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春痕 第144章 黑暗人格的由来

说起特缉司的恶名，江城无人不晓。

尤其是孩子不听话的时候，大人总会吓唬他们一句：“再闹，陆询就把你抓特辑司去！”

于是，“陆询”这两个字，成了连小孩都知道的噩梦。

林奇万万没想到，那个让江城地下圈都闻风丧胆的名字，竟和沈初棠有关系！

“删，现在就删！”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头也不回地冲去找编剧。

沈初棠靠在沙发上，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陆询的名字最管用。

回到宿舍后，沈初棠躺进被窝，给陆询发了条消息。

【还在忙？】

等了好一会儿，屏幕才亮起一条回复。

【嗯，一会儿要行动。】

沈初棠倏地坐直身体，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下：【危险吗？】

对面回复得很快，却依旧简洁。

【还好。】

她心里一沉。

以她对陆询的了解，这两个字意味着——任务的风险不低！

她盯着那两个字发了几秒，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发紧，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那你千万要注意安全！不要冒险！】

【放心。等结束了，我给你回电话。】

沈初棠咬了咬唇，打下的“我等你”三个字最终没发出去，只默默握着手机，靠在床头，屏幕一点点暗下去。

另一边，黑夜无声。

湿热的空气混着腐朽的铁锈味在风中蔓延，工厂区外围，陆询收起手机，将它重新塞进作战服内衬口袋。

不远处，暗光闪动。

铁丝网后的哨兵来回巡逻，脸上是统一的黑色面罩，遮住了所有神情。

耳机里，传来周晏之低沉的声音：“预估守卫三十五人，内部人员不下五十，不排除机关风险。”

陆询眸色微沉，低声应了句：“按原计划，第一小队下手干净些。”

一道麻醉针无声划破空气，守卫应声倒地。

几人迅速换上制服，将人拖入阴影。

工厂内部是巨大的金属结构，混杂着药品与机械的味道，轰鸣声隐隐从地板下传来，像是巨兽的呼吸。

陆询带着两人，从管道通道绕入。

穿过交错的钢铁廊道，他的脚步突然一顿。

远处，几个身穿实验服的守卫正押送几人进一间铁门房间。其中两个，还是全国挂号搜寻的走失少女，年纪不过十七八，脸上是麻木与恐惧。

陆询脸色瞬间冷下来。

果然，他猜得没错。

这些走失的女孩，全被当成试验体，关在这地狱般的工厂里！

“眼线混杂。”他回头对两名小队成员道：“你们去东区搜寻其他可能的被困人员。”

“是。”

目送他们离开，陆询俯身，悄无声息地摸过值守室，将备用钥匙揣入掌心。

他先切断了电网控制主干。

“嘭——”整片围墙的通电警报瞬间熄灭。

接着，他悄声推开那道门。

昏暗的手电光扫过，一张张面黄肌瘦、眼神惊惧的少女脸庞映入眼中。

“别怕。”他的声音低而温和，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我是特缉司的，来带你们离开。”

女孩们先是怔住，然后几乎是本能地朝他靠近。只要有一线希望，她们就不会再犹豫。

“从这里走。”他带着她们进入管道，“沿着出口直走，会有个姓周的人接应你们。”

“那你呢？”一个女孩小声问。

陆询回头，“我去引开守卫。”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脚步越来越近。

“快！快搜！有人闯进来了！”

陆询没再多说，关上通道暗门，一转身，抽出藏在靴侧的匕首，迅速消失在阴影中。

管道出口。

“你们是……？”周晏之一愣。

“是个哥哥，他让我们出来找个姓周的，说你会接应。”女孩们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周晏之当即明白了：“跟我走，快！”

“砰！”

一声枪响，炸裂在空气中！

紧接着，远处厂房剧烈爆炸。火舌直窜高空，浓烟翻滚，如同一头脱笼的猛兽，张牙舞爪地席卷天幕。

“陆询！”

周晏之脸色骤变，几乎是同时带着小队冲入火海！

高温灼烧得呼吸都变得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炽热的铁板上。倒塌的钢架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空气中混杂着焦灼的金属味与血腥气。

他一路狂奔而入。终于，在那片火光最盛、最炽白的中心，看到了陆询的身影。

他背对着众人，黑色战衣被烧得褶皱焦黑，血迹沿着袖口和衣摆斑驳地渗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左手握着一柄匕首，刀尖正淌着暗红而温热的血。

在他的脚下，倒着一个还在抽搐的男人，脸色惨白，眼镜歪斜，一只镜片裂开，像蛛网一样碎裂。

周晏之猛地认出他！

那是当年从特缉司叛逃的实验操控师，也是陆询人格分裂的罪魁祸首。

他曾亲手将那一针黑色药剂注入陆询的颈后，试图以此开启潜藏人格、剥夺意识控制权，将他变成一具听命的工具。

火光映在陆询侧脸上，阴影将五官切割得冷冽森然。

他低头望着那人，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眼神却漠然如死水。

“你不是说——”

他声音低沉，像是从地底淌出，带着令人窒息的冰意。

“没人能逃出你的控制？”

说着，他缓慢地蹲下身，手中匕首以一种极其冷静又残酷的角度刺入那人的胸膛。

不是一击致命，而是精准地穿透肌理，一寸寸推入，像外科手术般精细而执着。

鲜血喷溅，染红了他苍白的指节。

“那现在……”

陆询俯身靠近，喉音低哑而近乎呢喃，像是安抚，又像是审判。

“你死了。”

“就再也没人——能控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