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翎咬牙:“‘断流’……能切断一切流动之物!”
老者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水流的轨迹、神力的运转。”
李当归心中骇然。
难怪雀翎的雨术被“分开”,铃儿的“支离”无法施展——这老者的神力,专克依赖“流动”的能力!
老板得意地拍了拍手:“左木大人可是我花重金请来的,专门对付你们这些不守规矩的神力者。”
展寻飞冷笑:“堂堂神力者,竟沦落到给黑心商人当打手?”
左木老者面色一沉,拐杖重重一顿!
“轰!”
地面骤然裂开一道缝隙,展寻飞脚下的石板瞬间塌陷,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年轻人,说话注意分寸。” 老者阴冷道,“老夫行事,还轮不到你指摘。”
老板搓着手,笑眯眯地看向李当归:“听说,北方黑潮显现,有个小子带领俱卢、般度二族逼退黑潮——那个小子,可是你?”
李当归沉默不语。
绸缎庄老板满意地点头:“好了,既然人都齐了,咱们也该谈谈正事了。”
他踱步到铃儿面前,捏起她的下巴:“小丫头,偷了我那么多货,是不是该赔了?”
铃儿冷笑:“呸!你的货哪一件不是抢来的?”
老板不恼,反而笑了:“有骨气。不过……”
他转头看向李当归和雀翎,眼中闪过贪婪。
“你们两个,能力不错。不如……替我做事?”
李当归冷冷道:“做梦。”
老板遗憾地摇头:“那就没办法了。”
他挥了挥手,黑衣人立刻收紧束缚。
李当归的剑被黑衣人一脚踢飞,紧接着一记重拳砸在他的腹部。
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李当归!\"雀翎想要冲过去,却被两名黑衣人死死按住肩膀。
她挣扎着,灰眸中怒火燃烧,可老者的\"断流\"神力死死压制着她的雨术,让她无法调动半分力量。
绸缎庄老板慢悠悠地踱步到李当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
\"听说你在北方挺威风?\"老板蹲下身,拍了拍李当归的脸,\"怎么,现在连剑都拿不稳了?\"
李当归冷冷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老板嗤笑一声,突然变脸,猛地一脚踹在李当归的胸口!
\"砰!\"
李当归被这一脚踹得翻滚出去,重重撞在墙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李兄弟!\"展寻飞怒吼一声,想要冲过去,却被身后的黑衣人一棍砸在膝弯,直接跪倒在地。紧接着,几名打手围上去,拳脚如雨点般落下,展寻飞很快被打得满脸是血,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
老板满意地拍了拍手,目光转向了雀翎和铃儿。
\"至于你们两个……\"他的眼神变得贪婪,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的笑,\"倒是极品。\"
铃儿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可身后就是墙壁,无路可逃。
老板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小丫头,偷了我那么多东西,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说着,他的手缓缓下滑,扯住了铃儿的衣领。
\"住手!\"柳春生突然嘶吼出声,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你这个畜生!放开她!\"
老板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这个平日里满口\"之乎者也\"的少年,此刻竟破口大骂,不由得哈哈大笑。
\"哟,酸书生也会骂人了?\"他讥讽道,\"怎么,心疼你的小情人了?\"
柳春生双眼通红,被两名黑衣人按着,却仍拼命挣扎:\"你这种人渣,迟早会遭报应!\"
老板不以为意,手指一用力——
\"撕拉!\"
铃儿的外衣被扯开一角,露出白皙的肩膀。
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拼命摇头:\"不要……求求你……\"
\"哈哈哈!\"老板大笑,正要继续,突然——
\"啊!!\"
押着柳春生的黑衣人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柳春生竟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趁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猛地挣脱,疯了一般冲向老板!
\"砰!\"
他一头撞在老板的后腰上,老板猝不及防,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小畜生!\"老板狼狈地爬起来,暴怒至极,\"给我弄死他!\"
几名黑衣人立刻冲上去,一拳砸在柳春生的脸上,将他打翻在地。
紧接着,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柳春生很快被打得口鼻流血,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柳春生!\"铃儿哭喊着,拼命挣扎,可老者的神力死死压制着她,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老板擦了擦嘴角的血,走到柳春生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恶狠狠地说道:\"想英雄救美?就凭你?\"
说着,他抬起脚,对准柳春生的肋骨,狠狠踢了下去!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柳春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鲜血从口中涌出。
\"不——!\"铃儿崩溃地哭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老板狞笑着,再次抬起脚——
\"够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老板一愣,转头看去。
角落里,原本奄奄一息的李当归,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冷得可怕。
\"呵!还有力气说话?\"老板眯起眼睛,朝打手挥了挥手,\"给我好好招待这位英雄。\"
铁棍重重砸在李当归背上,他闷哼一声,鲜血从咬紧的牙关渗出。
又一脚踹在肋间,他蜷缩着咳出血沫,视线开始模糊。
\"李当归!!\"雀翎的喊声带着颤抖。
她看着那些棍棒一次次落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最后一声闷响过后,李当归瘫软在地,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老板满意地甩了甩手,转身走向雀翎。
粗糙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北方姑娘就是不一样,这皮肤...\"
\"混...账...\"沙哑的嘶吼从血泊里传来。
李当归的手指抠进地缝,拖着断腿往前爬,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雀翎亲手给他挑的衣服还穿在他身上,此刻已被血浸透成暗红色。
老板饶有兴致地收回手,抱臂观赏这出好戏。
李当归每挪一寸,断裂的肋骨就刺进肺里,可他灰白的眼睛始终盯着老板的脚——只要再往前一点,再一点...
