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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历史 > 末法时代,一道光穿越灵魂 > 第2章 闽越宫闱乱,往昔罪孽深

铜兽香炉腾起的青烟如纱幔般在殿内悠悠织成蛛网,那若有似无的刺鼻烟味呛得林宇喉间满是血腥味。

昏沉间,林宇意识坠入一片混沌幽光中。

光影闪烁流转,古画里的世界如旋涡将他吞噬。

再睁眼,他置身于古雅宫殿,身份似也转变,垂眸见纤手的惊愕,随后就听见宫女急切劝阻公主的声音。

他下意识要捂住口鼻,垂眸间,视线落在织锦云纹的朱红广袖下,那触感柔滑的广袖下,分明是双染着凤仙花汁、色泽娇艳的纤手,这景象让他瞬间僵住。

\"公主万不可再饮那汤药了!\"跪在青玉阶下的宫女,身体颤抖得犹如秋风中的落叶,双手捧着漆盘高高奉上,盘中青瓷碗里,琥珀色的药汁轻轻荡漾,散发出一股苦涩的气味。\"大祭司说这药会让人......\"

\"阿月,你僭越了。\"林宇听见自己喉间溢出陌生的女声,那声音冷得像淬过寒潭的刀,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试图控制这具身体,却感觉四肢仿佛被无数冰冷的丝线紧紧牵引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端起药碗,脚下的红毯柔软却又仿佛暗藏玄机,一步步走向内殿。

青铜烛台的火光摇曳,映出墙上扭曲的影子,发间步摇垂下的玉珠相互碰撞,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宛如细碎的珍珠洒落玉盘。

转过三重玄色帷幕,浓郁的药香混着醇厚的龙涎香扑面而来,那香气浓郁得让人有些窒息。

闽越王半卧在犀皮榻上,胸前搭着的白虎皮随着他剧烈的咳嗽起伏不定,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阿宁来得正好,替父王尝尝这新贡的岩茶。\"老人布满瘢痕的手指向紫砂壶,那手指粗糙如老树皮,腕间五色丝绳早已褪成灰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林宇突然感觉心脏一阵抽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

七岁那年他——或者说她——从马背跌落时,正是这双手稳稳接住了自己;那些丝绳是去年端阳节,父王亲手为她系上的长命缕。

\"父王该喝药了。\"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颤音,在寂静的殿内回荡。

闽越王浑浊的瞳孔突然收缩,像一只警惕的野兽,在药碗抵到唇边时猛地攥住他的手腕,那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骨头。

林宇清楚地看见老人脖颈暴起的青筋,犹如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同时听见自己骨骼在龙爪似的指间咯咯作响,那声音尖锐而恐怖,殿外适时传来刀剑出鞘的铮鸣,清脆而刺耳。

\"王叔们说您半月前就中了蛊毒。\"他听见自己平静得可怕的声音,\"母亲请来的巫医说,这碗归元汤能祛邪扶正。\"闽越王的手忽然失了力气,混着血丝的汤药顺着花白胡须滴落,滴在白虎皮上,洇出暗红斑痕,那颜色触目惊心。

当狱卫冲进内殿时,林宇正握着空碗站在阴影里,周围的空气冰冷而压抑。

青铜烛台突然爆出灯花,\"啪\"的一声脆响,火光将他映在墙上的影子拉长得近乎扭曲,那影子的发冠不知何时变成了九旒冕的轮廓。

\"公主!\"阿月带着哭腔的呼喊被铁甲碰撞声淹没,那呼喊声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林宇机械地转身,看见铜镜里属于闽越王女的皮囊下,自己真实的灵魂仿佛一块破碎的玻璃正在龟裂。

那些被强行灌注的记忆此刻清晰得刺骨——母亲将虎符塞进他掌心时,那虎符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兄长出征前为他系上的护心镜,还有昨夜亲手调换的戍卫名册。

林宇在宫殿中,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墙上一幅古老的壁画,画上的玄鸟图腾色泽鲜艳,仿佛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幽微的光芒,那光芒让他的思绪一阵恍惚,头也开始隐隐作痛。

雨夜雷声炸响,那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就在耳边炸开,闪电如银蛇般划过天际,瞬间照亮了黑暗,他发现自己站在宗庙的玄鸟图腾下。

十二旒冠冕压得脖颈生疼,每一根旒穗仿佛都有千斤重,手中玉圭却轻得像片羽毛,触感温润。

阿月捧着金盆跪在阶前,盆中清水如镜,映出他眉心新点的朱砂——与工作室古画上那抹血痕分毫不差,那朱砂红得夺目,仿佛要滴出血来。

\"他们都在等您下令。\"母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金银丝绣的翟衣拂过青砖,发出轻微的摩挲声。

林宇凝视着供案上的先祖牌位,最末那个描金名字还泛着新鲜漆光,那金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不定。

