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五仙印 第12章 万虺窟

蛇抬头：黑水河之秘与五仙印真相

蛇抬头之日，黑水河上弥漫着一层诡异的雾气。河底，缓缓浮起三百具“蛇茧”，宛如巨大的椭圆形怪物，在水中若隐若现。王官儿小心翼翼地踩着人面龟甲渡河，每一步都能感觉到龟甲在微微颤动。他的目光被“蛇茧”吸引，只见茧衣正轻轻蠕动，这是柳仙产卵的征兆，每个茧内都裹着一具与蛇胎融合的活尸，仿佛在孕育着某种未知的恐怖。龟甲的缝隙中，渗出黄绿色的黏液，黏液遇水迅速凝成“敕”字印纹，映得河面鬼气森森，仿佛这片水域已被邪恶的力量所笼罩。

“这是柳仙的接引舟。”撑篙的老汉打破了沉默。然而，话音未落，他竟突然扯下面皮，露出下方蛇鳞密布的脸，那模样狰狞而可怖。“三娘托我捎句话：要破五毒锁，先饮虺王涎...”

老汉的话音刚落，河心突然掀起巨大的漩涡，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搅动着河水。王官儿怀中的柳鳞感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召唤，剧烈地震颤起来。紧接着，河底缓缓浮出一座由蛇骨堆成的祭坛，散发着阴森的气息。坛心供着一尊双首蛇像，左首衔着青铜钥匙，右首咬着半截狐尾，正是王官儿在灰仙洞遗失的物件，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巳时，蜕皮洞

王官儿顺着神秘的指引，来到了一个洞穴。洞穴的石壁上，挂满了人形蛇蜕，犹如一张张人皮被随意丢弃，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王官儿走近其中一个最外层的蜕皮，伸出狐爪轻轻划开。令他震惊的是，蜕内竟裹着一个未腐化的女尸，仔细辨认，竟然是柳三娘的真身！

女尸的心口插着一把骨梳，梳齿间缠着灰白胎发，发丝末端系着五仙印“御”字残片。这一幕让王官儿愈发觉得事情的复杂和诡异。

“她当年为镇虺王，把魂魄封在蛇蜕里。”蛇面老汉不知何时出现在王官儿身后，声音低沉而沙哑。“要取虺王涎，需用活人眼珠唤醒...”

老汉的话还未说完，洞顶突然坠下一团粘液。王官儿反应迅速，侧身躲过。粘液落在石板上，瞬间蚀出一个“敕”字。他抬头望去，只见无数蛇胎倒挂在钟乳石上，脐带相互缠绕，竟缠成五仙印纹的模样，正源源不断地往地面滴落毒涎。

“时辰到了。”老汉说着，突然挖出自己左眼，毫不犹豫地掷向祭坛。刹那间，蛇像双首齐啸，声音震耳欲聋，整座洞穴开始剧烈坍缩。王官儿躲避不及，被一股强大的气浪掀入暗河。在湍急的水流中，他怀中紧攥的柳鳞发出幽幽青光，仿佛在指引着他未知的方向。

未时，虺王冢

暗河的尽头，是一座由胎盘垒成的肉山。这座肉山庞大而恶心，山体表面布满了搏动的血管，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活着的生物。每隔十息，山顶便会喷出一股血泉，血泉落下，溅起一片令人作呕的血花。

王官儿艰难地攀上山腰，发现血管内流淌的竟是融化的青铜。他心中一惊，意识到这是参帮用活人浇铸的“血铜”，想必是专为封印虺王而设。

山顶的祭坛上，跪着七具无皮尸，尸体按照五仙印的“诛”字阵型摆放。阵眼处，坐着一个浑身长满蛇鳞的侏儒，正手持产婆钩，挑取尸身的内脏，场面血腥而残忍。侏儒看到王官儿，咧嘴一笑：“掘金太岁让我问候你...”

