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行 第二百四十九章 乱象初生

药师谷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思，对于清心寡欲的修行者绝对适合，可惜的是唐玄虽然不至于欲壑难填但也很享受俗世的种种乐趣，要是让他在这里一心向道还不如杀了他。

两天之后唐玄就能够到院子里运气挥刀和黑箭战上几百回合，只要是没有当时就死，那他惊人的恢复能力就可以完美的发挥效用，这一点就能羡慕死很多人。

十几天后唐玄就完全恢复如初，百辟中阶的境界也已经稳定住，知己才能知彼，他现在才知道战雅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最多不过是百辟中阶巅峰而已，于是唐玄平添了许多勇气，对于下一次的交战期待起来。

既然伤愈，也就没必要继续过这种田园生活，不只是唐玄，连黑箭也有点呆不下去了，悠闲固然是好事，但是太闲了反倒会成为一种煎熬。

没有太多的叮嘱更没有泪眼相望，药仙虽然不是个寡情的人，但也不会像俗妇那样在离别的时候眼圈发红，淡淡的嘱咐了几句就回了房间，倒是药鬼很舍不得，不过他舍不得的不是将要和唐玄远行的青露，而是会说人话的猫儿。

出了药师谷之后回望，只能看见一片雾气缭绕，就算不被雾气所扰，不懂阵法的人进去也只能是转圈不得其门而入，至于谁可以进去谁会被拒之门外，完全取决于谷内人的心情。

几个月没有外出的青露满脸笑意，和心上人纵横四海携手天下是很多女人的梦想，这一点青露也不能免俗，虽然唐玄没有对她许诺什么，但是这小子既然能和药仙谈了那么久也没有被扔出去，那就说明他的回答让药仙很满意。

既然老师都满意，那说明自己不会受到什么亏待，况且青露也没想要的太多，在药仙药鬼的熏陶下，对于名分这种东西她不像一般女人那样看重。

当然，这玩意就像是小雨天的伞，不一定非要有，不过如果有当然会更好一些。

一路上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唐玄反而因此心生疑惑，按理说这么长时间了，即使封锁消息，皇城发生的事也会传开，况且百战皇帝被人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宫里被做掉的故事已经广为说书人演绎，那天都的这点事断然也逃不过好事者的嘴。

可事实上，一路行走于郡县之中，茶余饭后也没有听到关于国师身死的说法，而且各地的官军似乎多了起来，路上总能看见披甲之人来去匆匆。

如果说是看热闹要看别人的，自己家的丑事多半不愿意讨论倒也说得过去，不过唐玄可不认为天都的百姓觉悟能高到那种程度，所以他更愿意相信是因为某些变故，使得人人三缄其口，不敢议论。

嘲笑一下百战自然无碍，那帮武夫再厉害也没办法到天都境内以不敬之罪抓人，相比之下，本朝国师拿来议论可就相当危险了，尽管天都和其他两国一样标榜不防民之口，可是这事儿谁说得准，不过都是皇帝老子两张嘴唇一碰罢了。

而在几人行至中州境外的时候，忽然发现官道已被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

这才是出了大事的样子，不过让人疑惑的是，就算风道人乘鹤西去，最多在边境戒备他国便是，有什么必要封住自己州郡的来往通行？

官家的话大过天，普通百姓行商自然只能依命从事，胆大有办法的人则翻山越岭或是野舟暗渡，总归是能想到办法的。

唐玄和黑箭当然不会选那么麻烦的办法，手中的牌子一亮，自然有士兵跑步去通知此地的主事人，不多时一个穿戴齐整的校尉就奔了过来，请罪就没有，不过见礼却是必须的。

就算风道人不在了，国师府的牌子却依然有效，毕竟国师府还立在皇城没倒，而且风道人也不是孤家寡人，他的徒弟自然会接掌国师之位，既然如此，该牛逼的人依然还是会相当牛逼。

