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牝迷踪：九龙壁 第116章 一步踏入噬魂涡

面对“摆渡人”给出的两个选择——沉沦于虚假的记忆迷宫，或是踏入那未知的、可能充满恐怖真相的漩涡——沈青蚨的内心经历了短暂而激烈的挣扎。

他想到了那些为了所谓的“幸福”而选择永远活在“摆渡人”编织的幻境中的“鬼影”，他们或许真的得到了片刻的安宁，但那份安宁，是以放弃真实、放弃自我为代价的。那样的“幸福”，与行尸走肉何异？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恩师墨玄道长，想到了那些为了守护信念、追求真理而牺牲的先辈。他们明知前路艰险，甚至九死一生，却依然义无反顾。支撑他们的，不正是那份对“真实”的执着与渴望吗？

“摆渡人”的声音依旧在巷道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和玩味，仿佛在欣赏着猎物在绝境中最后的犹豫。

“如何，有趣的样本？你的时间……不多了。”

沈青蚨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弥漫的黑暗数据流，望向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巨大漩涡。他的眼神中，不再有迷茫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与一往无前的坚定。

“我选择……真实。”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在空旷的巷道中激起阵阵回响。

“哦？”“摆渡人”的声音中似乎带上了一丝意外，又或者说，是意料之中的赞赏，“明智的选择。虽然……那‘真实’，往往比最残酷的虚妄，更令人难以承受。”

“承受与否，是我自己的事。”沈青蚨冷冷地回应，“至少，我不会像懦夫一样，永远躲在虚假的壳子里，自欺欺人！”

他说着，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漩涡。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过去的执念与迷茫之上，将它们一一踏碎。

他手中的“虚空藏”残片，似乎也感受到了他此刻的决心，散发出比之前更加明亮的暗紫色光芒，一股若有若无的空间之力，萦绕在他的周身，仿佛在为他抵御着来自漩涡的无形吸力。

“很有勇气。”“摆渡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那么，祝你好运，有趣的样本。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话音未落，那个巨大的、由符文和数据流构成的漩涡，突然开始加速旋转！一股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吸力从漩涡中心爆发出来，如同宇宙黑洞般，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沈青蚨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猛地攫住了他的身体，他的视野瞬间被无尽的、扭曲的光影所充斥，耳边传来阵阵刺耳的、仿佛灵魂被撕裂般的尖啸。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强行从身体中剥离，投入一个未知的、充满了混乱与疯狂的维度。

这种感觉，比之前任何一次濒死体验都要恐怖，都要……接近本质。

他试图抵抗，试图稳住自己的心神，但在这股近乎“规则”层面的力量面前，他的一切努力都显得如此渺小和徒劳。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被那无尽的漩涡吞噬之际，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摆渡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宇宙的本质就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实验，那么，所谓的“真实”与“虚幻”，又有什么绝对的界限呢？或许，他此刻所经历的，也只是另一场更加宏大、更加逼真的……幻境？

这个念头如同一点星火，在他即将熄灭的意识中，点燃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他不再去抗拒那股强大的吸力，反而尝试着去理解它，去感受它，去……融入它。

他想起了“墨家秘钥U盘”中那些关于空间折叠和维度跳跃的禁忌知识，想起了“虚空藏”残片中蕴含的“空”之法则的奥秘，想起了巫咸族古老典籍中关于“心游太虚，神合大道”的记载。

在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刻，他福至心灵般，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都凝聚在了那枚与他血脉相连的“虚空藏”残片之上！

“嗡——！”

暗紫色的光芒暴涨！那枚小小的残片，在沈青蚨的意志催动下，仿佛化作了一叶扁舟，载着他那即将被撕裂的灵魂，在那狂暴的噬魂漩涡中，艰难地保持着最后一丝平衡与方向。

周围是无尽的、令人疯狂的色彩与噪音，时间与空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沈青蚨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一粒微尘，在宇宙的洪流中漂泊，不知起点，也不知终点。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那股撕裂灵魂般的剧痛渐渐平息，当周围狂暴的能量乱流慢慢稳定下来，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来到了一片全新的“空间”。

这里没有光，也没有暗，没有声音，也没有物质。只有一种……纯粹的“存在感”。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却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意识，以及……与他紧密相连的“虚空藏”残片。

而就在他的“前方”，或者说，意识所能感知的某个方向，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球体。

那球体是如此的纯净，如此的浩瀚，仿佛蕴含着宇宙间所有的奥秘与智慧。仅仅是“注视”着它，就让沈青蚨的灵魂感到一阵阵源自本能的悸动与……渴望。

这是……哪里？

难道，这才是“摆渡人”所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