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侠游龙 第27章 《龙隐江南》

江南的桂树林里，擎宇撸起袖子指挥丐帮弟子搭棚架灶，鼻尖还沾着桂花瓣。小乞丐举着比人还高的蒸笼跑过：“少帮主！双儿姐姐说要用御膳房的金锅煮桂花粥！”

“胡闹！”擎宇笑着拍他后脑勺，却不小心碰翻了装着花瓣的竹筐，“哈哈哈，快去帮冷姑娘摘最新鲜的花，她要做‘冰蚕丝桂花冻’！”

冷霜儿站在桂树顶端，冰蚕丝化作无形的剪刀，剪下最嫩的花苞。双儿仰头望着她的白衣在风中飘拂，忽然大喊：“冷姐姐好像月宫里的嫦娥！就是手里拿的不是玉兔，是菜篮子！咯咯咯！”

冷霜儿手一抖，差点把花苞撒进粥锅，忍不住轻笑：“再胡说，就把你扔进桂花蜜里腌了！”

临时搭起的灶台上，夫子正给王老伯的孙子小石头演示揉面：“看好了，揉面要像气宗运气——柔中带刚，刚中带柔……”

小石头却盯着他的白胡子发呆：“夫子爷爷，您的胡子能当发面引子吗？”

风无痕在一旁笑到呛咳：“哈哈哈，师兄，你这胡子确实比酵母还蓬松！”

夫子气鼓鼓地甩动胡子：“胡闹！当年我用这胡子沾过华山绝顶的雪水，酿出的酒连剑宗老祖宗都夸过！”

双儿捧着麦芽糖凑过来：“那夫子爷爷的胡子能沾糖吗？咯咯咯！我想试试！”

街角的“禄记糕饼铺”飘出阵阵甜香，禄存正踮脚给招牌挂灯笼，却因个子太矮差点摔下来。路过的小乞儿们笑成一团：“禄大叔！我们帮你挂！”

“哈哈哈，谢谢小祖宗们！”禄存抹着额头的汗，往每个孩子兜里塞了块绿豆糕，“别告诉双儿姑娘我偷拿她的糖霜啊！”

话音未落，双儿抱着麦芽糖蹦进来：“禄大叔！我要在糕饼里加臭豆腐馅！咯咯咯！肯定大卖！”

禄存瞬间脸色惨白：“姑奶奶饶命！上次的臭豆腐月饼害得我三天没敢开门！”

戌时三刻，长街被灯笼照得如同白昼。冷霜儿的“冰蚕丝桂花冻”摆在首座，透明的冻糕里嵌着完整的桂花，映着烛光宛如琥珀。夫子的“紫气东来包子”蒸得雪白，咬开竟有桂花酒流出，惹得风无痕连干三碗：“哈哈哈，师兄这次没掺泻药，好评！”

双儿站在酒坛上弹唱新写的《桂花谣》：“桂花香，糯米甜，江湖远，人心暖——”百姓们打着拍子应和，王老伯端着自家酿的梅子酒挨个敬酒：“感谢各位大侠，让我们花农也能挺直腰杆做人！”

擎宇看着满街的笑脸，忽然想起初入江湖时的孤苦，转头对冷霜儿笑道：“当年在破庙啃窝头，哪想到有天能摆这么大阵仗？哈哈哈！”

冷霜儿用帕子替他擦去嘴角的酒渍，眼里映着灯笼光：“只要人心在，江湖就有烟火气。”她顿了顿，忽然轻笑出声，“不过下次再办宴，记得多准备些臭豆腐——格格格，双儿刚才又往汤里撒了半罐子。”

深夜的竹楼里，四人围坐在暖炉旁。夫子往火里添了块桂木，香气混着酒香弥漫开来。风无痕忽然指着窗外：“看！下雪了。”

双儿蹦到窗边，睫毛上落了片雪花：“我们来煮雪酒吧！咯咯咯！夫子爷爷酿的桂花酒配新雪，肯定好喝！”

“哈哈哈，正合我意！”夫子拍着大腿站起，却不小心碰翻了装着假牙的盒子，“哎呀！我的宝贝牙！”

冷霜儿看着满地打滚的假牙，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格格格，夫子的牙比雪还白呢！”

擎宇摇头叹气，却在帮夫子捡假牙时，发现每颗牙上都刻着细小的食谱——原来这老头真的把毕生绝学都藏在了假牙里。

雪越下越大，竹楼外的灯笼次第熄灭，唯有暖炉里的火光映着四张笑靥。江湖路远，他们曾在刀光剑影里抢过烧饼，在毒膳机关里跳过舞，如今却能围炉煮雪，笑谈前尘。或许真正的江湖，从来不在朝堂庙宇，而在这一碗热酒、半碟花生，和永远不会冷掉的烟火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