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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劫:十神录 第3章 螭吻

作者:四月兮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5-14 11:20:36 来源:小说旗

白虎城的街道上。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在泥泞中前行。

这是所有新兵部队中最庞大的一支——九大统领中有八位都不愿接手新兵训练,唯独最年轻、上任时间最短的那位接下了这份苦差。

李当归踩着泥泞,走在队伍末尾。

三天前与姐姐们分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此刻鼻腔里却已充斥着军营特有的铁锈味、汗臭与粪便混合的气息。

\"听说了吗?\"队伍中有人压低声音,\"那八个统领都不愿训练咱们,合伙把大部分新人全推给那位了。\"

消息灵通的士兵继续道:\"那位刚当上统领不久,哪斗得过那些老油条?练好了是咱们命大,练不好......\"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到了北境就是当炮灰的命。\"

“到时候,那位既得背负骂名,又得担责。”

\"那位统领厉害吗?\"有人小声问道。

\"听说是个女人,你说呢?\"消息通嗤笑道。

\"女将军?\"周围新兵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九大统领中竟有位女子。

\"而且才二十出头,嫩着呢!\"消息通又补了一句。

队伍中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李当归听着这些议论,手心沁出冷汗。

他恨不得立刻逃走,带着两个姐姐远走高飞,躲进深山——否则这一别,恐怕就是永诀。

当李当归忐忑地踏入军营时,校场高台上那面绣着龙首鱼身的青色旗帜率先映入眼帘。

\"百草堂李当归?\"登记处的一名瘦削坚毅的老兵瞥了眼名册,\"你们都走运了,分到宁将军麾下。\"

他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嘴角,\"希望你这身板比看起来结实些。\"

走运?

李当归暗自苦笑。

可不是么,走了大运了。

他多希望自己能像少数新兵那样,被分到其他八位经验丰富的统领手下——至少战场上活命的几率还能大些。

出乎意料的是,军营比想象中井然有序。

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远处传来整齐的操练声,兵器相击的脆响混着粗犷的口号,震得李当归耳膜发颤。

\"你也是新来的?\"一个精瘦少年凑过来,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我叫侯七,江湖人称'百晓生'。你呢?\"

\"李当归。\"

\"李当归?\"侯七咧嘴一笑,\"你家开药铺的?\"

见李当归点头,他拍了拍手,\"这名字好记!\"

李当归挠了挠脑袋,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侯七一脸莫名其妙。

\"咱们的将军啊,\"李当归压低声音,\"都说她年轻没经验,万一带着咱们去北方送死......\"

\"哈!\"侯七突然笑出声,\"你也是听那些半吊子瞎说的吧?\"

他一把揽过李当归的肩膀,带着他往校场走,\"这就是为什么别人只叫我'百晓生'——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见李当归仍一脸茫然,侯七神秘兮兮地凑近:\"宁将军是女子不假,年纪也确实轻,但她弱?\"

他嗤笑一声,\"登记处那老兵说咱们运气好,可不是在开玩笑!真正见过宁将军的都知道——人家是这个!\"

侯七对着李当归竖起个大拇指。

\"真的?\"李当归将信将疑。

\"那还有假?\"

侯七眉飞色舞,\"宁将军不仅实力强,还是白虎城出了名的冰美人!听说过玲珑坊的红绡姑娘么,风雨楼的紫嫣小姐知道吧?宁将军跟她们一样,都是美人榜上的常客!不过呢,\"他摆摆手,\"比起当年那位轰动全城的传说可能还差点,但如今美人榜排进前十绝对没问题。\"

见李当归神色稍缓,侯七正色道:\"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你放心,这位将军带兵打仗的本事,绝对配得上她那身铠甲。\"

\"原来如此......\"李当归长舒一口气,心想侯七的话确实比那些流言可信得多。

\"唉,\"侯七突然摇头晃脑,\"就是不知道这么一位将军,最后会便宜了谁家儿郎......\"

\"你,说什么。\"一道女声冷得像冰。

李当归下意识攥紧药囊。

侯七却突然挺直腰板,脸色刷白。

身后传来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像是剑鞘敲击铠甲的声音。

李当归转身的瞬间,呼吸不自觉地凝滞。

宁芙将军立于晨光之中,远比传闻更具威慑——鱼鳞轻甲每一片银鳞都严丝合缝地贴合着她修长的身形,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她将黑发高高束起,马尾如战旗般笔直地刺向苍穹,发梢随着她的动作在风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腰间那柄幽蓝长剑——剑身幽蓝如冰,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光晕。

\"列队!\"宁芙一声令下,新兵们慌慌张张站成歪歪扭扭的方阵。

她皱眉巡视,目光在李当归单薄的身板上多停留了一瞬。

\"从今天起,你们是「螭吻军」的兵。\"宁芙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刺骨,\"在我这里,只有三个规矩——服从、服从、还是服从。\"

她忽然手腕骤然一振。

在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三丈外的箭靶微微颤动——红心处赫然多了一个透光的剑孔,边缘平整得如同精心裁剪。

而宁芙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站姿,剑尖垂地,仿佛从未出鞘。

\"这...这怎么可能?!\"新兵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

有人使劲揉着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侯七偷偷捅了捅李当归:\"看见没?这就是「剑术」神力!听说她能在雨滴落地前斩开每一滴水珠...\"

“你!”

