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牝迷踪：九龙壁 第13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暗流

沈青蚨苏醒后的第四天，玄门管理局的气氛愈发诡异。一方面，关于“锁魂大阵”的各项准备工作在玄光长老等人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种珍稀的布阵材料从秘密仓库中取出，经过严格的检测和能量校准后，被小心翼翼地送往S级隔离库外围的预设阵点。数队精通阵法禁制的精英术士，不分昼夜地在现场进行着繁复的刻画和能量引导工作，整个地下基地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另一方面，针对沈青蚨的无形审查和暗中博弈，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尽管秦淮山力排众议，决定启用沈青蚨担任“引阵人”，但管理局内部的“疑沈派”势力并未就此罢休。他们一方面通过各种渠道，试图搜集更多关于沈青蚨“失控”或“被污染”的证据；另一方面，则在“锁魂大阵”的辅助人员和后备方案上大做文章，试图安插自己的人手，或者推动一些更为激进、更能将沈青蚨置于险地的“备用计划”。

沈青蚨对此心知肚明。他每日除了配合玄光长老等人进行阵法推演和精神力对接测试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半隔离”房间内，静心调息，同时也在暗中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他的感知能力在经历“魂玉试炼”后，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窥探目光，能分辨出空气中不同人留下的情绪残秽，甚至能从一些看似不经意的对话中，捕捉到隐藏的机锋和算计。

“看来，有些人……比‘虚空藏’残片更希望我死啊。”沈青蚨在心中冷笑。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依旧是一副平静配合的姿态。他知道，在绝对的实力和确凿的证据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等待“锁魂大阵”启动的那一刻。

这一日，李清源照例给他送来了最新的资料和一些……“内部消息”。

“头儿，张处长那帮人最近小动作不断。”李清源压低声音，神色有些愤懑，“他们提交了一份‘应急预案补充建议’，说是为了防止你在‘引阵’过程中出现意外，建议在S级隔离库外围，额外布置一套‘灭魂阵’。一旦你出现任何‘失控’迹象，就立刻启动‘灭魂阵’，将你和残片……一同净化！”

“灭魂阵？”沈青蚨眼中寒光一闪。这种阵法他听说过，是玄门中一种极其歹毒的禁阵，一旦发动，阵内生灵无论强弱，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这哪里是“应急预案”，分明是想置他于死地！

“秦副局驳回了他们的建议。”李清源继续说道，“但张处长他们并没有放弃，还在通过其他渠道施压。而且，我听说，他们暗中联络了几个与你有过节的家族和势力，似乎想在‘锁魂大阵’启动的关键时刻，给你制造一些……‘意外’。”

沈青蚨闻言，眼神愈发冰冷。他知道，随着“虚空藏”残片的威胁日益临近，各方势力的博弈也日趋激烈。有些人是真心为了解决危机，有些人则是想趁机排除异己，甚至……火中取栗。

“我知道了。”沈青蚨平静地点了点头，“让他们折腾去吧。跳梁小丑而已，影响不了大局。”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李清源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头儿，你……有把握吗？”李清源还是有些担心。他知道沈青蚨实力大增，但面对整个管理局内部错综复杂的势力和那些老奸巨猾的对手，他依旧感到一丝不安。

“有没有把握，到时候就知道了。”沈青蚨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和自信，“对了，机械钟馗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关于‘虚空藏’残片，或者……‘摆渡人’？”

李清源摇了摇头：“机械钟馗最近将大部分算力都投入到了‘锁魂大阵’的模拟推演和能量监控上。关于残片，除了之前那次微弱的‘苏醒悸动’外，暂时没有其他异常。至于‘摆渡人’……那东西太过诡异，机械钟馗也无法追踪其具体行踪。不过，”他话锋一转，“机械钟馗分析了你之前提供的关于昆仑禁地和‘守门人’的零星信息（沈青蚨在苏醒后，有选择地向机械钟馗透露了一些不太敏感的内容），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关联。”

