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牝迷踪：九龙壁 第23章 与“幽灵”共舞及幻境的破绽

冰冷，刺骨的冰冷，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

沈青蚨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冰原之上。四周是嶙峋的冰山和深不见底的冰隙，寒风夹杂着细碎的冰晶，如同刀子般刮过他的脸颊。

“这里是……哪里？”他挣扎着坐起身，脑中一片混乱。他记得自己和队员们在那个诡异的甬道中，遭遇了“代码幽灵”的袭击，最后被一股强大的精神风暴击中，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难道……他们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李清源、林语和机械钟馗的身影。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置身于这片死寂的冰原之中。

“清源！林语！钟馗！”沈青蚨大声呼喊着，但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冰层碎裂的咔嚓声。

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试图催动“开天目”，但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阻隔，根本无法穿透这片诡异的冰原。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青蚨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找到队员们，并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们很可能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醒了？”

沈青蚨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面容模糊的小女孩，正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一座冰山顶上，用一双空洞而悲伤的眼睛注视着他。

正是之前在甬道中，从那颗红色晶石里浮现出来的那个女孩！

“是你！”沈青蚨心中一凛，警惕地问道，“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我的队员们呢？”

小女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地歪了歪头，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道：“你很特别……你的身上，有‘光’的味道。”

“光？”沈青蚨皱了皱眉，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那些‘光’，很温暖……但也……很刺眼。”小女孩伸出一只苍白的小手，指向远方的一座冰山，“他们……在那里。”

沈青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隐约看到那座冰山的山腰处，似乎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他们怎么样了？”沈青蚨急忙问道。

“他们……在做梦。”小女孩轻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噩梦’。你……也有。”

沈青蚨的心猛地一沉。他明白了，他们并没有被传送到其他地方，而是陷入了一个更加深层、更加危险的“集体幻境”之中！而这个幻境的制造者，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个神秘的小女孩——那个“代码幽灵”的核心，“被困的意识残响”！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沈青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与小女孩沟通。

“我……是‘钥匙’。”小女孩的声音依旧空洞，“也是……‘囚徒’。”

“钥匙？囚徒？”沈青蚨越听越糊涂。

“这里……是‘迷宫’。”小女孩没有理会他的疑问，自顾自地说道，“迷宫……没有出口。除非……找到‘真实’。”

“真实？”沈青蚨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什么是‘真实’？”

小女孩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沈青蚨的身体，望向了遥远的虚空。

“真实……就是‘痛苦’。”

话音刚落，沈青蚨只觉得眼前景物一阵扭曲，一股无法抗拒的眩晕感袭来。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片冰原之上，而是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墙壁上挂满了各种锈迹斑斑的刑具，地上散落着一些不知名的医疗器械。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冰冷的手术台，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这里是……”沈青蚨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这个场景，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和恐惧。

突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隔壁的房间传来！

沈青蚨心中一惊，立刻冲了过去。他推开虚掩的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目眦欲裂！

只见李清源被绑在一张金属椅子上，浑身是伤，鲜血淋漓。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正拿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手术刀，狞笑着一步步逼近他。

“清源！”沈青蚨怒吼一声，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

但那个白大褂男人只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猛地将手术刀刺向了李清源的心脏！

“不——！”

沈青蚨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李清源的胸口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双眼。

然而，就在他以为李清源必死无疑的时候，异变再次发生！

只见李清源的身体突然化为一片片黑色的数据碎片，消散在空气中。而那个白大褂男人，也同样化为了一堆扭曲的代码，消失不见。

整个房间，连同那些刑具和手术台，都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开来，露出了外面那片熟悉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冰原。

沈青蚨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幻觉？”他喃喃自语道。

“是的，是幻觉。”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依旧是那么空洞和悲伤，“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害怕的东西。你……也不例外。”

沈青蚨沉默了。他知道，刚才那个场景，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意面对的恐惧——失去同伴，无力回天的恐惧。

“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沈青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情。

“因为……我想看看，你的‘光’……有多亮。”小女孩轻声说道，“只有足够亮的‘光’，才能照亮‘迷宫’……找到‘真实’。”

“你的意思是……要我经历所有的‘噩梦’，才能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沈青蚨皱眉问道。

小女孩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伸出小手，指向另一座冰山。

“下一个……是她。”

沈青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林语正蜷缩在一片燃烧的废墟之中，四周是熊熊的烈火和滚滚的浓烟。她脸上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随时都会被火焰吞噬。

“林语！”沈青蚨心中一紧，立刻向着那座冰山冲去。

他知道，这同样是幻觉，是林语内心深处的恐惧。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在幻觉中受苦。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到林语身边的时候，那个小女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没用的。”小女孩摇了摇头，“她的‘噩梦’，只有她自己才能走出来。你……帮不了她。”