话音未落，侏儒突然掀开头盖骨，颅腔内盘着一条三眼虺蛇。虺蛇张开蛇口，蛇信卷起血铜液，如同一道利箭般泼向王官儿。然而，血铜液在触碰到柳鳞时，却骤然凝固。原来，鳞片上的“敕”字真言显形，释放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将血铜反塑成青铜锁链，一下子将虺蛇死死缠住。

“你竟敢用本座的印纹！”虺蛇口吐人言，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它的第三只眼迸发青光，强大的力量瞬间冲击而来。王官儿胸口的五毒锁在这股力量下应声而断，藏在锁链中的灰仙须突然暴长，如同一根根尖刺，刺入蛇眼，疯狂地吮吸毒液。

申时，印纹变

吸足虺王毒的青须开始发生可怕的变异。王官儿只感觉左臂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只见左臂生出了蛇鳞，原本的指尖延展成尖锐的骨锥，每个关节处都凸起了毒腺，散发着幽绿的光芒。更可怕的是，他的额间裂开了一条竖缝，那里正在孕育虺王的第三只眼，仿佛有一股邪恶的力量正在他体内觉醒。

“这才是五仙印的真容。”虺蛇在锁链中疯狂地狂笑，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你以为五仙在镇毒祖？他们不过是在豢养...”

虺蛇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王官儿震惊不已。就在这时，祭坛突然塌陷，王官儿脚下一空，坠入了山体内部。在那里，他看到了血铜浇筑的虺王真身——这是一条贯穿山腹的千足巨蛇，身躯庞大无比，每片蛇鳞上都刻着五仙印的残纹，蛇头处更是镶着完整的“诛”字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蛇头突然睁开百目，每只眼睛都映出王官儿兽化的模样，仿佛在嘲笑他的命运。此时，他怀中的《五仙志异》自动翻到空白页，开始显现真正的五仙秘史：三百年前，五仙本是毒祖分身。他们佯装斩主，实则为将毒种播撒人间。五仙印并非封印，而是收集怨毒滋养本体的器皿...这个真相让王官儿感到一阵绝望和愤怒，他意识到自己一直身处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戌时，蜕凡劫

王官儿在得知真相的癫狂中，毫不犹豫地扯下变异的左臂。断肢落地，瞬间化作一条灰蛇，扭动着身躯，仿佛想要逃离。然而，赶来的白婆婆眼疾手快，用刺猬皮灯笼罩住了灰蛇。灯笼的光芒映出虺王真身的倒影，那竟是祖父王守仁的面容！这一幕让王官儿心头一震，仿佛明白了什么。

“当年你祖父为破印劫，自愿化作毒祖容器。”白婆婆说着，撕开胸衣，露出跳动的刺猬心，眼神中透着决绝与坚定。“现在该你抉择：是成五仙，还是...”

白婆婆的话还未说完，虺王的蛇信如闪电般穿透了她的心脏。王官儿趁机跃上蛇头，将额间未成形的第三目按向“诛”字印。刹那间，惊天动地的轰鸣响起，万虺窟开始崩塌，血铜熔浆裹着五仙印纹，如汹涌的潮水般灌入他的七窍，仿佛要将他吞噬。

子夜，人蜕

王官儿在河滩上悠悠苏醒，周身裹着一层青色蛇蜕。蜕衣内侧写满了五仙咒文，胸口浮现出完整的五仙印图腾，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远处，传来参帮的追捕声，似乎一场新的危机即将来临。而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骨笛，笛身刻着“掘金太岁敬赠”。

王官儿看着骨笛，心中满是疑惑。他下意识地吹响骨笛，刹那间，河面浮起无数蛇尸。这些蛇尸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用最后的气力摆出一个箭头，指向北方雪原。王官儿知道，那里埋着五仙印的最后一道真言：“敕”字印，也是毒祖复苏的关键。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朝着北方雪原的方向走去，仿佛在迎接一场更为严峻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