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听雨 第13章 初见月娘

随着晨曦悄然破晓，柔和的光芒逐渐驱散夜的深沉，崭新的一天在希望与未知中拉开帷幕。周晨妥善安排好缘来酒肆里的大小事务后，迎着初升的朝阳，步伐坚定地迈向那声名远扬的天一楼。常言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时分，人的头脑最为清醒敏锐，周晨抖擞精神，以自己最佳的状态，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仿若虎山行般充满挑战的征程。

天一楼作为城中排名第一的酒楼，其经营模式有着独特之处。一般而言，酒楼的热闹喧嚣多始于中午，然而天一楼却别具一格，清晨便已忙碌起来。这是因为天一楼不仅以美食佳酿闻名，还为往来客商提供住宿服务。那些清晨起床的客人，腹中饥饿，自然需要享用早点，因此酒楼的后厨天不亮便开始忙碌，准备各式各样的早点。

当周晨踏入天一楼时，宽敞的大厅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淡淡的烟火气息。此时，平日里该有人值守的柜台却空无一人，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与应答声交织在一起。店小二们脚步匆匆，忙前忙后，脸上带着疲惫却又专注的神情，穿梭于桌椅之间，为客人送上热气腾腾的早点。

过了好一阵，喧闹声稍有平息，才见一位身着长衫、气质沉稳的男子，手中拎着个古朴的水壶，步伐从容地回到柜台。他目光敏锐，扫视了一圈大厅，这才注意到站在柜台前的周晨。

“本店早点不对外销售，请客官午时再来。” 男子的声音不高不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晨微微欠身，礼貌地回应道：“哦，某不是来过早的。某是缘来酒肆的周晨，特来拜会天一楼掌柜。”

男子听闻 “周晨” 二字，眼神瞬间一亮，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你便是酿制太白酿的周晨？”

“正是在下。久仰天一楼的大名，今日有幸前来拜访。” 周晨再次拱手行礼，态度谦逊而诚恳。

“我们大掌柜早有吩咐，请跟某来。” 男子微微点头，示意周晨跟上，随后转身朝着酒楼深处走去。

“大掌柜？” 周晨心中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询问。

见到周晨有疑问，掌柜的主动解释起来。

似乎察觉到周晨的疑问，男子一边走，一边主动解释起来：“周掌柜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天一楼规模庞大，事务繁杂，故而设有三个掌柜。我与二掌柜主要负责轮班看店，招呼往来客人，处理日常琐事。而大掌柜则甚少会客，主要专注于酒楼的整体管理。诸如酒水的存货盘点、何时补货，每日菜肴的精心配置，以及伙计们的轮班安排等重要事务，皆由大掌柜统筹决策

“多谢掌柜的解惑。只是早上这么忙，怎么只见掌柜与一个伙计在招呼？” 周晨一边跟着男子前行，一边好奇地问道。

“哦，大掌柜慈悲，让伙计们多睡会，所以早上只安排两人当值。当值之人也是轮流来的，所以伙计们也无怨言。” 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敬佩的神色，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晚辈受教了。” 周晨恍然大悟，心中对天一楼的大掌柜不禁多了几分敬意。

两人一路交谈，周晨忍不住左顾右盼，打量着天一楼的内部陈设。只见这酒楼装饰华丽，设施配置极尽奢华，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不凡的品味与实力，与自己那小小的缘来酒肆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周晨感觉自己仿佛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中满是新奇与惊叹。而前方的三掌柜则每走到一处，都会耐心地为他解说，让他对天一楼的了解更加深入。

也不知走过了多少曲折的回廊，穿过了多少精美的厅堂，终于，他们来到了一间装饰典雅的厅房。

“周掌柜请在此处稍作等候，我这便去通报一声。” 三掌柜说完，轻轻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去。

周晨独自站在厅房中，心中暗自思忖。古人的管理学果然不容小觑，单从天一楼的人员配置与管理模式来看，在这个时代，确实当之无愧地配得上 “天下第一楼” 的赫赫名头。他越发渴望见识一下这位神秘的大掌柜，尽管他深知对方或许是敌非友，但对于大掌柜的手段与谋略，周晨心中还是充满了敬佩之情。所谓英雄惜英雄，大抵便是如此吧。

不一会儿，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屏风后传来，紧接着，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美妇缓缓转出。她头戴精致的碧玉簪，耳坠璀璨的明月珰，肌肤胜雪，白里透红，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樱桃小口不点而朱，身材婀娜多姿，体态丰腴恰到好处，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这与周晨之前所想象的大掌柜形象截然不同，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讶。然而，那美妇见到周晨时，却神色平静，全无半分意外之色，仿佛早已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周晨心中明白，这定是对方早已对自己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所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还未正式交锋，自己便已在情报上落了下风，即使对方此刻能说出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他也不会感到丝毫意外。

“小子周晨，见过大掌柜。” 周晨连忙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拘谨。

那美妇轻轻一笑，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却也让周晨的骨头都微微有些发麻。

“什么大掌柜小掌柜的，叫得人家都老了。周公子若不嫌弃，叫奴家一声月娘即可。” 月娘说着，手中的手帕轻轻从周晨面前挥过，一股淡雅的幽香随之飘来，沁人心脾，直入肺腑，弄得周晨心神微微晃荡。幸好周晨来自后世，见识过各种诱惑，强自镇定心神，暗暗提醒自己不可被这表象所迷惑，才没有被她这轻轻一挥手所轻易迷住。周晨醒了醒神，连忙称不敢。

“什么不敢？”

“既不敢称公子，亦不敢呼月娘。”

“为何不敢？” 月娘微微歪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饶有兴致地问道。

“某本是一不知何来亦不知何往的混沌人，蒙德仁商社王先生所救，才苟活性命。又在缘来酒馆帮忙才勉强安生。区区一酒馆伙计，怎敢在大掌柜面前自称公子。更不敢呼月娘。” 周晨如实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感慨。

“你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么？” 月娘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寻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