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守夜人 第132章 被遗忘的回忆

人间蒸发的墨琳初，在这一刻竟突兀地出声阻挠了风辰。

她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即便是风辰也感到震惊。

“风辰，该停手了……”墨琳初踏立于茫茫汪洋之上，面色铁青，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风涯山时，你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听到了……”

风辰缓缓收敛了气息，放下了手臂。由于除了风辰，无人能听到墨琳初的话语，穆阳和梦月自然对风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困惑不解。

“墨琳初，我问你。”风辰沉默片刻后，平静地开口，“在你眼中，我该是什么样？”

“命运轮转，难以捉摸，你就是你，独一无二。”

“难道……我不是风辰吗？”

风辰的问题看似简单，却让墨琳初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到现在，我算是明白了。”风辰凝视着手中的护身符，声音中带着一丝落寞，“如果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那么再努力也只是徒劳，就如同公螳螂摆脱不了被母螳螂吞食的命运。

想当初，我也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

尽管明知无望，可我仍旧不甘心，我无法放下，也绝不会轻易放下。

但我会和你一样，若曦，选择陪在彼此身边，共同面对……”

风辰轻轻一挥手，一丝微风带动着护身符向苍梦飘去，它顺着云层射下的微光，稳稳地挂在了铜钟的口上。

就在这时，穆阳来到了风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我就知道，你这臭小子不会那么轻易死去。上次在云边村时，你可差点吓死我了。”

“老师，我决定了，”风辰目光坚定，“剩下的时间里，我要变得更强！强到足以保护任何人，强到足以成为改变一切的变数！

我不想……再让今天的事发生了，永远不想！”

穆阳望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涌起一股陌生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风辰已经成长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大多数同龄人。

虽然穆阳不知道风辰这一路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但对于他的决心，穆阳感到十分欣慰。

“好，剩下的时间里，作为师父，一年的约定，说话还算数。”

“我我我！我呸！都到这种时候了，你们还在煽情？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马家兄弟今天已经两次被无视，此刻已经忍无可忍。凭着自己普通人的体质，在这一堆大神中鼓起勇气站了出来，想要一吐为快。

“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闯下这么个烂摊子，等着我们来收拾，自己就想一走了之，让我们来背锅？我去你大爷的！”

马障正慷慨陈词，却被梦月一巴掌捂住了嘴。马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梦月阻止了他们，便也知趣地闭上了嘴。

“穆阳……”梦月面色凝重，铁青着脸说道，“你们走吧。”

“哈？”

此话一出，马家兄弟瞬间炸了锅，感觉像是被狠狠地打了脸！如遭雷击。

“前辈，你疯了？难道就这样放那小子走了？”

“实在不行，我去请援兵，把他们两个一并端了！”

马家兄弟平日里对梦月的话言听计从，基本上她说什么二人都不会反驳。

但这次风辰的事件让他们非常恼火，整场战斗下来，就属他们最憋屈！

梦月不顾一切，继续对穆阳说道：“若曦已经死了，我也没有了继续争斗的信念。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很想杀了你们，但是……幻梦市虽然又迎来了10年的和平，但整个社会还没有。

神法者需要你们这样的得力帮手，你们的能力很有用。如果想赎罪的话，就为这个社会做点贡献吧……我已经无力再战了。”

梦雨放宽了眼界，在场的人都明白，梦月本性并不坏，只是立场不同。

甚至可以说，在这场纷争中，只有她才是最正常的一个。

“梦月……

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如果以后我们的组织成立，我与你站在同样的高度时，或许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穆阳坦然一笑，对于这样的结局他并不意外，因为除了放他们离开，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拉着风辰，一刻也不想再停留。牵着风辰的手，告别之后，二人转身离去。

期间，风辰一句话也没说。

远远望着二人的背影，马智还是忍不住开口，“前辈，就真的这样放他们走吗？他们犯了这么大的事，上头不会放过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倒是也知道，可……”待他们走后，梦月这才吐露心声，心境也随之发生了转变，

“再打下去，我们都会没命的。

他真的很强，况且……若曦已经离我们而去，我也没有继续战斗的理由了。

更何况，如果天空之城的高层知道我杀了他们这么两个得力帮手，你觉得幻梦市的高层能保得住我们吗？”

梦月的话让在场的人如梦初醒？的确，相比幻梦市，天空之城的高层地位要高出许多，只不过是给个眼神的事。

神法者之间虽然严禁私自打斗，但总有人以切磋之名行争斗之实，虽然这有违规定，但至少不会闹出人命，高层们对此也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一旦真的出了人命，天空之城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不守纪律的人存在的。

风辰与穆阳漫步在石街上，路过愿望池塘台时，风辰停下了脚步，扭头观望。

“怎么了？”穆阳见风辰停下，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池塘中央的那棵梧桐树已然折断，挂在上面的愿望牌散落一地，随着池塘的水流四处飘荡。

就在这时，一块刻有“若曦”名字的愿望牌漂到了风辰的脚下，仿佛是命运的安排，他弯腰将其捡起。

按照规则，风辰本是不应查看的，但若曦已经离去，留着这个愿望，又有谁能来实现呢？

风辰毫不犹豫地翻开了愿望牌，在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他的瞳孔骤然蠕动。

那几条大字在他的眼中被泪水所湿。

“愿风辰以后能开开心心，找到一个真心对他的女孩*^_^*”

“好土的……愿望……”风辰抬头望着高空，怅然若失。

他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飞快奔跑。

穆阳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环视一圈后，风辰终于在一处坍塌的废楼前停下了脚步。那正是他和若曦曾经一起观看舞会的高楼，可如今却已成了一片废墟。

风辰只能凭借记忆，动用神能，踏着风流，站到了这座已成废墟的高楼最顶端——那曾是他和若曦一同观赏舞会的地方。

他远远地凝视着那片已经破碎的舞台，心一横，决然消除了身上的神法，让自己的体质彻底回归到与若曦一样的凡人状态。

然而，仅仅是几秒钟的失神，风辰的身体便开始急速下坠！幸运的是，穆阳一直紧跟在他身边，轻松地接住了他。

“你干什么？你还没完全熟练，不能做到瞬间切换自如！就算要练习，也不能拿命来练啊……”

穆阳一路跟过来，满心困惑。虽然不了解缘由，但他还是作为师父，给予了应有的责备。

然而，风辰却沉默不语，只是眼角泛着泪光，低声埋怨，“你还真是跟我一样犟呢，这破距离，鬼才看得到……”

“你一直以前说我笨，真希望你现在在我身边，我才可以对你说，

‘若曦，你这个大笨蛋……’”

原来，若曦那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舞会，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人在独享其华罢了。

若曦原本不知道风辰他自己有神法，但因为看得太入迷，才意识到他能看到这些，于是就一直默默地等待着，没有声张。

“我答应你，以后的十年间，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这里……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