\"别爬了...求你别爬了...\"雀翎的哭喊撕开裂帛,她看着这个曾被她从极北冰川背回来的男人,此刻正像她当初那样,用破碎的身体丈量死亡的距离。
冰晶般的泪珠砸在地上,和血水融在一起。
当李当归终于抓住老板的靴尖时,他颤抖的手只够得到对方脚踝。
染血的手指在锦缎上留下五道抓痕,却连裤管都没能攥紧。
\"不是,就这?\"老板大笑抬脚,靴底碾在李当归手背上,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雀翎的尖叫与李当归的闷哼同时响起,她发疯般挣扎,束发的皮绳崩断,灰白长发在夜风中狂舞:\"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老者皱眉加重神力压制,雀翎顿时跪倒在地。
老板欣赏着她绝望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现在,让我们继续...\"
风雪呼啸的极北冰川上,曾经有个姑娘拖着昏迷的男人爬了三天三夜。
此刻她终于明白,原来比死亡更痛的是看着那个人为自己爬向死亡。
就在老板马上就要碰到雀翎的时候,天空中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陡然传来。
夜色骤然撕裂。
老者最先惊觉,浑浊的瞳孔猛然收缩,大喊一声:\"不好——!\"
话音未落,整座绸缎庄的空气突然凝固。
下一瞬,一道横贯天地的剑气如天河倾泻,带着摧山断岳的威势轰然砸落!
\"轰——!!!\"
气浪炸开,方圆十丈内的青石板寸寸崩碎。
黑衣打手们如落叶般被掀飞。
那剑气直冲老者面门而来,老者仓促架起的\"断流\"神力抵挡,然而在接触剑气的瞬间便如薄冰遇烈阳,连半息都没能支撑就被碾得粉碎。
他枯瘦的身躯像破布娃娃般倒飞出去,接连撞穿三堵砖墙,最终嵌进后院厢房的梁柱里,鲜血从七窍狂涌而出。
烟尘中,一道身影踏着月光降临。
寒螭剑嗡鸣着插在李当归面前三寸之地,剑身萦绕的霜气将周围血迹冻成冰晶。
黑色步靴轻点地面,宁芙单膝跪地,颤抖的手指悬在少年血肉模糊的脸颊上方,竟不敢触碰。
\"宁...宁将...\"李当归气若游丝的声音像刀子扎进她心里。
宁芙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宁芙猛地转头看向瘫软在地的老板,眼眸中翻涌的杀意让方圆十丈温度骤降。
“你找死!!!”
她甚至没有拔剑,只是并指如剑凌空一划——
\"铮!\"
清越的剑鸣响彻夜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霜白剑气破空而出。
所过之处,飘落的树叶静止在半空,飞溅的碎石保持抛飞姿态,连呼啸的夜风都被斩出真空通道。
老板刚撑起上半身,瞳孔里倒映的剑气已穿透胸膛。
那剑气直接穿过老板,在身后的空气中消散。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息。
雀翎散乱的长发被剑气余波掀的胡乱飞舞。
紧接着,她看见老板的绸缎衣裳先是浮现一道冰线,接着整个人像被无形利刃劈开的冰雕,整整齐齐裂成两半。
断面光滑如镜,甚至没来得及渗出血珠——血肉经脉早被极致寒意冻结成冰。
\"砰。\"
两截尸身倒地时,发出的竟是冰块碰撞的脆响。
寒螭剑道至高境界——凝气成霜,剑过无痕。
这一剑斩的不仅是**,连魂魄都被瞬间冻结。
\"咳...咳咳...\"
后方破碎的房屋里,突然传来几声微弱的咳嗽。
宁芙眼神一厉,寒螭剑自动飞回手中。
她甚至没有转身,只是反手一剑挥出——
\"轰隆!!!\"
这一剑,比先前更加恐怖!
剑气所过之处,地面裂开一道数丈宽的沟壑,沿途的房屋如同纸糊般崩塌。
砖瓦木梁在接触到剑气的瞬间就被绞成齑粉,整片建筑群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化为废墟!
\"不——!!\"
左木老者绝望无比的惨叫声从废墟中传来,但转瞬就被淹没在倒塌的轰鸣中。
雀翎和铃儿同时感到身上一轻——老者的神力气息消失不见,那股压制她们神力的诡异力量,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剩下的黑衣打手们脸上的表情都定格住。
紧接着,有人裤裆湿透,直接失禁;
更多的人两眼一翻,被吓得当场昏死过去。
整个绸缎庄,死寂一片。
只有寒螭剑上的霜气,仍在月色下缭绕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