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杖奇缘录 第102章 嘉馨妙手化戾气，瑞兽臣服认仙踪

昆仑山巅，四灵峰上瑞气蒸腾，却隐隐有戾火流转。朱雀峰顶，一道五彩光华掠过，只见蔡佳轩立于峰顶，手持竹杖轻点石面，青气如丝如缕渗入岩层，却见朱雀岩缝中渗出点点火星，将青气灼得滋滋作响。王嘉馨站在白虎峰下，素手轻抚虎首巨石，指尖传来的不是岩石的冷硬，而是皮毛般的温热——白虎虽化身为山，却仍存兽性，石眼中竟有血丝游走。

“四大瑞兽以身为阵眼，强行镇压灵脉千年，早已元气大伤。”蔡佳轩皱眉远眺，见青鸾峰头几片翠羽飘落，如碧玉碎琼，“如今阵法虽复，它们却被困在兽身与人识之间，若不及时疏导，恐成心魔。”

王嘉馨点头，取出腰间九龙剑穗，穗上九龙忽然活过来般游动，她轻挥手，剑穗化作一道青光飞向玄武峰。但见玄武龟甲上的裂纹中渗出黑水，竟是灵脉深处的浊气，九龙剑穗所过之处，浊气化作清烟散去。与此同时，王嘉馨从袖中取出青鸾所赠的碧藕金丹，以玉簪划破指尖，将精血滴在丹上，丹丸顿时化作漫天流光，洒向四峰。

朱雀峰顶的火星骤然平息，白虎石眼中的血丝渐渐消退，青鸾峰飘落的翠羽重新焕发光泽，玄武龟甲上的裂纹也开始愈合。蔡佳轩见状，忙掐诀布下“三清真气阵”，引昆仑界清气注入四峰，助瑞兽炼化金丹药力。

三日后，四灵峰忽然传来震天动地的长鸣。朱雀化形为赤衣女子，脚踏火焰立于峰顶，青丝如瀑，目若朗星；白虎化身为白衣少年，银发及腰，额间“王”字泛着金光；青鸾化作绿裳少女，羽衣蹁跹，臂间缠绕着灵藤；玄武则化作黑衣老者，龟甲背在身后，蛇首盘在肩头。

“多谢二位道友救命之恩。”朱雀率先开口，声音如洪钟大吕，却又带着女子的婉转，“我等困在阵眼中千年，早已忘了身为瑞兽的本心，若非你们以精血相赠，恐怕早已沦为戾气所控的凶物。”

白虎少年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在下白啸，愿奉二位为灵脉守护者，今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青鸾少女轻笑，折下一枝灵藤编成花环，戴在王嘉馨头上：“姐姐心若莲花，当得起这灵藤环。今后青鸾谷的灵果，任姐姐采摘。”

玄武老者则取出一卷古图，递给蔡佳轩：“此乃‘昆仑灵脉舆图’，记载着界内七十二处灵眼。当年长眉真人曾言，若有仙人能解四灵之困，便将此图相赠。”蔡佳轩展开舆图，只见图中灵脉走向与周天星斗一一对应，竟与先前所布星斗阵不谋而合。

忽然，天地间响起龙吟，一道金光自灵脉深处飞出，正是当日所见的青龙残魂。龙首向众人点了三下，口中吐出四枚玉符，分别落入四瑞兽手中。朱雀接过玉符，目中精光爆射：“是青龙大人的‘四灵敕令’，持此符可自由出入灵脉核心，无需再受阵眼束缚。”

王嘉馨见状，心中欢喜，却又隐隐担忧：“灵脉虽复，但若世人依旧不知珍惜，恐后患无穷。”青鸾少女轻叹：“姐姐所言极是。昔年长眉真人在时，常派蜀山弟子巡视灵脉，如今……”话音未落，远处天际忽然掠过一道紫郢剑光，却在四灵峰前转折而去，只留下一片清越剑鸣。

