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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听雨 第86章 作坊闲话

作者:青竹小妖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5-17 01:50:59 来源:小说旗

酒楼生意步入正轨,留仙酿重新售卖,立即风靡洛阳。价格实惠,酒质上乘,几乎抢尽太白酿风头。但逢宴饮,再无人提太白酿,只论留仙名。留仙酿的风靡,带动留仙楼生意每日爆棚。乐得小二合不拢嘴。

留仙酿风靡,直接打击的便是太白酿。在洛阳,除去极个别喝惯了太白酿的酒粉,大部分原太白酿的客户,都已转投留仙酿的阵营。而洛阳之外,留仙酿还没铺除去,暂且还有太白酿的生存空间。不过周晨已与各合作货栈约定,只等产量大些,便可走出洛阳,铺往全国。

生意好了,形势喜人。牙具作坊也恢复生产。武教头不幸阵亡,周晨将陈皮提上来当掌柜。又给所有复工的伙计,加了工钱。伙计们感恩戴德,士气高涨,充满干劲。由于之前损失好多伙计,于是作坊又贴出招工告示,前来应工之人,排起长龙。

经此一役,一切似乎都在好转。周晨终于在洛阳立下脚跟,不再如之前,似无根之萍,风吹浪打,都经不住。而如今,从此往后,周无尘的名字,在洛阳也不是一般人敢惹的。

留仙楼欣欣向荣,而原本的天一楼、望江楼却难受了。太白酿的利润,在留仙酿被重新推出后,几乎被抹去。酒楼最大的利润点瞬间被抹去,搁谁也受不了。于是天一楼内,那些才换好不久的摆件,又一次招了灾。月娘的脸色,阴沉得让人不敢喘息。太白酿降到两百钱,还是无人问津。如今只能定价到一百五十钱,作为酒楼的特色烈酒,与留仙酿来抢市场。这才稳住一部分市场,没被留仙酿全面横扫。可烈酒领域,就这两种酒,对比明显,价格相差也不算大,一帮人家还真不会选太白酿。只以往喝不起烈酒,又想喝的,会来选择太白酿。只是这样的价格,已经没多少利润可言。与以往不愁卖的天价,简直天壤之别。这样的心里波动,没有一颗大心脏,叫人如何受得了。

月娘无疑是有一个大心脏的,只是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带着人出门,拜访望江楼去。毕竟原本卖太白酿躺着赚钱的酒楼,都被他打击到了。

道是天意也好,人为也罢,宽阔的长街,无尘与月娘二人,就这么狭路相逢。双方谁也瞧谁不顺眼,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月娘先沉不住气,开口嘲讽。

“公子近日似春风得意,可别乐极生悲才好。”

“这晴天白日的,月娘说甚怪话?入秋已久,何来春风?”

月娘冷哼一声。“你将留仙酿价格压得如此低,能赚得了什么?”

“这就不劳月娘操心。某的酒楼,近日生意不错,还是有的赚的。”

月娘被气得心闷,留下一句‘将你的酒方藏好’,扬长而去。

周晨回头瞧了瞧李虹,问道:“她这是在放狠话?”

没想到堂堂天一楼大掌柜月娘也有这么一天。不知不觉间,原本高不可攀的天一楼大掌柜,如今已可平起平坐了。

深秋傍晚,洛阳已是严寒刺骨。周晨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裹了裹衣裳。李虹瞧见,连忙把备好的披风递上。心中还嘀咕着,东家这身子骨可真弱,才这个时节,便已受不得冻。初雪一落,这漫长的冬日可如何熬。

路过林缚家,只见篱笆院里,端坐的已不是林老夫人。瞧见周晨在看,还主动点头。周晨也微微额首还礼。等再瞧不见篱笆院内的人,周晨这才回首,一脸疑惑的瞧着李虹。

“那人是谁?怎么我从未见过。是林缚的远亲么?”

“什么远亲。不是。那房子早不姓林了。如今姓蒋。便是刚刚那个男人从如意赌坊赢的。”

“什么时候的事?”

“好久了,有几个月了。林缚在如意赌坊输很多钱。一直还不起。被钱四海打了几顿。最后挨不住,便背着林老夫人将房契偷出去抵赌债了。”

“那林老夫人呢?她那么大年纪,没了房子能去哪?”

“被那不孝子气死了呗。钱四海上门收房子,林老夫人才知道房契自己儿子偷走。一口气没顺过来,便一命呜呼了。”

周晨一阵唏嘘。好好一个家,沾上个赌字,落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听说林家以前还是大户,摊上个赌鬼,落得如此收场。正应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林缚现在人呢?”

