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其他 > 白虎劫:十神录 > 第82章 信鸽

白虎劫:十神录 第82章 信鸽

作者:四月兮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5-14 11:20:36 来源:小说旗

夕阳西沉,玉罗城的街巷染上一层橘红色的余晖。

买糖老人推着吱呀作响的木车,慢悠悠地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他佝偻着背,脚步蹒跚,看起来这个老翁已经劳累了一天。

院门\"吱呀\"一声关上,老人把手推车放到一边。

他疲倦的伸了伸腰,紧接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老人忽然直起了腰。

他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浑浊的双眼变得明亮狡黠,嘴角勾起一抹顽童般的笑意。

\"妙!妙极了!演得不错嘛。\"

屋内,一个扎着长辫子的男人倚在门框上,正啃着一颗糖葫芦。

他面容奇特,既像少年般鲜活,又似老者般沧桑,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藏着万千星辰。

买糖老人——不,此刻已不能称之为老人了——身形一晃,如烟似雾般飘到长辫子男人面前,两人面对面站着。

他们像恶作剧得逞的孩童一般,指着对方笑得前仰后合,甚至夸张地拍着大腿蹦跳起来。

一个佝偻老人和一个长辫子男人,在院子里毫无形象地嬉闹,画面诡异又滑稽。

可笑着笑着,老人的样貌竟然发生了变化!

他的身体慢慢长高,头发渐渐变长。

最后,院子的台阶上,两人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笑容。

\"你也不赖啊,还有'商队老陈'。\"买糖老人——或者说,另一个长辫子男人——咧嘴一笑,声音清朗如少年,\"那傻小子还真信了他是从白虎城来的行商。\"

最先出现的长辫子男人哈哈大笑,突然伸手戳了戳对方的额头:\"你还好意思说?扮个卖糖的,连糖都舍不得给那丫头多塞几颗!\"

\"我那不是怕露馅嘛!\"买糖老人——此刻已完全变成了长辫子男人的模样——翻了个白眼,随即又忍不住笑出声,\"不过那小子倒是真有意思,竟然一眼就想明白了我留在百花巷的线索,真是太妙了!\"

笑着笑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搅动。

他们的轮廓开始交融,衣袍化作流光,最终合二为一,只剩下一个长辫子男人站在院中,伸了个懒腰。

\"哎呀,玩够了。神通\"帝子揉了揉脸,自言自语道,\"该去瞧瞧白虎城的热闹了。\"

他抬头望向西方,眼中闪过一丝顽皮的光芒。

下一刻,他的身形如烟般消散,化作一只信鸽振翅飞向夜空。

而在玉罗城的另一头,商队的老陈正收拾行囊,准备启程;

茶楼的说书人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新的故事;

甚至街角的野猫懒洋洋地舔了舔爪子,瞳孔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狡黠……

\"神通\"帝子无处不在,却又无人知晓。

百草堂内。

李朱砂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中的药碾\"咣当\"落地。

她弯腰去捡时,隐约看见窗外一片落叶打着奇怪的旋儿飘过。

暮色四合,官道旁的\"悦来客栈\"门前,一盏褪了色的红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李当归勒住缰绳,马匹喷着白沫的鼻息惊起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到了。\"他嗓音沙哑,连日的奔波让这三个字裹着疲惫。

雀翎翻身下马时,狼牙坠子撞在鞍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宁芙的剑穗扫过客栈门柱,带落一层经年的积灰。

\"李恩公?!\"

客栈里冲出来个跛脚老汉,灰白胡子激动得直颤。

老鱼头——这个曾被歹人迫害仍死死护着二娃子的老掌柜,此刻像个孩子似的抓住李当归的手臂:\"二娃子...那小丫头...\"

\"找到姐姐了。\"李当归扶住老人发抖的身子,\"阿萝现在会做桂花糕,二娃子天天缠着她学。\"他故意省略了银铃手串上的血痕,省略了青楼里冰冷的被褥,只从行囊里取出个油纸包,\"她非要我带这个给您。\"