宁芙的剑尖陡然刺破空气,直指李当归,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出列。”

李当归的腿肚子微微发颤,却不敢迟疑,踉跄一步迈出队伍。

宁芙手腕一翻,将木剑掷在他脚下,剑身“啪”地一声砸起几粒尘土。

“示范基本格挡姿势。”

李当归笨拙地弯腰拾剑,指节僵硬地扣住剑柄,摆出一个歪斜的架势。

队伍里立刻传来几声压低的嗤笑,像细针般扎进他的耳膜。

宁芙的眉头越拧越紧,忽然一步上前,剑鞘“啪”地抽在他手腕上!

“手腕下沉!”她厉声道,“你这是握药锄还是握剑?”

木剑“咣当”一声砸落在地。

李当归慌忙弯腰去捡,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药铺出来的娃娃,就该老实待在后方。”宁芙的声音像刀刃刮过青石,“战场上——可没人给你煎药的时间。”

这便是李当归与宁芙的第一次对话。

在他眼中,这位冷若冰霜的女将军严厉得不近人情。

可他不知道的是,宁芙也不过是个刚满二十的女子。

头一回接手李当归这样由平民组成的新兵,她不知该如何训练这群毫无根基的百姓。

只能用最锋利的言辞铸成铠甲,将生涩与责任一同掩藏在那副冰冷的面具之下。

......

训练比侯七描述的更残酷。

每日寅时起床,先跑二十里山路,接着是数百次挥剑练习。

李当归的手掌第二天就磨出血泡,第三天结痂,第四天痂破血流。

到第七天时,他的成绩仍是全营垫底。

\"当归,你干脆装病吧。\"深夜大通铺上,侯七小声道,\"我看隔壁帐的王二狗就...\"

\"不行。\"李当归咬着牙给手掌涂药,\"我不能给姐姐们丢脸。\"

他等众人睡熟后,偷偷拎着木剑来到校场。

月光下,他一遍遍练习最基础的格挡动作,直到双臂失去知觉。

\"手腕角度还是不对。\"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李当归吓得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被自己的靴跟绊倒。

身后传来极轻的布料摩挲声——宁芙不知何时已立在五步之内。

清冷的月光描摹着她的身形轮廓,在青石板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剪影。

她今夜竟未着铠甲,只穿一袭素白劲装,束腰的绸带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月光柔和了她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看起来竟有几分像大姐李灵芝。

\"将、将军...\"

宁芙突然抓起他的手腕:\"这些茧...不是练剑磨出来的。\"

她摩挲着李当归虎口处的硬茧,\"配药时碾药留下的?\"

李当归点点头,鬼使神差地说了实话:\"我总把药材碾得过细,大姐说这样药效才好。\"

宁芙沉默片刻,突然调整起他的姿势:\"剑不是药碾,不需要那么死力气。\"

她手指冰凉,却意外地耐心,\"感受剑的延伸,就像...感受药性在病人体内流动。\"

这个比喻让李当归心头一震。

当他按宁芙说的方法挥剑时,木剑竟真的像是手臂的延伸。

\"继续练。\"宁芙转身离去。

次日。

训练场上。

宁芙依旧冷酷如初。

当李当归第无数次被对练的壮汉击倒时,她甚至没往这边看一眼。

壮汉挥剑劈下,李当归仓促抬剑格挡。

\"咔嚓\"一声,他的木剑应声而断,碎裂的木茬在虎口划出一道血痕。

\"就你这德行还想上战场?\"壮汉踩着断剑嘲笑,\"回家给姐姐们绣花去吧!\"

李当归沉默地捡起断剑,木茬刺进掌心,渗出一线细密的血珠。

抬头时,他正对上校场另一端宁芙的目光——那眼神竟不似往日凌厉,反而含着一丝他读不懂的复杂。

暮色四合。

操练结束的号角早已吹响。

月光如霜,将李当归孤零零的身影钉在校场中央。

他机械地重复着格挡动作,断剑在掌心里又磨出新的血泡。

\"三百二十七、三百二十八...\"汗水顺着他的下巴砸进尘土,单衣后背凝出一层盐霜。

忽然,他敏锐地听到剑鞘轻叩地面的声响。

宁芙不知何时又站在场边,卸去铠甲的她只着素白劲装,腰间仍佩着那柄长剑。

她走近时,李当归闻到她身上有铁器与薄荷混合的气息——属于真正剑客的味道。

\"继续。\"宁芙抱着手臂说。

李当归咬牙挥剑,动作比白日标准许多。

宁芙突然用剑鞘点在他手腕关节:\"停。这里发力不对。\"

