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你这红绸咋卖?”
莫安来到桃树下,询问摆摊的阿婆。
那老婆婆还没答话,身边的小姑娘就嚷嚷道。
“郎君,红绸十五文一段!”
“郎君是要与这位姐姐求个姻缘吧,这些红绸都是我阿婆亲手织染,最是灵验了!”
这时,老婆婆揉了揉有些浑浊的双眼,仔细打量的莫安一番,突然惊呼道。
“哎呀,是侯爷啊!”
“荷花,快给侯爷磕头!”
老婆婆拉着荷花走出摊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莫安急忙就要伸手搀扶,但刚一上手,又不敢使劲,生怕一用力伤到老人家。
“老人家,快快请起,您这么大年纪了,给我一个后辈行如此大礼,让我如何担待得起啊!”
谁知,老婆婆丝毫不听劝阻,只是一味地按着小姑娘磕头。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啊!”
“侯爷替咱家三娃子报了仇,是咱家的大恩人啊!”
老婆婆这一闹腾,四周玩耍的百姓都围了过来。
“嘿,这老婆子得罪侯爷了?”
“我就说嘛,别看冠军侯一副为民请命的做派,这些大人物啊,惹不起!”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暗戳戳讥讽了莫安一句,下一秒,就被一堆人围着一顿乱喷!
“闭上你的臭嘴吧!”
“人家是在给侯爷叩头谢恩呢!”
“就是,侯爷今天一口气杀了这么多狗官,那是咱京都老百姓的大恩人!”
“这王八蛋指不定就是哪个狗官手下的杂碎,敢诋毁侯爷,弄死他!”
有人带头,整个瓦舍顿时就乱了起来。
刚刚讥讽莫安的那人,顿时就淹没在人潮里,也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了。
莫安此时也顾不得伤不伤人了,直接将老人家提起。
“都给我住手!”
莫安体内两门功法飞速运转,一声暴喝,震得整个瓦舍的屋檐都在颤抖。
这一嗓子,成功制止了一次骚乱,瓦舍中人员密集,火源不少,两侧又全是木质房屋,若真乱起来,必出大事!
“刚刚那人呢?伤的如何?”
众人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连忙让出一条路来。
莫安一看,刚刚那个出言嘲讽之人,正双手抱头,全身紧缩得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脚印。
莫安上前,推了推。
“有事没事?”
那人缓缓探出头来,一看是莫安,连忙翻身跪下。
“侯爷饶命,小人再也不敢妄言啦!”
莫安一笑。
“你还挺抗揍!”
“起来吧,你讥讽于我,无非是以为我欺负老人家。”
“敢开口,也算条汉子。”
“起来吧。”
那人闻言猛地抬头,一脸震惊道。
“侯爷当真不怪罪?”
莫安掏出几两碎银放到他手上。
“有什么好怪罪,我还能不让你说话咋的?”
“我若真是表里不一之人,你面上不骂,心里还能不骂?”
“我若是问心无愧,你骂我,那是你瞎!”
“不过,本侯心眼不大,你妄言中伤,就挨我一脚吧!”
那人惊叫一声,就被莫安提了起来。
“转过身去!”
那人哆哆嗦嗦的转身背对莫安,脸色惨白。
莫安是谁?
冠军侯啊!
大梁谁不知道这位神力无双?
挨上一脚,还能有命?
就在男人感觉死到临头之时,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这一脚不重,只是将身子踢的一晃。
“滚去看看大夫,别受了内伤还不知道!”
那人愣了愣,回身躬身一拜。
“多谢侯爷恕罪!”
“从今往后,无论谁说侯爷坏话,小人决计不信!”
莫安挥了挥手,转身朝着众人喊道。
“刚刚都有谁动的手?”
“都不想活啦!”
“大梁国法,杀人偿命!”
“你们老婆孩子还等着你们回家呢,一天天的,别动不动就动手!”
