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走了,没人拦得住,索性也就没人去拦他。
众人的脸色铁青,一时无话。
“都怪令狐冲这个龟儿子,是他放出了任我行。”
随着余沧海的一声咒骂声响起,众人似乎想起来他们为何出城。
“余观主,还请口下积德,冲儿为何会放出任我行,方证大师已有明言。
只是眼下冲儿身份败露,他如何躲开魔教的追杀才是眼下该考虑的事。”
“阿弥陀佛,岳夫人所言极是,都怪老衲一时糊涂,不小心说漏了嘴。”方证大师说道。
冲虚道长急忙说道:“方证大师哪里话,大师也是为了正教中人和睦,
共同对付魔教,只是没有想到,任我行突然降临此地,而已。”
众人急忙附和着说着,一切不关方证大师,都是任我行那魔头太过奸诈之类云云。
方证大师频频打着佛号,半响之后,缓缓说道:
“只怕老衲一时口快,反误了令狐少侠的性命。”
岳不群插嘴说道:“方证大师言重,令狐冲既然做出天怒人怨的事,
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考验,还请方证大师切莫介怀。”
宁女侠看了看岳不群,又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她起身,离开了此地。
“师妹,等等。”
说完,岳不群向众人告辞,紧跟着宁女侠而去了。
令狐冲望着师父师娘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略感失落,
他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转身朝着茂密的树林深处走去。
他身形敏捷地穿梭于林间,如同一头灵动的猎豹。
没过多久,他突然改变了行进的方向,径直朝着任我行离去的方向急速追赶而去。
另一边,任我行一路狂奔,眼看着正教中的那些高手竟没有一个胆敢前来追击自己,
他不禁仰头大笑起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杀气如同疾风骤雨般由远及近传来,直冲着他所在的方位逼近。
任我行心头猛地一震,面露惊色,心中暗自思忖:
“居然还有人如此大胆,竟敢孤身一人追上来?究竟是何方神圣?”
想到此处,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身形一闪,迅速隐匿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屏气凝神,准备先观察一番来人的底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半晌,只见任我行藏身的大树旁边,一棵树的顶部,不知何时悄然站立着一个人影。
那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微风拂过,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只听得那人开口说道:“任教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话音未落,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巨响,原本结实的树枝瞬间炸裂开来,木屑四溅。
紧接着,任我行如同一只凶猛的出山猛虎,从破碎的树枝间纵身跃出,口中怒喝道:
“好你个卑鄙无耻的奸细!你竟然还有胆量来见我?
枉盈盈对你一往情深,你扪心自问,可曾对得起她?”
面对任我行的怒斥,那人却是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
“奸细?任教主这话未免有些言重了吧?
若说我是奸细,那将您从教中地牢里解救出来这件事,又该如何解释呢?
难道我这个所谓的‘奸细’做得也太过不称职了些吗?”
“你当我是傻子不成?哼!你将我从那牢笼之中救出,难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你无非就是想要借我的手去与那东方不败拼死相斗,好让你们正教能够轻轻松松地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任我行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不救你出来,难不成你便不想斩杀那东方不败了?
任教主啊,咱们之间的恩怨暂且不论,眼下最关键的是要除掉这个共同的大敌——东方不败!”
对面那人倒是一脸镇定,毫无惧色地迎着任我行的目光说道。
“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奸细,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看招,吸星**!”
任我行暴喝一声,瞬间运起内力,只见他双掌猛地向前一推,一股强大的吸力骤然爆发开来。
刹那间,整棵大树都剧烈地摇晃了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一般。
无数片翠绿的树叶如雨点般朝着任我行飞射而去。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来人所站立的那棵树的树枝却始终安然无恙,甚至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只有他身上的衣袂随风飘动,猎猎作响。
那些原本飞速射向任我行的树叶,在靠近任我行身体周围的时候,
竟然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纷纷改变方向,围绕着他的手掌急速旋转起来。
没过多久,这些树叶便渐渐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如同皮球般大小的绿色球体。
任我行眼见来人对自己的吸星**视若无睹,心中不禁一阵骇然。
虽然他早就猜测来人的武功定然不凡,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能够如此轻易地抵挡住自己这威力惊人的一招。
一时间,任我行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悸动,那用树叶裹起来绿色球体,在手掌上高速旋转着。
来人面沉似水,缓缓开口问道:“任教主,还要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任我行的耳中,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任我行突然间如潮水般迅速地撤回周身所施展的神功,绿色的球体也掉在了地上,树叶随风飘散了开来。
紧接着,任我行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原来是令狐兄弟啊,你这可真是说笑啦!
咱们共同的大敌乃是那东方不败,任某刚才不过是想要试一试令狐兄弟你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境界而已!
没想到令狐兄弟竟然神功盖世,如此年轻就有这般卓越的武艺,实在是令任某钦佩不已!”
来人正是奸细令狐,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回应道:
“还望下一任教主莫要再如此试探令狐冲了,令狐冲可经受不起旁人这般随意的试探。”
就在这时,任我行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眸之中忽地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机,那股杀意仿佛即将凝聚成实质性的存在一般。
然而仅仅只是过了片刻功夫,便又听到他再次放声大笑起来,说道:
“令狐兄弟莫要误会嘛,既然大家都将那东方不败视为共同的仇敌,
任某自然也想要瞧一瞧,令狐兄弟你的武功是否足以与任某携手合作一同对付东方不败。”
令狐冲面无表情地看着任我行,追问道:
“那么现在,任教主觉得我武武功可足够了么?”