她指尖冰凉,精准地按住他小臂某处肌肉,\"你每次挥到这里就会泄力,为什么。\"

\"我...我会加倍练习...\"

\"不是努力的问题。\"宁芙罕见地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宁芙摇头:\"就是单纯的筋骨愚钝。\"她突然拔剑出鞘,透明剑身映着月光,\"用全力接我一剑。\"

李当归刚摆好架势,宁芙的剑已如月光泻地般袭来。

他拼命格挡,木剑却像朽枝般断成两截。

剑风掠过脖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果然。\"宁芙收剑入鞘,声音里透着罕见的疲惫,\"我十五岁觉醒「剑术」神力,训练过四百二十七个学生,你是唯一一个练了半个月连基础格挡都做不好的。\"

她解下佩剑的皮绳缠绕在掌心,\"白虎城建城百年,出过九个剑道废物,你是第十个——而且比前九个都差。\"

李当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明日开始,你去辎重营报到吧。\"宁芙系紧皮绳,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至少...你认字,能记粮账。\"

\"将军!请再给我——\"

\"这是军令。\"宁芙转身时,如鱼鳞甲般冰凉的声音再次传来,\"剑道如天道,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夜风卷着沙尘掠过校场。

李当归呆立原地,断剑上的木刺扎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他想起第一次握剑时宁芙说的话——\"药铺出来的娃娃就该老实待在后方\",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他的无能。

回到通铺,李当归摸出贴身藏着的家书。

大姐工整的小楷写着:\"当归吾弟,见字如晤。近日配得金疮药新方,待汝归试之...\"

信纸突然洇开几处水痕。

他慌忙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湿。

\"喂...\"侯七的声音从上铺传来,\"我听见了。去辎重营也挺好,至少不用...\"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当归吗?\"李当归突然打断他,\"父亲说,这是'应当归家'的意思。\"

他摩挲着信纸上熟悉的药方笔迹,\"可现在,我哪有家可归?\"

侯七沉默了。

远处传来巡夜士兵的梆子声,沉闷的敲击在夜色中荡开——二更天了。

……

月光悄然爬上窗棂,李当归无声地翻身而起。

他拎着那柄断剑,踏过冰凉的青石板,再次来到空旷的校场。

断剑在月光下泛起惨白的光泽。

他摆出最基础的起手式,忽然想起父亲临行前攥着他手腕说的话:\"吾儿记住,百草熬煮见真性,人亦如是。\"

断剑划破夜风,发出笨拙的呜咽。

一百次、两百次......

血泡在掌心绽开,又被剑柄碾碎。

……

校场边缘的阴影里。

一道人影悄然伫立,观察着远处的少年。

他宽松的长袍被夜风掀起一角,腰间的竹简轻轻相撞,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披散的长发如泼墨般垂落,遮住了那人晦暗不明的神情。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李当归终于瘫倒在武器架旁。

晨露打湿了他的后背。

他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突然笑了——掌心的老茧位置不对,这是常年捣药留下的痕迹,注定握不好剑。

但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永远是个剑道废物,他还可以用这双手去搬运箭矢,去记录粮账,去包扎伤员...

辎重营的帐篷里,弥漫着桐油与皮革混合的气味。

李当归跪坐在矮几前,小心地将今日入库的三百二十支箭矢记录在竹简上。

他的字迹比半月前工整许多——这是被宁芙退回来重抄七次粮册练就的。

\"百草堂的小子!\"军需官老赵掀开帐帘,扔下一捆竹简,\"囚牛营的兵器损耗册,今晚必须核对完。\"

竹简\"哗啦\"散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

李当归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突然瞥见最上面写着\"螭吻营申请更换训练用剑二十柄\"。

他指尖一顿,眼前浮现宁芙那柄透明如水晶的长剑。

\"老赵叔,我能去兵器库清点吗?\"李当归突然抬头,\"上次入库的青铜剑需要防锈处理。\"

“又想偷看宁将军练剑?”老赵眯起眼睛:\"你小子到底是喜欢看宁将军的剑法,还是单纯喜欢看宁将军啊?\"

“没...您说什么呢!我自然是喜欢看宁将军练剑...”

“那和喜欢看宁将军有什么区别?”

“不是!这——”

“哎行了行了,老头子我跟你开个玩笑!”见少年耳根发红,老赵头咧嘴大笑。

\"去吧,申时前回来。记住——\"他敲了敲李当归腰间木牌,\"你现在是辎重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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