三日前被毒酒赐死的长兄,临终前用佩剑在青砖上刻出的那道剑痕,此刻正在他赤舄之下微微发烫,那热度透过鞋底,让他心里一阵发慌。

当第一滴雨穿透琉璃瓦砸在额前时,那雨滴冰冷而沉重,林宇突然听见遥远的呼唤。

那声音穿过三百年的血雨,混着南宋药碾的吱呀声与明代铜镜的嗡鸣,在他握住祭天玉璧的瞬间轰然炸响,那声音震得他耳膜生疼。

玉璧中心的螭纹突然开始游动,仿佛活了过来,与他指间的银鎏金扳指发出共鸣,那共鸣声低沉而神秘。

\"这不是你的罪。\"阿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宫女素白的衣袖下隐约露出狰狞鞭痕,那鞭痕触目惊心。

她将龟甲塞进林宇掌心时,他看见铜盆水面倒影开始扭曲——凤目含煞的女子正在水面下与他四目相对,眉间花钿渗出的血珠坠入水中,激起无数重叠的涟漪,那血珠红得刺眼。

雷鸣声中,林宇发现自己站在了双重世界的夹缝。

左边是闽越王女手持染血诏书走向龙椅,右边是文物修复师在满地星图纹路间艰难喘息。

当两道身影即将重叠的刹那,他看见王座下方缓缓渗出的血泊里,自己戴着扳指的手正在逐渐石化,那石化的过程缓慢而清晰,让他心生恐惧。

祭天鼓响起时,那鼓声沉闷而有力,林宇闭上了眼睛。

属于王女的记忆如附骨之疽啃噬着理智,那些精心策划的阴谋与挣扎的良知在脑海中厮杀。

当最后一声鼓点与工作室挂钟的滴答声重合,他忽然读懂阿月眼底的恐惧——那根本不是对王权的畏惧,而是对某个即将苏醒之物的战栗。

玉阶下的山呼声浪滔天,那声音震耳欲聋,林宇却觉得王座冷得像口青铜棺,那寒意从座位上传来,让他浑身发冷。

指尖抚过扶手上的螭纹浮雕时,银鎏金扳指内侧突然传来细微震动,借着琉璃瓦透下的天光,他看见内壁浮现出三行小字:

第一世债

第二世界

第三世......

后面的字迹被某种利器生生刮去,只留下深深划痕。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那雨滴如注,打在身上生疼,林宇在雨幕中恍惚看见无数透明丝线从云层垂下,那些丝线另一端系着的,正是历代文物上熟悉的螭纹图腾。

宗庙的青铜编钟突然齐鸣,那钟声宏大而庄严,林宇在九层玉阶上踉跄半步,脚下的玉阶光滑而冰冷。

阿月慌忙扶住他的翟衣广袖,却在触碰的瞬间被他腕间的螭纹银镯烫得缩手,那热度犹如火炭。

这镯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暗红斑痕,像极了工作室里那尊出土时完好无损、却在三日内锈蚀殆尽的青铜方尊。

朝会上飘着细雪般的香灰,那香灰轻柔地飘落,落在身上痒痒的。

林宇看着奏章在鎏金火盆里蜷缩成焦蝶,那纸张燃烧的噼啪声清晰可闻,丞相的进谏声被檐角铜铃搅得支离破碎。\"减负?\"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冷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圭上的裂痕,那裂痕粗糙而硌手。\"北疆的狼骑可会怜悯饿殍?\"话出口的刹那,青铜灯树爆出青焰,照亮梁柱间新漆的玄鸟图腾——那些朱砂勾勒的羽毛分明在渗血,那血红色鲜艳而恐怖。

阿月深夜捧着药盏进来时,发现御案上堆着未拆的八百里加急,那纸张堆积的高度和重量仿佛都能感觉得到。

她望着林宇眉心日渐黯淡的朱砂,突然将滚烫的药汤泼向殿柱暗处。

滋滋作响的青烟里,三只青铜铸造的巫蛊人偶显形,心口扎着的银针正与林宇腕间银镯共振鸣响,那鸣响声尖锐而诡异。

秋祭那日,林宇在太庙看见自己的倒影分裂成三重。

最深处那个穿着牛仔衬衫的身影正在抚摸博物馆展柜,指尖与此刻执掌玉圭的手隔着三百年的琉璃瓦相触,那触碰仿佛有一种微妙的电流传递。

供桌上的玄鸟忽然振翅,那翅膀扇动的风声呼呼作响,将他的冕旒击落在地。

十二串玉珠崩裂的瞬间,那玉珠碰撞的清脆声仿佛在耳边炸开,他听见母亲在帷幔后轻笑:\"这顶冠冕,本就是你外祖用五万将士的头颅熔铸的。\"

城破当夜,护城河倒流成血瀑,那血瀑流淌的声音如闷雷般低沉。

林宇站在角楼看着自己的银镯彻底锈死,阿月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龟甲纹——那上面跳动的星图竟与工作室日历上的朔望周期完全重合。

当第一支火箭射中王旗时,那火箭燃烧的呼啸声和爆炸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他腕间的螭纹突然游出银镯,顺着血脉钻进心脏,在胸口凝成南宋医馆常用的艾灸疤痕。

\"公主!\"阿月最后的呼喊混着琉璃瓦的破碎声,那呼喊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凄惨。

林宇看见自己的广袖化作工作室的棉麻窗帘,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正死死扣住画案边缘,那画案的木质纹理和触感都清晰可感。

那幅未修复完的古画上,闽越王女眉心的朱砂突然晕染开来,在宣纸上洇出南宋药庐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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