仔细询问了一会，唐玄终于了解到情况，中州之所以如临大敌，是因为那两位一直被认为是不安分的王爷终于伸展了筋骨，似乎风道人一死，他们就又有了再次冲击皇位的机会。

万州麓山王凌诺，离州离阳王凌柯，各自领大军出封地，矛头直指京师。

这是**裸的造反，除此之外，给这种行为扣任何帽子都不合适。

藩王本来就是奉诏才可进京，他们两位擅自离开封地就已经是大罪一件了，况且还带着铁甲精骑，就算白痴也看得出他们在想些什么。

“持国元帅有什么动作？”唐玄皱着眉头问道，凌越不只是堂堂的亲王，更是掌握天都大半兵权的持国元帅，按理说有他震慑，其他人没有胆量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的，要知道不管是凌诺还是凌柯，手下顶多凑出个二三十万人马，急征的那些新兵蛋子不算在内，因为那些人的战斗力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既然如此，即使他们两位合兵一处，上的了台面的也最多六十万人左右，凌越的大印之下，可是控制着一百多万的精兵，除了三位王爷的私兵以外，天都各处的兵马都是由他节制。

那校尉满脸愁云道：“将军有所不知，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怎的，全国各州郡要么匪患忽然严重起来，要么就是掌兵权的将军纷纷抗命不遵拥兵自立，如今元帅能指挥动的部队恐怕也只有边关那数十万人，怕是远水难解近渴。”

校尉的忧虑是有道理的，风道人一死居然会引起这种反应，怕是任谁也想象不到的，天都的铁打江山似乎因为国师的离开变得脆弱不堪，还不等风雨至便有了散落的意思，这很不合道理。

但是少数人应该不会对此感到意外，唐玄和黑箭恰巧就属于那少数派。

早在铁域城得知老道归天的消息，紧接着战天被人割了脑袋的时候，唐玄就已经猜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善水的商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为了除掉两个看不上的大人物就把自己的江山给丢进去。

既然他们敢于同时对两大强国下手，那就说明他们有着不担心被报复的理由，现在看来，他们的依仗就是两国别说是出兵善水了，恐怕连自己的家底都保不住了。

先是计划刺杀两国的皇帝和摆平重要的依仗，善水的算盘打得相当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虽然他们在百战获得了预想的成果，不但割走了战天的脑袋，而且还成功拐走了战神殿，或者说战神掉早就姓上官了。

而在天都，这帮家伙到底还是低估了风道人的能力，用皇室血脉施展的秘法也没能制住老道，虽然最后风道人还是难逃一劫，不过踏入皇城的幽冥殿中人也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最重要的是，皇帝凌非还活着。

说起来善水的成果并不圆满，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做到这种程度也已经足够了，用屁股想唐玄也猜得出百战那边也不会消停，天都固然是因为有威慑力的人不在了，两个觊觎皇位的王爷顺势而动，可百战也未必就是清一色。

战长功被唐玄一刀砍了脑袋，理论上战长虹成为了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其他不成器的皇子根本得不到大臣们的支持，可是，有时候支持不一定要来自内部的。

况且善水既然能让天都各处乱作一团，自然也有办法使百战那边也形成群雄并起的局面，现在唐玄终于知道了善水是什么计划，先让两国失去重要依仗，然后把水搅得越浑越好。

而且唐玄相信，这种布局不是几年或者十几年就可以见到成效的，很可能为了这一天善水的上官家族等了过百年，有这种隐忍的功夫，即使被他们得了天下也实在是无话可说。

不过居然有人能如此的忍耐设计，唐玄的脊背有些发凉，天都百战在大战不成摩擦不断时刻准备抓机会的时候，被认为威胁最小的善水早已经开始下手，就像是两只老虎还在虎视眈眈寻找对方弱点的时候，那只狐狸已经从山顶推下了巨石。

“难道全国都各自为政了不成，莫非忠臣良将一夜之间就死了个精光？”黑箭冷笑着说道，就算形势变化让人所料不及，也断不会因为国家一有危难，当官的就都当起了山大王。

说到这个校尉忽然现出悲愤之色，“善水那帮王八蛋下了狠手，短短十天之内各地被刺杀的地方大员已过百人，据说下手的都是灰袍的幽冥殿中人，下手狠辣，就连妇孺也不错呢过放过，这样一来，就算那些有些忠骨的人也难免陷于迫不得已的境地。”

“幽冥殿？”唐玄扬眉，“是善水人？”

他只知道所有事情的背后有善水的影子，却不知道幽冥殿是什么东西。

校尉点头，“当日在皇宫中迫使国师以身死为代价退敌的就是幽冥殿的人，这帮人来去无踪，不过出现时必是灰袍加身，本来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那时在皇宫的时候，这帮人自以为得手才说出自己的身份，不然恐怕连他们的来头都很难知道。”

得意便会忘形，得瑟终会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