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知韫起身的瞬间,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不禁皱眉,面面相觑。
“怎么这是?”
静姨本想过去看看,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从她面前走过,她骤然停顿,宋鹤霖冲她摆了摆手,静姨便退了回去。
瞧见这一幕的宋知许握着勺柄的动作一顿,勺柄碰触到碗壁发出一道很清脆的声音,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特别在知道那夜意外后,心底里的那份不安感又多了几分。
避孕药的成功率只有80%~90%%,安全措施也是一样的都不可能百分之百。
如果真的有用的话,她也就不会怀孕。
宋知许的手轻抚了下小腹的位置,只觉得这个小朋友来的真的有点不是时候。
…
洗手间内,宋知韫迅速打开水龙头,莹白的手撑在洗手台上,胃里不断翻江倒海,止不住的干呕了几声,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倏然,一只宽厚的手掌落于她的脊背处不动声色的拍了几下。
宋知韫身体素质一直都很好,平时很少生病,不舒服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
“还好吗?”周靳屿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她生理性留出的眼泪。
宋知韫轻轻摆手,她无力撑在了洗手台上,那种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反复折磨着她,起身时,身子微晃了下,周靳屿顺势将她揽在怀里,作为她的倚靠。
“宋知韫,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男人视线落在她那张惨白的小脸上,手掌撑在她的脊背处又轻拍了几下,让她完完全全靠在自己怀里。
绵软的裙摆侧边轻轻划过男人很有质感的西装裤。
宋知韫被突如其来的呕吐感折腾的没有力气去思考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顺势攥住他袖口处的衣角,轻轻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一般寻求庇护。
周靳屿在她靠近的那瞬,无奈轻哼了声,想要将她打横抱起。
宋知韫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他想将手臂从她腿弯穿过去都是个难事。
“要不要回去?”
“你自己可以走吗?”
怀中柔软的身躯有起身的意图,攥住他袖口的小手也渐渐松开,秀眉很轻地皱了下似有不满。
“周靳屿!”
只是没想到下一秒,男人遵劲有力的手臂顺着她的腿窝穿过去,根本没费什么力气,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纤细莹白如藕节般的手臂条件反射般他的脖子,一阵阵眩晕感袭来,宋知韫甚至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下意识的靠在男人的颈侧,温热的呼吸贴近他颈侧绵软又轻柔,所落之处瞬间泛起绯色。
柔腻的身体贴近胸膛,他却忍不住皱眉,她真的太轻了,轻到让他感觉好像在抱小朋友。
周靳屿喉结微滚,刚往前迈一步,怀中的女孩突然出声叫住他。
“不要!”
“?”周靳屿拧眉看她,“怎么了?”
“不要从这出去…走侧门……”餐厅的洗手间很大,开设的两个门,侧门是通往小花园方向,正门直通餐厅。
“从这出去,所有人都能看到——”
周靳屿:“……”
大概是真的不太舒服,娇软的嗓音里含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周靳屿没同她计较这些,顺从她的想法从侧门出去绕了两圈才回到她所在的东厢房。
推开门时,空气中萦绕着股清甜果香。
东厢房里的陈设很有少女心,一层算是娱乐区,玻璃展柜里放置着赛车模型,手办,以及在拍卖会上拍到的各类值得收藏的摆件,两间客房被改成的储物间,二层则是卧室浴室还有衣帽间,顺着红棕色旋转楼梯上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宋知韫丢在丝绒沙发上的一套豆沙粉色的真丝睡衣,很透又很轻薄的面料。
周靳屿的神色暗了暗。
抱着她回了房间,房间内的陈设要正常多了,偏冷淡系的风格,湖蓝色的床上只有个花朵形状的长抱枕被丢在角落。
男人微微俯身,将她放在床上,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清冷的雪松混着馥郁的檀香萦绕在宋知韫的鼻翼间,那股带着极大压迫的呕吐感好似被不动声色压了下去。
周靳屿修长的指节轻轻握住莹白纤细的脚踝,滚烫而灼热的质感,烫得她不由得畏缩了下,他眼皮微掀,那双含情的双眸紧紧凝在她身上,低沉而清越的嗓音徐徐落下,“你紧张什么?又不是没换过……”
宋知韫:“……”
听到这话的宋知韫下意识想挣脱,却被周靳屿紧紧扣住她的脚腕不容她有半分逃离,动作温柔的将她脚上那双平底珍珠系带单鞋褪下。
“我去叫家庭医生——”
男人的视线在她那张跌丽明艳的小脸上停顿了瞬,在暖黄色的照耀光芒下,深邃的眸底不禁溢出一道心疼的情绪,稍纵即逝,快到宋知韫以为是她的错觉。
男人半蹲在她面前,手掌向前探去温柔般揉了把她略微凌乱的发丝。
要起身时,一抹过于柔软的触感搭在男人腕间,紧贴着他的脉搏,不动声色将他拉住。
周靳屿陡然顿住,垂眸看去,明明她脸上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可还是读懂了她眼底不易察觉的脆弱。
他的心脏骤然抽痛了下。
“你能不能陪我待会儿?”放在平时,哪里能听到宋知韫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同他讲话,“就一会儿——”
周靳屿压根没打算拒绝,但她现在不舒服,他必须要去叫家庭医生过来。
“我很快回来好不好?”
他同她商量着,落在宋知韫的耳里便是委婉拒绝。
宋知韫怔怔望向他,湿漉漉的眼眸藏着道微不可察的委屈情绪。
她深深吸了口气,轻声对他说,“好。”
落于他腕间的手一点点滑落下去。
直到那道颀长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空气中仍旧残留着他的气息,清冷淡雅,矜傲雅贵,又抑制不住他骨子里独有的强势,对她偏偏有种致命的吸引。
不同于蒋斯煜带给她的那种温柔细润,而是以一种极强的侵略性在她的世界肆意掠夺不停不休。
她隐隐觉得一切都在偏离轨迹,那场绮丽的梦是时候该醒了。
宋知韫垂下眸子,伸手将这枚天价粉钻戒指摘下,放到丝绒戒指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