任我行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够,当然够,而且是非常之够,简直是太够啦!”
他竟是一口气连着说了四个“够”字,由此可见,令狐冲方才展现出来的深厚内力着实让他感到深深地震慑。
稍作停顿之后,任我行脸上重新浮现出一抹笑容,缓声道:
“令狐兄弟,如果此次你能相助于我成功铲除那东方不败,我定会许诺予你本教副教主一职。
届时,你我二人便可联手共治这江湖武林,岂不快哉!”
令狐冲面带微笑地轻轻晃了晃手,然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令狐冲在此先谢过任教主啦!我之所以愿意与你联手,实在是看不惯某些人整日里自吹自擂,妄称自己乃是天下第一。
哼,大家不都一样,一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嘛,有啥可显摆的!真当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
听到令狐冲这番话,任我行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仅仅因为看不惯别人自称天下第一就要动手杀人?这令狐冲倒真是有些魄力啊!
只是如果能成功铲除东方不败这个心头大患,再放任令狐冲发展下去,恐怕日后必将成为自己的强劲敌手。
然而此时此刻,这些顾虑也只能暂且搁置一旁,当前最为紧迫之事还是要尽快将东方不败彻底消灭掉才行。
想到此处,任我行豪爽地大笑几声后开口问道:
“令狐兄弟,不知你打算何时与我一同登上那黑木崖去?”
令狐冲稍稍沉吟片刻,随即果断回答道:
“这时间嘛,自然由任教主你来决定便是。
只不过,负责通知我的人必须得是盈盈,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人我一概信不过!”
任我行微微一愣,旋即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应道: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就全听令狐兄弟的安排好了!
只是眼下这江湖之中,群雄皆对那辟邪剑谱虎视眈眈、竞相追逐,却不知令狐兄弟对此事究竟作何想法?”
“那自然是要放开手脚去抢夺一番!像这样的剑谱,
向来都是我们这些行走江湖、闯荡武林之人梦寐以求的稀世珍宝,见到了又岂能白白放过而不去争抢呢?”
令狐冲双目放光,摩拳擦掌,仿佛已经看到那珍贵无比的剑谱落入自己手中一般。
“哈哈哈,令狐兄弟果真是快人快语,这般豪爽豁达,实在令任某深感钦佩!
不过嘛,这剑谱对我而言并无多大用处,所以任某愿意相助令狐兄弟将其夺到手。”
“多谢任教主的好意,但这件事情就无需劳动教主你费心,小弟心中已有计较和盘算。”
令狐冲双手抱拳道谢,婉言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哦?既然如此,不知接下来令狐兄弟可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安排?”任某饶有兴致地问道。
“当下之计,自然是先返回客栈好好睡上一觉,养精蓄锐之后再等待那剑谱现世之时出手也不迟。”令狐冲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任某现居于城南的一品江山府,如果日后令狐兄弟遇到麻烦,
或是需要帮忙之处,可以随时来找我。”任某微笑着告知了自己的住所所在。
“任教主,你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把居住之地告诉于我,
难道就不怕我转头将此消息透露给那些所谓的正教中人,让他们前来围攻你吗?”
令狐冲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
“哈哈哈,令狐兄弟真会开玩笑!不妨问问当今这偌大的江湖天下,能够拦住我任我行去路的又能有几人?
只要我想离开此地,那便是想来则来,想去则去,谁又能奈我何?”
任某仰天大笑起来,对于令狐冲所说的的威胁丝毫不以为意,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强大无比的自信与霸气。
话不投机半句多,令狐冲嘴角微微上扬,朗声道:
“任教主,在下便暂居在那出云客栈之中,若有何事需要商议,你大可直接前来寻我便是。”
“哦?竟是出云客栈?哈哈哈哈……令狐兄弟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竟敢堂而皇之地居住在正教中人的眼皮子底下,这份胆识和勇气,实在令任某钦佩不已!”
任我行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四周树叶沙沙作响。
令狐冲双手抱胸,一脸傲然地回应道:
“任教主过奖了,这茫茫天地之间,我令狐冲想去何处便能去往何处。
我对自己的武功向来颇有自信,放眼当今武林,能将我拦下之人,怕是寥寥无几。”
任我行闻言又是一阵大笑,随后拱手说道:
“哈哈哈哈,任某自是相信令狐兄弟的实力。既如此,今日暂且别过,咱们改日再叙。”
“任教主请慢走。”令狐冲微笑着抱拳回礼。
待任我行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不见之后,
令狐冲面色一沉,迅速褪下身上的外套。
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内里竟然还穿着一件一模一样的外套。
紧接着,他动作敏捷地从腰间摸出一个黑色的头套,小心翼翼地套在头上,仅留两只眼睛露在外边。
此刻,他的双眸之中闪烁着凛冽的杀意,宛如两把锋利无比的寒剑,直直地望向眼前那片幽深的林子。
令狐冲心中暗自思忖道:“哼,居然胆敢搜林,分明是没打算给我留下一丝活路。
既然你们不仁在先,我只好让你们先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