“他呀,不太清楚。听说在马市那便打混。时不时还去朱雀街纠缠一下林娘子。不过慑于天一楼威势,不敢太过分。”

“他还去纠缠林娘子?”

“那可不。现在他无家可归,四处流窜。总得活下去不是。隔三差五,没钱没吃的,就去纠缠一番。”

“那林娘子还敢搭理他?难道她不知道他做出这等气死老娘的畜生之事么?”

“怎么不知道。可谁知道那女人想什么。别人躲还来不及,她却还敢沾他的边。”

周晨无语,一个女人能死心塌地到这种地步,也算长见识了。

这么一说起,脑海中慢慢浮现出那个瘦弱女人的模样。许久未见,都有些想不起她的样子。只记得风霜侵蚀的脸庞上,依稀还有些往日的风采。还有就是周三喜欢她。不过现在看来,即使给他们机会,林娘子也绝非良配。上天给她脱离苦海的机会,她却一再回头,迟早又将掉入深渊。

慢慢的完全将她想起,周晨心思活络起来。她现在是天一楼的大厨,自己要对付天一楼,她倒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斗倒天一楼,说不定机会就在她身上。

“你过几天找个机会将林缚带到娄娘子的望君酒肆。某想见他。不要让人发现。”

听到周晨要见那个赌鬼,李虹立马紧张起来。沾上那赌鬼的,都没好下场。生怕周晨去招惹他。

“东家见那赌鬼做什么。他那种人,躲都来不及,还是不要去招惹他的好。”

“叫你去就去,某自有打算。”

李虹极不情愿的应下。有些闷闷不乐。周晨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脑袋。

“某叫你去是正事,不会惹麻烦的。你只管去就行。”

作坊门口,自治丧完后,周晨已有些时日没过来了。白绫魂幡早已扯去,作坊又恢复以往旧观。秋风瑟瑟,作坊也早早挂上门帘。或许是少有客上门,堂内柜上都没留伙计值守。来到后院,才见到伙计们光着膀子,热火朝天的在做活。或许是前些日子耽搁了,大家才拼命赶工。

周晨干咳几声,想引起注意。只是木工的活,噪音太大,平日里大家都是扯着嗓子喊,这才听得见。所以周晨这扭捏的举动,并没引起伙计们的注意。今年回作坊的次数少,都有些不习惯。还是李虹扯着嗓子喊,伙计们才放下手中的活,回头看。

见着周晨,除周忠迎上来,其他伙计原地见礼,又继续干活。仿佛周晨不存在一般。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伙计们摸清周晨的脾性,便已放下对他的畏惧。只要把活做好,便什么都好。

今日来作坊,只为一件事。便是让周忠改个名字。因为这具身体主人的父亲,也叫周忠。如今自己鸠占鹊巢,做戏也要做全套。还是该要避讳的。

周忠还纳闷,掌柜的怎么这个时候来作坊。难道今日要在作坊住下?自从经营重心转移到留仙楼,掌柜的已很久没在作坊住过。不过他原来的床铺倒还保留着。回来住也无须准备什么。

见着周晨,周忠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

“掌柜的如今好久不回来看伙计们一次,今天回来,怎么空着手。”

这狗日的,自己还没开口,便先被他揶揄一把。

“怎么着,某还要大包小包的礼品带上,才能回来?”

“掌柜的爱客气,要大包小包的带上,咱们伙计们也不介意的。”

……

周晨白了他一眼,不与他计较这些。正色道:

“与你商量个事?”

见周晨一本正经,还有事商量。周忠也收起闲散模样,认真起来。

“何事?掌柜的您吩咐。”

“某想请你改个名。某已查清自己身世,不巧的是,家翁也名忠。现在没什么人知道,所以尚好。他日回乡,叫人知晓你与家翁同名,某定要被人指摘。说轻点是不敬生父。说得难听的,怕是要骂某大逆不道。所以只能委屈你再改个名字。不然……”

一句不然,周晨没往下说。周忠自然也懂。不然自己没办法继续在作坊做工。只是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名字,自己对这个名字也甚是喜欢。忠心耿耿的替掌柜的做事。没想到却突然闹出这么一档子事。似乎是老天在玩弄自己一般。若放在以前,改个名字自然没什么。反正三天两头的,自己也经常被人改名字。可自从跟了掌柜的,懂了一个叫尊严的词,改名便不再是那么轻易的一件事。