蔡佳轩与王嘉馨相视一笑，知是蜀山剑侠感应到灵脉异动，却因先前辞别时约定不再相见，故以剑光遥致敬意。他轻抚竹杖，向四瑞兽道：“我等暂居昆仑界，可助诸位镇守灵脉。但望日后能广传道法，让世人明白‘天地为炉，造化为工’之理，不再肆意汲取灵气。”

四瑞兽纷纷颔首，白虎白啸忽然化作原型，伏在王嘉馨脚下：“姐姐若不嫌弃，白啸愿为坐骑，驮姐姐遍游昆仑。”王嘉馨失笑，伸手抚摸白虎头顶：“你乃瑞兽之尊，岂能屈居坐骑？不如以兄妹相称，今后携手护灵脉如何？”白虎闻言，兴奋得虎尾乱摇，喉间发出低低的呼噜声，竟似家猫一般温顺。

是夜，四灵峰上燃起篝火，朱雀以南明离火烤肉，青鸾采摘灵果酿酒，玄武则以龟甲占卜未来。蔡佳轩与王嘉馨坐在篝火旁，听四瑞兽讲述千年往事，忽闻灵脉深处传来潺潺水声，竟似有泉眼重新开启。

玄武老者捋须微笑：“灵脉生机已复，泉眼重开，不出百年，昆仑界将重现万兽来朝之景。”王嘉馨望着跳动的火焰，忽然想起当年在乌衣巷中，与谢道韫清谈时论及的“天人合一”之理，此刻方知，原来大道至简，不过是敬畏自然，守护苍生。

蔡佳轩忽然站起身，竹杖指向西方：“诸位可觉西方有魔气涌动？”众人望去，只见西方天际隐隐有黑雾翻滚，虽相隔千里，却仍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阴寒。朱雀指尖跳起一朵火苗：“是红花魔女余孽的气息！当年长眉真人曾布下‘先天五太阵’镇压她们，难道阵法失效了？”

玄武老者面色凝重：“西方乃昆仑界门户，若让妖魔侵入，灵脉危矣。”白啸化作人形，腰间多了一柄雪白的虎牙剑：“我去探探虚实！”王嘉馨却伸手拦住他：“不可轻敌。当年红花魔女能与长眉真人周旋，必有后手。我等需一同前往，方保无虞。”

蔡佳轩点头，与王嘉馨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掐诀，雌雄寒光剑破空而出，在夜空中划出两道璀璨剑光。四瑞兽各自化出法相，朱雀展翅如火鸟，白虎踏雪如疾风，青鸾振羽如流云，玄武分水如巨舰，与二人一同向西方魔气涌来之处飞去……

西方昆仑门户处，一座漆黑如墨的城堡拔地而起，城堡上空盘旋着无数蝙蝠，城堡四周插满白骨幡，每根幡上都缠着生魂，哀嚎之声令人毛骨悚然。蔡佳轩等人赶到时，正见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立于城头，手持白骨鞭，正是红花魔女座下大弟子——赤练仙子。

“原来是四大瑞兽和两个小杂毛！”赤练仙子尖笑，白骨鞭一挥，城下顿时涌出无数僵尸，“当年长眉老儿镇压我等，如今他早已兵解，你们竟敢来送死？”朱雀闻言大怒，双翼展开，南明离火如潮水般席卷而去，僵尸群顿时化作飞灰。

赤练仙子见状，纵身跃下城头，白骨鞭直指王嘉馨：“小美人儿，听说你有九龙剑穗？乖乖交出来，我留你全尸！”王嘉馨不慌不忙，取出瑶琴横放在青鸾背上，指尖轻拨，竟弹出《大悲咒》的韵律。琴音所过之处，白骨幡上的生魂纷纷露出解脱之色，化作光点消散。

赤练仙子脸色大变，挥动白骨鞭迎向琴音，却见鞭上白骨竟寸寸碎裂。白啸趁机扑上前，虎牙剑划出一道寒光，直取她咽喉。赤练仙子急忙后退，却被玄武喷出的玄冰困住双脚，动弹不得。

