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驿馆的房间内,烛火摇曳,托托木坐在桌前,手中紧握着一封来自乌兰国国王的密报。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神色愈发凝重,额头上也隐隐浮现出担忧的纹路。
一旁的乌查都王子正随意地摆弄着手中的物件,不经意间抬眼,瞧见托托木的神情,心中一紧,忙开口问道:
“大军师,究竟是何事,让您如此忧心忡忡?”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疑惑。
托托木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措辞。片刻后,他神色为难地回道:
“密报上说,近日入境我国的商旅数量大幅减少,而且那些以往与我们往来密切的大商户,也突然中断了与我们的合作,不再与我们交好。”
说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的忧虑更甚。
乌查都王子听闻,脸色微微一变,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那岂不是对我们乌兰国的发展极为不利?商贸往来可是我们国家经济的重要支柱啊。”
想到国家的利益可能因此受损,他的心中满是不安。
托托木微微点头,神情严肃:“所以大王十分忧虑,信上写道,让我们尽快完成此次出使的任务,早日回国,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他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又提升了一个档次,时间紧迫,不容有丝毫懈怠。
乌查都王子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毕竟这里不是我们自己的境内,行事还得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他心中明白,在异国他乡,一举一动都需格外小心,否则不仅任务难以完成,还可能危及两国关系 。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间,房间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只有烛火偶尔跳动,发出“噼啪”的声响 。
在这看似平静的宫中,实则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而顾知微却浑然不知。
这些日子,她隐隐察觉到一丝异样,往日里还算和善的嬷嬷们,看她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像是藏着许多秘密,且不再与她多说一句话。
起初,顾知微以为是自己无意间得罪了哪位嬷嬷,可接连两日都是如此,这让她心中不禁泛起嘀咕,难不成真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于是,她吩咐琴儿去四处打探消息。
不多时,琴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还没跨进院门,就慌慌张张地喊道:“小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那急促的声音里满是惊恐,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顾知微听到声响,立刻快步走到院子里,看到琴儿慌乱的模样,她连忙抬手示意琴儿不要惊慌,试图让局面先稳定下来。
可这次的事情实在太过惊人,怎能不让琴儿惊慌失措呢?
琴儿大口喘着粗气,一手扶着腰,努力平复着呼吸,急切说道:“小姐,你可是闯大祸了。”
这话一出口,犹如一颗石子投入顾知微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她满心不解,自己近来行事都乖巧听话,怎么会闯出大祸呢?
琴儿顿了顿,接着说道:“老爷昨日进宫,被皇上以欺君和抗旨的罪名处罚了,听宫人说,皇上发了好大的火。”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顾知微更加困惑,她连忙问道:“爹怎么会抗旨呢?”
在她的认知里,父亲一向谨小慎微,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会犯下如此大罪?
琴儿赶忙补充道:“不是老爷,是您!”
这简短的几个字,却如重锤般砸在顾知微的心口,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心中愈发着急,刚要再问,这时,一个妇人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你就是顾知微,顾府的二小姐?”
这声音虽然出自妇人之口,但不怒自威,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顾知微下意识地转过头,定睛一瞧,只见一位威严庄重的中年妇人,在宫人的搀扶下,正站在门口。
那妇人的眼神犀利,仿佛能看穿人心,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旁边的嬷嬷见状,立刻厉声喝道:“大胆顾知微,看见太后娘娘还不下跪!”
这一声怒喝,让顾知微瞬间回过神来,她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妇人就是皇上南宫宇的母亲,当今的太后娘娘。
顾知微心中一紧,连忙跪地行礼,可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却愈发强烈,她不知道太后突然到访,究竟所为何事 。
顾知微和一众宫人见太后驾临,忙不迭地跪地,行起大礼,动作整齐划一,不敢有丝毫懈怠。一时间,院子里安静得只剩下衣物摩挲的细微声响。
太后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大殿中央,她的目光自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顾知微身上。
她就这样静静地审视着顾知微,眼神中透着探究与思索。
这一瞧,太后不禁心中一惊。顾知微的眉眼、神态,竟与宫中那位被禁言的人有着几分神似。
那眉眼间的灵动,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面对自己时虽紧张却仍不失镇定的神态,无一不让太后想起那个人。
刹那间,太后似乎明白了为何每次提及顾知微,皇上都会心绪不宁,神色异常。
她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皇上平日里提及顾知微时的模样,或是眉头微蹙,或是目光游离,总是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原以为只是寻常的关注,此刻看来,其中的缘由怕是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