一向爽朗乐观的周忠,这一次在周晨面前低下头,看着脚尖,细碎的磨着地面,沉默良久。

“你也不用这么快做决定,日子还早。拖一阵也没事。今日告诉你,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周忠这才松口气。抬头看向周晨,眼底闪着泪光,充满感激。

“掌柜的今日在此住下吧,天色已晚,现在进城太赶。正好您好久没来,兄弟们都挺想您的。”

周晨抬头看了看天色,点点头。天色确实不早了,再紧赶慢赶的进城,确实太急。索性现在酒楼作坊的生意都基本稳定,住一晚也无甚要紧。

“也好。某去娄娘子那打点酒,晚间再回来。”

周忠盯着他腰间的酒葫芦,揶揄道:“只怕打酒是假,会美人才是真。”

为表清白,周晨拿起葫芦在他面前晃了晃。却被周忠眼疾手快的夺过。然后拔开塞子便喝。边喝还边吆喝。

“掌柜的赏酒喝,渴的弟兄们快过来。”

然后酒葫芦便真的空空如也。这下不打酒,就真没的喝了。

娄望君的酒肆,虽开在城南,生意却一直不错。瞧见周晨进门,眼皮抬了一下,又自顾忙去。连平常客人进门的招呼都没有。若换成他人,如此待客,只怕转身便走。只是周晨从不在意这些,娄望君也莫清他的脉门,所以心照不宣。李虹却有些不乐意,抱怨道:“掌柜的,这酒肆有什么好的,连客人都不招呼。城南这么多酒肆,怎么非要来这家。”

“你不懂。美人美酒,得此两样,岂是其他酒肆能比的。”

李虹捧着脸,坐在一旁。瞧瞧周晨,又瞧瞧娄望君,弄不明白。难道这便是成人的审美?葛布麻衣,灰不溜秋。头发用一条褐色的布带扎着,脸上沾着灰,好远都闻得见身上带着的怪味,怎么看都是个村姑模样。比古寒香那种白衣胜雪,仙气飘飘宛若仙子的形象差多了。不知掌柜的为何会欣赏这种女人,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实在想不清楚,只能歪着头,暗自纳闷。

待店中客散,娄望君收拾一番,这才拎着酒上来招呼。

散乱的头发重新梳理,挽起来用木簪簪上。沾灰的脸也洗净,漏出白净的脸庞,却再遮不住疲惫与忧伤。长舒一口气,在周晨对面坐下。

周晨看着有些心疼。这么好的姑娘,当垆卖酒,等良人归。有些心疼她为生计操劳,为良人忧伤。有些痛恨那男人不知足,不惜福,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这。这些想法,只能留在心中,因为自己还没资格替她不平。而他来此,就是想让自己有此资格。

“劳累一天,来,喝一杯解解乏。”

娄望君白了他一眼。这个世上,有喝酒消愁的,有饮茶解乏的,就是没听过喝酒解乏的。

“公子特意来奴家这打趣的?”

“带的酒喝完了,来姑娘这沽点。正好许久未见姑娘,来看看。”

“你那酒烈,多饮伤身。少喝点。”

边说边起身,将他那酒葫芦接过来,走到柜台边,给他灌了一壶淡酒还回去。周晨接过,系在腰间。

“这酒啊,喝着伤身,不喝伤心。没得法。”

“什么没得法,你就是馋。”

这一个字总结得精辟,说得周晨一阵尴尬,都没法接。不馋酒,谁没事喝它?酒肆内气氛有些沉默,再没人吭声。周晨给自己倒上一杯,直勾勾的看着她,鼓起勇气想表白。又怕说出来,连朋友都没得做。都说酒壮怂人胆,可周晨喝了一杯又一杯,还是不敢开口。

娄望君被他看着,有些羞恼,耳垂有些发烫。他的眼中很单纯,没有掺杂其他,是纯粹的年少慕艾。不过他的心思,付错了人。

“公子收收神,奴家可不是你的下酒菜。”

“姑娘没听过秀色可餐?”

他似乎很喜欢这么直白的夸人,反正自己不知道听他这么夸过多少次了。开始还会有些羞人,现在差不多免疫了。虽然心还是会砰砰跳,面上却不会再有什么显露。怕他再说出些什么自己难以回避的话,娄望君起身送客。

“天晚了,公子且回吧。奴家的酒肆要打烊了。”

周晨喏喏的张了张嘴,抬头看向她,想开口,终究还是将话头咽下,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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