”
地狱的罡风再不能阻拦她半分,她会得到所有曾经可望而不可即之物。
那日哈花海落了一地散碎花瓣,勾勒出风的形状,描摹着爱人的眉眼。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多余**的吻,甚至只是简单的肌肤相贴。
她抱紧,又被抱紧。
仿佛漫长岁月过后失而复得的珍宝。
……
虽然看起来粥粥心情变好了许多,但是周饭饭还是没获得自由,可能和之前的区别就在于,链子拽一米和拽三米罢了。
她的假期结束还剩不到半天,玛门一脸哀怨的把妹妹和小姑姑送到地狱之门外,依依惜别恋恋不舍,怎么看怎么可怜。
唐粥粥想了想,幻化出来一根金箭放到他掌心,语重心长的安慰他:“虽然哥哥已经三万岁了还没有对象,但是我是不会嫌弃你的,这个你拿着,戳谁谁就会爱上第一眼见到的人。”
玛门红温了:“谁说我没有对象了!我交过的女朋友比你的做过的爱都多!”
太可耻了,他可是**魔王的长子,绝对不能背上老处男的名号。
唐粥粥笑嘻嘻的避过他扑过来的身体,捏一捏老婆的尾巴,银光一闪,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明天复工,但是也是人界的许多大学开学第一天。
应骄多请了半天假,用来送小涞上学。
这孩子很上进,考去了b市的一所顶尖大学,听说她本来想报和姐姐一个城市的学校,以后好照顾姐姐的生活,但是被应骄拒绝了。
唐粥粥问起的时候,应骄的神情轻松,可是眼底难免有几分落寞。
“她喜欢工科,h市学商科还行,工科还是让她去首都吧。”她耳后的一抹蓝在阳光泛出大蓝闪蝶一般的磷光,“而且……”
“这个家里,被吸血的有我一个就够了,我养着这一家不争气的,小涞……只顾自己飞就好了。”
唐粥粥无法描述那时候她眼底的光从何而起,只觉得这个看起来甚至有几分瘦小的女孩子看起来耀眼到让人心疼。
应骄对着她笑得狡黠:“啊对了,以后小涞就只是她的小名了。”
“我带着她去派出所改了名,以后她就跟我姓应。”
“她叫应晟,正午阳光,如日中天。”
应骄望向窗外,眉眼弯弯,释然道:“从今往后,她值得这世界上的一切美好。”
与她们两个办公室的一门之隔外,一个年轻高大的男孩靠在走廊的窗台边,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注视着那个看起来明亮温柔的女孩。
他也微微笑,喃喃着:“……你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