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天九渊录 第15章 机阁锁幽瞳

万机阁悬浮于烬土西北的永夜之地，整座建筑由无数齿轮嵌套而成，金属摩擦声混着修士的哀嚎自虚空传来。楚墨等人远眺时，只见阁体表面流转着幽蓝灵纹，那些纹路如活物般游动，竟组成了巨大的机械瞳孔，正死死盯着每一个靠近的生灵。

“这是万机阁的‘窥天瞳阵’，”圣女指尖凝结霜花，在虚空中勾勒出阵图轮廓，“能看穿修士的灵根属性与功法弱点。更棘手的是......”她突然顿住，冰蓝色眼眸映出阁顶缓缓升起的齿轮祭坛，“他们在祭炼‘天工锁魂链’，那是用三千修士脊骨锻造的机械枷锁。”

楚墨的机械齿轮状瞳孔自动运转，“看”见阁内深处，无数修士被钉在齿轮转盘上，他们的灵根正被抽取转化为锁链的能源。祭坛中央，一个身披青铜甲胄的身影手持刻满咒文的扳手，每一次敲击齿轮，都有修士的惨叫声穿透云层。

“是万机阁阁主‘千械叟’，”断弦的机械义肢发出警报嗡鸣，“他的机械傀儡军团能组成十二种杀阵，最可怕的是......”他压低声音，“那些傀儡的核心，用的是九大圣地叛徒的元婴。”

话音未落，窥天瞳阵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数十具由齿轮与骸骨组成的傀儡从阁体缝隙钻出，它们关节处喷射着腐蚀性灵液，手中的链锯刃泛着诡异的紫芒。为首的傀儡头颅竟是一颗镶嵌着齿轮的骷髅，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两簇幽绿火焰。

“启动烬火防御矩阵！”断弦大喊，齿轮会成员迅速将烬火转换器连接成环。楚墨燃烧关于“赤鳞族火墙术”的记忆，暗金火焰冲天而起，在众人周围筑起一道旋转的齿轮火墙。傀儡的链锯刃劈在火墙上，溅起的火星竟化作机械飞虫，朝着众人面门扑来。

“小心！这些飞虫会钻入识海！”苏雪挥剑斩出灵能锁链，却发现飞虫被斩断后立刻重组。楚墨见状，燃烧关于“赤鳞族净化诀”的记忆，劫界内涌出无形的火焰风暴，将机械飞虫尽数焚成齑粉。

然而，更可怕的攻势接踵而至。千械叟抬手敲响祭坛齿轮，地面突然裂开，十二尊高达百丈的机械巨像破土而出。这些巨像皮肤由精金打造，胸口镶嵌着燃烧的元婴，手中握着的巨型齿轮斧上刻满禁锢咒文。巨像齐声怒吼，声波震得众人耳膜生疼，楚墨甚至看见苏雪嘴角溢出鲜血。

“它们的弱点在元婴核心！”圣女掷出九道冰棱，精准命中其中一尊巨像的胸口。冰棱炸开的瞬间，元婴发出痛苦的嘶吼，巨像的动作明显迟缓。但千械叟冷笑一声，转动手中扳手，巨像的伤口处立刻涌出液态金属，眨眼间完成修复。

“这样不行，”楚墨擦去嘴角血迹，燃烧关于“赤鳞族破阵古卷”的记忆。劫界中浮现出古老的阵图，他发现十二尊巨像的站位暗合“周天锁元阵”，唯有打破阵眼才能真正重创它们。“聂枫，带小队攻击东南角那尊！断弦，用烬火干扰它们的机械关节！”

战斗进入白热化。聂枫的青铜眼罩闪烁红光，带领无常盟成员以齿轮弩集火东南角巨像的脚踝。断弦的机械义肢变形为加特林形态，灵火箭矢如暴雨般射向巨像关节处的齿轮。楚墨则燃烧关于“赤鳞族裂空剑诀”的记忆，暗金剑光撕裂虚空，直取阵眼处的元婴核心。

千械叟见势不妙，突然摘下头盔。众人震惊地发现，他的头颅竟是一颗精密运转的齿轮组，中央镶嵌着一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眼球——那是用天隙之蚀本源炼制的“窥天瞳”。“噬劫体，你以为能看透我的阵法？”他的声音通过齿轮扩音，震得众人气血翻涌，“就让你见识下，万机阁真正的杀招！”

齿轮祭坛轰然炸裂，无数细小的机械零件升空，在空中重组为一个巨大的机械漩涡。漩涡中心，浮现出一个手持齿轮长枪的虚影，其身上散发的威压竟与在玄冰宫遭遇的机械神魔不相上下。楚墨感觉丹田的机械齿轮几乎要被这股威压碾碎，他燃烧了关于“赤鳞族抗压秘法”的记忆，勉强维持住身形。

“那是...万机阁初代阁主的机械残影！”圣女脸色苍白，“当年他为追求机械飞升，将自己的神魂与齿轮融为一体。”

楚墨握紧烬天残锤，锤身突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他“看”见残锤上的齿轮纹路与机械虚影产生某种联系，仿佛在引导他完成某种古老的仪式。燃烧了关于“赤鳞族远古祭典”的记忆，他高举残锤，暗金火焰顺着锤身流向天空，在虚空中勾勒出巨大的巫文阵图。

“以劫为引，以魂为祭！”楚墨怒吼，将自己的部分劫力注入阵图。阵图光芒大盛，竟与机械虚影产生共鸣。虚影手中的齿轮长枪突然调转方向，直刺千械叟的窥天瞳。千械叟发出惊恐的惨叫，他的齿轮头颅开始崩解，无数零件如暴雨般坠落。

失去控制的机械巨像纷纷倒塌，十二人组成的周天锁元阵彻底瓦解。楚墨力竭跪地，他已连续燃烧六段记忆，连自己曾使用过的赤鳞族剑诀都开始变得模糊。但他知道，战斗还未结束——万机阁深处，还有更可怕的秘密等待揭晓。

“大人！阁内传来异动！”聂枫指着万机阁底层，那里的齿轮正在疯狂倒转，一股不祥的气息喷涌而出。楚墨挣扎着起身，看着手中微微发烫的烬天钟残片，残片上的纹路正指向阁内最深处。

“走，”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都要揭开‘火种计划’的真相。”

众人踏入万机阁的瞬间，齿轮转动声戛然而止。四周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深处传来滴答滴答的金属滴落声，仿佛是某个巨大机械的心跳。楚墨握紧残锤，带领众人朝着黑暗深处走去，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机械巨像更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