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总不能任由他们在莲花池中泡着,还有女宾在呢。”
毕竟,这是魏国公府的宴会,可不是让他们来演活春宫的。
眼看沈娇已经要脱衣裳了。
魏明珠一个眼神,丫鬟便快步去捧了一套烟霞色裙衫来。
“小姐,云小姐。”
丫鬟先让两人过目,得了准许才往莲花池去。
“谢贡士,快请带沈小姐去更衣吧。”
云清漪面上带着关切,没有丝毫破绽。
他去?
谢南邢看着云清漪,眼中闪过愕然。
如此众目睽睽,他与湿了衣裳的沈娇同处一室,要让人怎么议论?
云清漪的心思竟恶毒至此!
他没娶这女人果然是对的,否则家宅如何安宁。
“这不合规矩,魏小姐,府上可否寻个丫鬟陪着娇娇?”
谢南邢自知魏明姝与云清漪关系好,未必肯帮,却不得不开口。
“可真是不巧。”
魏明姝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灰尘,“今日宴会事忙,底下人各司其职,若有走动,只怕会怠慢了各位贵宾呢。”
不愿怠慢旁人,就能怠慢他们?
权势的亲倾轧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任他如何学富五车,如何是当朝贡士,顶天的权贵还是轻易将他视若蝼蚁!
谢南邢气得险些咬碎了牙,却不能将魏明姝如何。
看着悠哉游哉的云清漪,谢南邢心中恨意更甚。
这云清漪果真是个道貌岸然的贱人,分明就是故意让他跟娇娇难堪!
“南邢哥哥……”
即便冷水浸身,沈娇还是感觉体内有邪火乱窜,让她忍不住失态。
又羞又急,她脸红得彻底。
“求你,带娇娇出去吧……”
尾音婉转,听得各家贵女红了脸,鄙夷更甚。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胚子,这般没脸没皮!
谢南邢一手圈着沈娇,一手攥着她到处作乱的手,几乎要当众呕血。
他狠嘬了下牙根,扶着沈娇从莲花池出来,将沈娇拢在怀中,以免被旁人看去。
看着将人身影远去,满园的宾客面色各异。
方才还能说是沈娇只认的谢南邢,情急之下不便去寻旁人。
现下在冷水中浸了这么久,沈娇总是有些理智的,为何还是……
贵女们脸皮薄,对位的男宾却不都是正人君子,沈娇浸水后漏出的肌肤可有不少人瞧见。
更不说她在谢南邢身上作乱的白皙小手是何等撩人心弦。
怕是不肖一日,谢贡士的风流韵事就遍布京中了。
“这可真是……”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各人嘀咕着,视线不住落在云清漪身上。
婚事虽然作罢,云清漪却是说过要嫁谢南邢的,看着这一幕,不知她作何想?
云清漪好似察觉不到,拈了碟中的芙蓉酥入口。
“云小姐雅量。”
魏明姝左手边,一袭水色裙衫的贵女忽而举杯。
云清漪循声看去,对方眼中并无其他,好似只是感慨一句。
她也将手中杯盏抬高几分,两人各抿了些梅子酒入喉。
余下却无人敢将这话说在明面上,私底下交头接耳。
“瞧见没,方才那沈小姐的做派,啧啧,与青楼女子何异。”
“可说呢,两人这样子,多半已经……可惜云小姐被蒙了,无端与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坏了名声。”
“那又如何?”
一个席位靠后的贵女看着云清漪,低低道:“云家女名声再坏,也是旁人求都求不到的。”
这话不假。
高门大户养出的贵女,旁的不说,打理内宅便是好手。
没见家宅不宁的都是因为娶了不明事理的女人进门。
云清漪这样的,万金做聘,求回家管事也是极好。
还要看云清漪瞧不瞧得上。
“云小姐还轮不到咱们可怜,且想想自己吧,日后也不知嫁到什么样家风的人家去,若是像今日这谢贡士这般兄妹悖逆人伦的,啧啧.....”
今日席位末等的,家世一般的的女宾们,逃不过与人联姻,为家族助力的下场。
侥幸遇上好人便罢了,要是命不好……
众人各自感慨起来,话题逐渐从云清漪身上移开。
一道玩味的视线投向云清漪,云清漪心里藏着事,并未觉察。
言笑晏晏间,云清漪搁了杯盏。
“我有些乏了,借魏姐姐的地方歇歇。”
魏明姝同她相视一眼,示意身后丫鬟,“玥儿,带清漪到我房里去。”
声音不低,足够全场大半的人听见。
云清漪施施然行礼,便随玥儿往与谢南邢两人截然相反的方向去。
确定已走出众人视线,云清漪脚下一转,拐进小道。
玥儿并未跟上,照旧往魏明姝院里去。
客院的角门掩着,云清漪闪身进了谢南邢沈娇隔壁的房间。
方才云清漪特意偷偷叮嘱让下人把谢南邢沈娇引向魏府少爷们的书房。
魏府大公子早年苦读时喜静,不让仆从服侍在旁。
魏府老夫人疼孙子,特意在书房旁盖了个不起眼的角房,墙上掏了个可推拉的暗格,方便下人们及时给少爷剪烛添茶。
隔着一面墙,男女旖旎之声隐约传来。
云清漪脸色一变,胃中翻涌,险些呕出来。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腌臜事就在眼前却是另一回事。
这一对贱人猖狂至此,只怕前世也未多收敛,可恨她却被蒙在鼓里!
前世,谢南邢便是凭借一枚玉佩,以及身上的胎记才顺利认亲,登上高位。
可那胎记与信物,她身为谢南邢的妻子,却从未见过。
谢南邢与她成婚,两人之间的亲昵却少的可怜。
她**那日就有了雪儿,婚后两人更是一次也不曾亲近。
知晓谢南邢因为被迫娶她不满,云清漪并不强求什么。
后来她几次三番想与谢南邢缓和关系,谢南邢却对她避如蛇蝎,更是……
“云清漪,你就这般离不得男人吗?”
她深夜为谢南邢送暖身的汤时,谢南邢刻薄的话言犹在耳。
可笑她云清漪风光半生,婚后却是苦守活寡。
唯有一次她诞下雪儿第二年,谢南邢却醉酒闯入她房里,
强迫她行了夫妻之礼。
满身酒气的人就像是恶魔,只顾发泄,半点也不顾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