油纸里裹着块歪歪扭扭的麦芽糖,边缘还粘着根绒花碎屑。

老鱼头用皲裂的拇指摩挲糖块,突然转身吼了一嗓子:\"杀鸡!炖肘子!把地窖那坛'醉春风'起出来!\"

灶火噼啪作响时,李当归独自坐在客栈外的碾药石上。

远处白虎城的轮廓在暮霭中若隐若现,像幅被水晕开的墨画。

身后传来像雪原一样的寒气——雀翎挨着他坐下,灰白瞳孔映着渐亮的星辰。

\"在想什么?\"她抛过来个东西。

李当归接住,是颗冰凉的野山楂,酸涩滋味让他想起百草堂后院那株老山楂树。

\"那个乞丐前辈说,要'入世'。\"他转动着果核,\"可什么是'入世'?是像老鱼头这样守着破客栈?还是像风二娘那样收养无家可归的姑娘?\"

宁芙的影子突然横在两人之间。

螭吻将军抱着剑,月光在她铠甲上流淌成河:\"你为个虚无缥缈的约定离城时,可曾想过百草堂的瓦漏了谁来补?药柜受潮了谁来晒?\"

她的声音比剑锋还利,却藏着只有李当归能听懂的柔软,\"世上最重的债,是家人等你归家的眼神。\"

屋檐下传来老鱼头哼唱的小调,混着炖肉的香气飘来。

李当归忽然攥紧那颗山楂核——尖锐的棱角刺进掌心,像极了离家那日大姐强忍的泪光。

雀翎的骨笛突然发出轻颤。

三人抬头,见一只信鸽掠过月亮,羽翼折射出奇异的光彩,转眼消失在前方夜色中。

晨光洒在白虎城西街的青石板上,李朱砂正弯腰将一块热腾腾的炊饼放在墙角。

一个衣衫褴褛的瘸腿男人接过食物时,袖口露出布满疤痕的手腕——像是被什么利器反复割伤过。

\"多谢姑娘...\"他的声音沙哑如磨砂,却缓缓抬头看向远方。

\"二姐!\"

熟悉的呼喊声炸响在街角。

李朱砂手中的油纸包啪嗒落地,炊饼滚到积水坑里。

她转身时发髻散开半边,却顾不得去拢,只瞪大眼睛看着纵马奔来的三人。

马背上的李当归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此刻正朝她拼命挥手。

\"当归!\"李朱砂的绣花鞋踩进水坑也浑然不觉。

她跌跌撞撞跑过去,被飞身下马的李当归一把抱住转了个圈。

少年身上还带着玉罗城特有的艾草香,混着汗水和尘土的气息,却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雀翎却突然勒马不前。

她灰白的瞳孔紧缩,死死盯着墙角那个瘸腿乞丐。

李当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呼吸骤然停滞——那张藏在乱发下的令人印象深刻的脸。

\"前辈...\"李当归松开李朱砂,声音发颤。

宁芙的剑穗无风自动。

李朱砂困惑地眨着眼:\"你们认识这位大叔?他这半月总在百草堂附近...\"

她话未说完,就见那乞丐慢慢站了起来。

瘸腿的姿态消失无踪,佝偻的背脊一寸寸挺直,破旧的衣衫无风自动。

李当归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望向眼前的乞丐:\"前辈,这一路走来,我看到了太多......\"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字字发自肺腑:

\"我看到被匪徒洗劫的村庄里,无名无姓的孩子抱着双腿痛哭;也看到市集上黑心商人,榨干百姓的最后一枚铜钱。\"

说到这里,他的眼前浮现出玉罗城的种种景象:

\"可我也看到,有人白天是梁上君子,夜里却把偷来的银钱悄悄塞进孤儿们的破被里;看到江湖刀客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单枪匹马闯进恶霸的宅院。\"

李当归的指尖微微发颤,那些鲜活的面容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我见过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为护一个心爱的姑娘,硬是用血肉之躯挡下恶奴的棍棒;见过青楼里的女子,宁可挨打也不愿出卖自己的贞操;更见过非亲非故的客栈老板娘,待过客如同至亲......\"