莫安训了两句,一众百姓也不惧怕,笑嘻嘻的朝着莫安拱手行礼。
“谨记冠军侯教诲!”
莫安摆了摆手。
“都自己玩自己的,别挤一块啊,人家还要做生意呢!”
“都散了,散了!”
莫安驱散了人群之后,转身回到桃树下,萧兰心捂着嘴笑得眉眼都弯成两条缝。
“莫侯爷,你这阵仗,都比的上淮阳河上那些花魁姑娘了!”
“哈哈哈,哈哈。”
莫安摇头苦笑,他也没想到出来玩一玩还能遇到这种事。
“让兰心姐看笑话了,咱们挂红绸吧。”
莫安连忙转移话题,掏出几粒碎银递给老婆婆。
那老人家连忙推脱,一番拉扯之下才知道,原来莫安今天杀的贪官,其中一个就是该死她家老三的主谋。
莫安强硬的将银子塞进老人手里。
“老人家,收下吧,就算你不用,荷花总要吃喝啊。”
“来,荷花,给哥哥说说,这挂红绸有些什么讲究啊?”
小荷花兴高采烈的说道。
“侯爷哥哥,这老桃树灵验着呢!”
“只要在红绸上写好愿望,系在这桃树之上,就一定会实现呢!”
“侯爷哥哥,我给您磨墨!”
莫安原本兴致勃勃,可一听到要写字,顿时就歇菜了。
就自己那笔字,能拿出来见人?
字见了人,那莫安就见不得人了!
莫安眼珠子一转,扭头朝着萧兰心说道。
“兰心姐,既然是祈福,当然得你亲笔,等你写好了,我帮你系上,系在最高的地方!”
“怎样?”
莫安嬉皮笑脸的模样,萧兰心一眼就看出猫腻。
只见萧兰心莞尔一笑,接过小荷花递来的毛笔。
“我亲笔倒是无妨,不过这也太便宜你了。”
“这样吧,你就作诗一首,我替你代笔!”
莫安一愣,脸上顿时露出古怪的笑容。
终于要来了吗?
穿越当文抄公的桥段!
凭我大学文凭的诗词造诣,是不是也可以当个诗仙?
正想着,萧兰心就开口了。
“莫小弟,看来你好像很有信心嘛,既然如此,我就给你出道题吧。”
“你今日教我何为天下,不如就以天下为题,作诗一首吧。”
这下,莫安脸上自信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天下?
我有学过有关天下的诗吗?
张杰的算不算?
靠!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想了一会儿,发现脑子里确实没有合适的诗词,莫安只能硬着头皮编一首打油诗了。
要是写出来太过垃圾,无非就是一句。
臣本武将!
莫安围着桃树转了几圈,磕磕巴巴的编了一首,原以为萧兰心会取笑于他,可谁知道,她居然写的十分认真,生怕写错了一般。
红绸系上之后,萧兰心也玩累了,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准备回宫。
当两人走后,刚刚散开的老百姓们疯了一般围到了桃树前。
“阿婆,侯爷做了首什么诗啊?”
“最顶上那条,那上面墨迹还没干呢!”
人群中挤出来一个瘦小青年。
“我识字,我上去看看!”
那青年手脚并用,蹭蹭蹭的爬上桃树,扯着红绸就开始大声朗读。
“百川东赴海,歧路各东西。”
“江河五国分,乱世几回春。”
“京都桃夭灼,北境风雪昏。”
“朱门月下舞,沙场夜卧冰。”
“袍泽血沾襟,遥问家中亲。”
“终汇沧溟阔,唯见海波平。”
青年抑扬顿挫的念完,树下百姓有的摇头晃脑,细细品读,有的目不识丁,争相起哄,热闹非常。
人群之外,角落里一个小摊贩,竖着耳朵听完,喃喃道。
“想不到啊,这诗中竟还颇有几分我墨家兼爱非攻之大义!”
“有意思!”
瘦小摊贩伸腿在小摊上一踢,几个变化之间,宽大的摊位就成了一个小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