“你等究竟是谁？为何能破我魔教法术？”赤练仙子惊恐万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忽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城堡四周顿时升起阵阵毒雾。蔡佳轩竹杖连挥，布下“三才清尘阵”，将毒雾逼退，却见毒雾中竟浮现出无数魔影，正是当年被长眉真人镇压的红花魔女余孽。

王嘉馨见状，取出雌寒光剑，剑身上的九龙剑穗忽然化作九条青龙，每条龙口中都衔着一枚金丹，正是先前炼化的碧藕金丹碎末。青龙散金丹于毒雾中，毒雾顿时化作甘霖，滋润着昆仑界的土地。魔影在甘霖中发出惨叫，纷纷化为虚无。

赤练仙子见大势已去，转身欲逃，却被青鸾拦下。青鸾羽扇轻挥，一道绿光闪过，赤练仙子身上的红衣化作藤蔓，将她牢牢捆在白骨幡上。王嘉馨走上前，取出一枚净心符贴在她眉心：“魔由心生，若能放下屠刀，未必不能回头。”

赤练仙子浑身剧震，眼中凶光渐退，竟落下泪来：“我等被镇压千年，早已忘了为何而战……求仙子指点迷津。”王嘉馨轻叹，以剑穗轻点她眉心：“执念如刀，伤人伤己。你且在此地静修，待悟透‘慈悲’二字，自可解脱。”言罢，引动灵脉之气在城堡四周布下结界，将其化作一座静修之所。

经此一战，四瑞兽对蔡王二人愈发敬佩。朱雀赤衣女子跪地叩首：“此前我等因灵脉之争戾气深重，今见二位以慈悲心化魔，方知瑞兽之责，不在镇压，而在守护。”其余三兽亦纷纷行礼，愿终身追随二人，护持灵脉。

蔡佳轩扶起众人，望向西方渐明的天际：“灵脉之争，实为人心之争。我等若能在此布道，让修仙者明白‘顺天而行’之理，方是长治久安之策。”王嘉馨点头，取出文房四宝，以灵脉之气为墨，在青鸾峰石壁上写下“昆仑灵脉，天人共守”八个大字，每字皆有丈许高下，金光流转，久久不散。

是日，昆仑界各族生灵皆感应到灵脉异动，纷纷前来朝拜。有仙鹤衔来灵芝，有白鹿献上清泉，甚至连深海中的鲛人也浮出水面，献上珍珠。蔡佳轩与王嘉馨趁机开坛讲道，以四瑞兽为实例，讲述“万物平等”之理，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忽有一道青霞自东方而来，中有玉简一枚，落在蔡佳轩手中。展开玉简，内中竟是妙一真人的留言：“闻二位道友平定灵脉之乱，教化瑞兽，实乃玄门之幸。若有需蜀山之处，可持此玉简来峨眉山。”蔡佳轩会心一笑，知是蜀山剑侠虽未现身，却一直在关注昆仑界动向。

王嘉馨望着渐渐散去的人群，轻轻握住蔡佳轩的手：“当年在长江边，我断玉佩随你而去，只道是儿女情长。如今方知，你我之缘，早已与这天地灵脉相连。”蔡佳轩低头，见她眉心痣如丹砂点染，正是前世嘉馨仙子所留记号，心中感慨万千。

四灵峰下，灵泉汩汩，新的灵草破土而出，散发着勃勃生机。白啸化作少年，牵着王嘉馨的衣袖，眼中满是孺慕：“姐姐，今后我们要去哪里？”王嘉馨望向远方，只见云海深处隐约可见蜀山轮廓，上书：“先守灵脉，再访仙踪。这昆仑界，还有太多故事等着我们去书写。”

蔡佳轩竹杖轻点，青气化作纸鸢飞向天际，纸鸢上“昆仑”二字随风舒展，竟化作一道虹桥，连通四灵峰与外界。从此，昆仑界多了一处“青冥仙府”，府中住着一对神仙眷侣，与四大瑞兽一同守护着天地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