他没有说出铃儿、柳春生、风二娘这些名字,但这些人的身影却深深烙印在他心底。

每一个相遇,每一次别离,都在他心上刻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现在我才明白,\"李当归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世间从不是非黑即白。有人衣冠楚楚却心如蛇蝎,也有人衣衫褴褛仍怀揣赤子之心。\"

晚风拂过,带来百草堂熟悉的药香。

李当归知道,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已经永远改变了他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

那乞丐听完李当归的话,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如金石相击,震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他连道三声\"好\",每一声都比前一声更洪亮,最后一声竟隐隐带着龙吟般的回响。

\"好!好!好!\"乞丐抚掌而叹,浑浊的双眼此刻清明如镜,\"你小子总算懂了'何为人'——这世间善恶难辨,但人心向背,却总在细微处见真章。\"

李当归心头一热,急忙上前一步:\"前辈,那您现在可否——\"

\"解开兽皮符号?\"乞丐似笑非笑地打断他,缺了门牙的嘴咧开一个狡黠的弧度,\"老夫自然说话算话,不过嘛......\"

他忽然转头,枯瘦的手指指向一旁呆立的李朱砂,\"还有最后一课要教给你。\"

李朱砂被他指得一哆嗦,手里的油纸包又掉在地上,几个肉包子滚到乞丐脚边。

乞丐弯腰捡起,也不嫌脏,直接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说道:\"这堂课叫——\"

他咽下食物,声音忽然变得无比清晰,\"'纵是天塌地陷,也不及家人一盏热茶重要'。\"

李当归如遭雷击。

他望向百草堂的门楣,那里挂着大姐亲手编的艾草驱邪结,已经积了薄灰;

窗台上二姐种的金盏菊蔫了几株,显然多日无人照料。

他突然想起离家那日,大姐往他行囊里塞药囊时颤抖的手指......

\"白泽也回来了。\"乞丐突然凑近,带着肉包子味的呼吸喷在李当归耳边,\"我们会在老地方等你。\"

他眨眨眼,\"等你把该喝的汤喝完,该挨的骂挨完——\"

\"前辈!\"李当归急得去抓他的衣袖,\"您说白先生也回来了!?......\"

李当归掌心一空。

乞丐的破衣袖竟如流沙般从他指缝间溜走。

那佝偻的身影已飘然退至三丈外,瘸腿的姿态一扫而空,每一步踏出,青石板上就亮起个星辰般的脚印,转瞬即逝。

\"当归!\"李灵芝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李当归回头,看见大姐赤着脚站在门槛上,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奔了出来。

她的目光在弟弟和远去的乞丐之间来回游移,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颤抖着伸出手——

那只手上还沾着没来得及擦掉的药泥,混合着新结的茧子,却比世上任何珍宝都让李当归眼眶发热。

远处巷尾,乞丐最后的身影即将消失。

忽然一阵风吹起他的破衣下摆,露出腰间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的,赫然一幅玄妙的星图!

百草堂内,药香氤氲。

窗边的青瓷瓶里插着新摘的野菊,李灵芝亲手熬的莲子羹在桌上冒着热气。

李当归坐在藤椅上,手里捧着一盏温热的药茶,雀翎和宁芙分别坐在他两侧——一个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骨笛,一个抱剑而坐,剑穗垂落,在青砖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

\"......那铃儿姑娘起初偷东西,竟是为了接济那些穷苦百姓。\"李当归讲到此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后来她被柳春生那个书生感化,反倒成了专偷黑心商人钱袋的'侠盗'\"

阿朵\"噗嗤\"笑出声来,手里的绣花针差点扎到手指。

这位俱卢族的雨女如今已完全融入了百草堂的生活,连口音都带上了几分南方特有的绵软:\"这倒像极了我小时候,在草原上偷族长家的羊奶,分给没娘的小羊羔喝。\"

李朱砂托着腮,眼睛亮晶晶的:\"那后来呢?柳书生和铃儿姑娘......\"

\"朱砂!\"李灵芝轻咳一声,耳根微红,\"莫要打听这些。\"