“那我就在这里陪着她！”沈青蚨固执地说道。

“你……很善良。”小女孩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但是……善良……并不能让你离开这里。”

“那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里？！”沈青蚨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找到……‘破绽’。”小女孩轻声说道，“每一个‘噩梦’，都有‘破绽’。就像……每一个‘谎言’，都有‘真相’。”

“破绽？”沈青蚨心中一动。他想起了之前在“信息祠堂”中，那些由“数据恶灵”制造的幻象，虽然逼真，但也并非完美无缺。只要仔细观察，总能找到一些不合逻辑的地方。

难道……这个“集体幻境”也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这些幻境，并非完全由我们的恐惧构成，而是……有你‘设定’的成分在里面？”沈青蚨试探着问道。

小女孩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是‘迷宫’的‘设计者’……也是……‘迷宫’的‘一部分’。”

沈青蚨明白了。这个小女孩，或者说这个“代码幽灵”，它不仅仅是在利用他们内心的恐惧来制造幻象，更是在这个幻境中，设置了一些“规则”和“线索”。只要能够找到这些“规则”和“线索”，就有可能破解这个幻境！

“那么……林语的幻境，破绽在哪里？”沈青蚨立刻问道。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丝……期待？

沈青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林语所在的那个幻境。

那是一片燃烧的废墟，火焰冲天，浓烟滚滚。林语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脸上充满了绝望。这个场景，无疑是她内心深处最恐惧的记忆——那场几乎夺去她生命的火灾。

但是……如果这仅仅是记忆的重现，那么，它应该和真实的记忆一模一样。可沈青蚨却敏锐地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记得林语曾经跟他说过，在那场火灾中，她是被一个消防员救出来的。但是，在这个幻境中，却没有看到任何消防员的身影。而且，那些火焰的燃烧方式，也显得有些……刻意和不自然，仿佛是被人为操控的一般。

更重要的是，林语的表情虽然绝望，但她的眼神深处，却似乎还隐藏着一丝……不甘和倔强！

“我知道了！”沈青蚨心中一动，“这个幻境的破绽……在于‘希望’！”

“林语！听我说！”沈青蚨朝着幻境中的林语大声喊道，“你还记得吗？在那场火灾中，你并没有放弃！你一直在坚持，一直在等待救援！你并没有被绝望吞噬！”

幻境中的林语似乎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微微一震，茫然地抬起头，望向他的方向。

“想想那个救了你的消防员！想想你活下来的信念！”沈青蚨继续鼓励道，“不要被眼前的绝望所迷惑！这只是幻觉！只要你相信自己，就能战胜它！”

随着沈青蚨的话语，林语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她脸上的绝望和无助，也渐渐被一丝坚毅所取代。

“是的……我没有放弃……”她喃喃自语道，“我……活下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片燃烧的废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起了一阵阵涟漪，然后迅速消散开来。熊熊的烈火和滚滚的浓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语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那片幽蓝的冰原之上。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

“队长……谢谢你……”她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战胜了恐惧。”沈青蚨微笑着说道。

“你……找到了‘破绽’。”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赞赏？

“那么……下一个是谁？”沈青蚨转过头，望向小女孩。

小女孩伸出小手，指向了最后一座冰山。

“他……是最难的。”

沈青蚨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小女孩指的是李清源。而李清源的“噩梦”，无疑与他过去的经历有关——那些血与火的战场，那些生死与共的战友……

当沈青蚨和林语赶到那座冰山时，看到的景象让他们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李清源正置身于一片尸山血海之中。四周是残破的战旗，折断的兵刃，和无数倒在血泊中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耳边充斥着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和凄厉的惨叫声。

李清源手持一把沾满鲜血的战刀，双眼赤红，如同疯魔一般，不断地砍杀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那些敌人穿着各色各样的军服，操着不同的语言，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杀死李清源！

“清源！醒醒！这是幻觉！”沈青蚨和林语同时大声喊道。

但李清源仿佛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依旧在疯狂地战斗着。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挥舞着战刀，将一个又一个敌人砍倒在地。

“他的执念……太深了。”小女孩的声音幽幽传来，“他把这里……当成了‘真实’。”

沈青蚨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李清源的这种情况，比林语要棘手得多。林语的恐惧，源于一次意外的灾难，虽然可怕，但终究有“希望”可循。而李清源的恐惧，却源于他内心深处无法磨灭的“创伤”和“愧疚”——对那些逝去战友的愧疚，对战争残酷的无奈。

这种“创伤”，几乎是无解的。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林语焦急地问道。

小女孩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地说道：“除非……有人能进入他的‘梦’……替他‘承担’一部分‘痛苦’。”