她嘴上这么说,手里却悄悄把装着蜜饯的碟子往李当归那边推了推——这是大姐表达\"继续讲\"的独特方式。

宁芙突然\"哼\"了一声。

螭吻将军的手指在剑鞘上敲出清脆的节奏:\"那丫头偷到我头上时,可没这么动人。\"

\"将军不是一剑就削掉了她的发带么?\"雀翎悠悠补刀,灰白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吓得她三天没敢上房顶。\"

众人哄笑起来。

阿朵趁机往李当归碗里多夹了块红烧肉——这姑娘自从和百草堂的姐妹成为家人后,也变得心细如发起来。

李灵芝望着弟弟眉飞色舞的样子,忽然有些恍惚。

她想起三年前那个蹲在药柜下哭鼻子的小男孩,因为碾坏了药材怕挨骂,躲着不敢见人。

如今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少年,眉宇间已有了坚毅的轮廓,言谈举止间更透着股令人安心的沉稳。

\"大姐?\"李当归注意到她的走神,\"是不是累了?\"

\"没事。\"李灵芝低头搅动莲子羹,掩饰微红的眼眶,\"就是想起你第一次出门采药,回来时裤腿上全是泥,还非说遇见了会说话的山参精......\"

夜风穿堂而过,吹动了屋檐下的风铃。

那是李朱砂去年端午编的,铃舌是用阿朵从北方带来的狼牙做的,声音格外清越。

雀翎突然抬头望向窗外——她灰白的瞳孔在夜色中微微发亮。

宁芙的剑穗也无风自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但屋内的欢声笑语太温暖,连警觉如她们,也不忍心打破这一刻的安宁。

晨露未曦,李当归站在百草堂门前,将大姐连夜缝制的长袍塞进马鞍袋。

他们已经在百草堂待了整整三天,是时候去见白先生了。

阿朵往他怀里塞了个鼓囊囊的布包,里头装着新焙的草药饼——远行时必备的干粮。

青鸢默默把修补好的箭囊挂在宁芙和雀翎的马鞍旁,箭尾的翎羽在晨光中泛着青蓝光泽。

\"早去早回。\"李灵芝只说了这一句,手指却死死攥着围裙,指节发白。

李朱砂把脸靠在大姐肩头,发间的银簪晃得厉害。

马蹄声渐远时,百草堂屋檐下的狼牙风铃突然无风自动。

阿朵仰头望去,只见一只信鸽掠过朝霞,羽翼边缘泛着奇异的金光,转瞬消失在北方天际。

官道上,宁芙的剑穗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忽然勒马,指向远处山峦间隐约可见的城墙轮廓:\"午时前能到。\"

李当归的心跳陡然加快。

紫金关——那个充满传奇的地方,也是他最后见到白先生的地方。

那应该就是乞丐前辈口中的“老地方”。

记忆如潮水涌来:新兵训练时那个总在营帐外等他的白衣文士;

他第一次杀人后,白先生递来的那盏安神茶;

黑潮压境之夜,军帐中彻夜不息的卦盘微光......

\"白先生最后那封信......\"李当归摩挲着怀中兽皮,\"说要去青龙城......\"

雀翎的骨笛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颤音。

北方姑娘灰白的瞳孔紧缩:\"关隘有人。\"她眯起眼,\"不止一个。\"

三人同时催马扬鞭。

尘土飞扬间,紫金关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残破的城墙布满新修葺的痕迹,关楼上\"螭吻\"军旗依旧,只是旗面多了几道裂口。

当战马冲过关门时,李当归的瞳孔骤然收缩:

校场中央的银杏树下,摆着张再熟悉不过的柏木棋枰。

白衣长袍男子正执黑子沉吟,长发用一根竹简随意挽着,几缕银丝在鬓角若隐若现。

听到马蹄声,他抬头微笑,眼角里盛满温和的星光——

\"白先生!\"李当归滚鞍下马,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都浑然不觉。

白泽落子的手悬在半空。

棋盘对面,衣衫褴褛的乞丐正用缺了门牙的嘴啃着烧鸡,油腻的手指捏着白子\"啪\"地按在棋枰上:\"臭棋篓子,该你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