“进入他的梦？！”沈青蚨和林语同时一惊。

“是的。”小女孩点了点头，“但……很危险。如果失败了……你们两个……都会永远迷失在他的‘噩梦’里。”

沈青蚨和林语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和决然。

“我来。”沈青蚨毫不犹豫地说道。

“队长！”林语急忙拉住他，“太危险了！让我……”

“不，我更合适。”沈青蚨摇了摇头，“我的精神力比你强，而且……我对清源的了解，也比你多。”

说罢，他转过头，对小女孩说道：“告诉我，怎么做？”

小女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小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闭上眼睛……感受他的‘心跳’……然后……走进去……”

沈青蚨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能量，从额头涌入自己的脑海。眼前的景物再次变得模糊起来，耳边的枪炮声和惨叫声，也渐渐远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那片尸山血海之中，与李清源并肩而立。

“清源！”沈青蚨大喊一声。

李清源猛地转过头，看到沈青蚨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迷茫。

“队长？你怎么……也在这里？”

“别问那么多了！跟我一起杀出去！”沈青蚨没有时间解释，他知道，他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个幻境的“破绽”，否则，他们都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再次发生！

只见那些原本被李清源砍倒的敌人，竟然一个个重新站了起来！他们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黑气，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变成了不死的“怨灵”！

“怎么会这样？！”李清源大惊失色。

沈青蚨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他明白了，这个幻境的“破绽”，并非那么容易找到。它在不断地变化，不断地针对他们的弱点，制造出更加绝望的困境！

难道……他们真的要永远被困在这个“噩梦”之中了吗？

就在沈青蚨感到有些绝望的时候，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起了那个小女孩说过的话——“真实……就是‘痛苦’。”

难道……这个幻境的“破绽”，并非在于战胜这些“敌人”，而是在于……接受这份“痛苦”？

“清源！”沈青蚨猛地拉住李清源的手，大声说道，“别再打了！这些……都不是真的！”

“可是……他们……”李清源看着那些不断涌来的“怨灵”，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恐惧。

“他们……是你内心的‘执念’！”沈青蚨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你对过去无法释怀的‘愧疚’！你越是想战胜他们，他们就越强大！你越是想逃避，他们就越是纠缠不休！”

“那……我该怎么办？”李清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接受他们。”沈青蚨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接受这份‘痛苦’，承认自己的‘软弱’和‘无力’。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地‘放下’。”

说罢，他松开了李清源的手，然后……闭上了眼睛，张开了双臂，任由那些“怨灵”向他扑来！

“队长！不要！”李清源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然而，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怨灵”，在即将接触到沈青蚨身体的刹那，竟然一个个停了下来！他们身上的黑气渐渐消散，眼中的红光也逐渐褪去，露出了他们本来的面目——那些曾经与李清源并肩作战、却不幸牺牲的战友！

他们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对着李清源和沈青蚨，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化为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尸山血海的战场，也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了外面那片幽蓝的冰原。

李清源愣愣地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他们……原谅我了……”他喃喃自语道。

“不，是你原谅了你自己。”沈青蚨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找到了‘真实’。”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解脱？

沈青蚨转过头，看到小女孩正静静地站在他们面前。她的身影，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一些，脸上也多了一丝……血色？

“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吗？”沈青蚨问道。

小女孩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小手，指向冰原的尽头。

“那里……是‘出口’。”

沈青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冰原的尽头，出现了一道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门”。

“谢谢你。”沈青蚨由衷地说道。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舍？

沈青蚨、李清源和林语三人，互相搀扶着，一步步走向那道“门”。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门”的刹那，沈青蚨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对小女孩说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悲伤的笑容。

“我……是‘迷宫’的一部分。迷宫……不能没有‘我’。”

“可是……”沈青蚨还想说些什么，但小女孩却打断了他。

“快走吧……‘他们’……快要来了……”

“他们？”沈青蚨心中一惊，“他们是谁？”

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了冰原之中。

沈青蚨还想追问，但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从那道“门”中传来，将他们三人猛地吸了进去！

天旋地转之后，当他们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狭窄的甬道之中。

机械钟馗正静静地站在他们身边，电子眼中闪烁着关切的光芒。

“你们……终于醒了。”它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我们……回来了？”李清源和林语还有些不敢相信。

沈青蚨环顾四周，发现那颗镶嵌在墙壁上的红色晶石，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能量。而那股令人心悸的诡异歌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的……我们回来了。”沈青蚨点了点头，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那个小女孩……那个“代码幽灵”……它到底是谁？它口中的“他们”，又是指谁？

这个“幻象迷宫”，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