“哦？说来听听。”沈青蚨立刻来了兴趣。

“根据古籍记载和能量场模型分析，”李清源调出一段加密信息，在沈青蚨面前的便携式光幕上显示出来，“昆仑山脉，自古以来就是地球上地磁场和空间能量最不稳定的区域之一。那里存在着多处天然的‘空间薄弱点’，甚至……‘维度裂隙’。所谓的‘往生之门’，很可能就是其中最大、最稳定的一处‘维度裂隙’。”

“而‘虚空藏’残片的材质，与从昆仑禁地采集到的某些特殊黑色晶体，在原子结构和能量共振频率上，有着惊人的相似性。机械钟馗推测，这些黑色晶体，很可能是‘虚空藏’残片在穿越维度壁垒时，因能量逸散或空间扭曲而产生的‘伴生物’，或者说……‘碎片’。”

“也就是说，‘虚空藏’残片，真的有可能……来自‘往生之门’的另一边？”沈青蚨心中一动。

“有这个可能。”李清源点了点头，“而且，机械钟馗还发现一个更惊人的推测。根据‘守门人’的描述，‘摆渡人’是‘规则’的‘影子’和‘工具’，负责筛选和引导灵魂。那么，有没有可能，‘虚空藏’残片，就是‘规则’本身，或者说……‘规则’的某种具象化体现？它通过‘往生之门’这样的‘维度裂隙’，降临到我们的世界，其目的，就是为了进行那所谓的‘进化游戏’？”

这个推测，让沈青蚨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所面对的，将是一个远超想象的、几乎无法抗衡的恐怖存在。

“这些……还只是推测。”沈青蚨定了定神，说道，“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但……这些信息很重要，让机械钟馗继续深入分析。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克制‘虚空藏’残片，甚至……对抗‘摆渡人’的线索。”

“明白。”李清源点了点头，“对了，头儿，玄光长老让你下午去一趟S级隔离库外围的阵法核心区，他们需要你配合进行最后一次精神力同调测试。”

“好，我知道了。”

送走李清源后，沈青蚨陷入了沉思。机械钟馗的推测，虽然大胆，却并非毫无根据。如果“虚空藏”残片真的是某种“宇宙规则”的具象化，那么，玄门管理局试图用“锁魂大阵”将其封印，无异于螳臂当车。但……守门人也说过，“钥匙”尚未成熟，“开门人”也还未出现。这是否意味着，残片目前的力量，并非其完全体？或者说，它也受到某种限制？

而他自己，这个意外点亮了三魂玉，并与“往生之门”建立起神秘联系的“变数”，在这场“进化游戏”中，又将扮演怎样的角色？

他抚摸着右手手背上那枚混沌色的印记，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三种魂玉之力。他隐隐觉得，这枚印记，或许就是他破局的关键。

下午，沈青蚨准时来到了S级隔离库外围的阵法核心区。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了各种符文和能量导管的临时祭坛。玄光长老和几位核心布阵人员，正神情肃穆地进行着最后的调试。

看到沈青蚨到来，玄光长老招了招手：“你来了。准备一下，我们开始最后一次同调。”

沈青蚨点了点头，走到预设的阵眼位置盘膝坐下。他闭上眼睛，按照玄光长老的指示，缓缓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与整个“锁魂大阵”的能量场进行连接。

“嗡——”

随着他精神力的注入，整个大阵仿佛被激活了一般，无数符文次第亮起，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一股庞大而复杂的能量流，在他的感知中清晰地呈现出来。他能感觉到，这股能量流虽然强大，但其中却充满了各种细微的冲突和不协调节，如同一个尚未完全磨合的精密机器。

“凝神静气，感知阵法的每一个节点，尝试将你的精神力，融入其中，引导它们……达到完美的和谐。”玄光长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沈青蚨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意识沉入阵法的能量流之中。他不再试图去控制或改变它们，而是……去理解，去感受，去……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他想起了在“往生之门”前，点亮第三块“混沌魂玉”时的那种感觉——包容万象，唯我真实。

他的精神力，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无形的丝线，巧妙地穿梭于那些冲突的能量节点之间，轻轻拨动， subtly 引导。他并没有强行改变它们的运行轨迹，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它们最微小、最精准的“修正”。

渐渐地，阵法中那些原本存在的滞涩和冲突，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整个大阵的能量流转，变得越来越顺畅，越来越和谐，最终……达到了一种近乎完美的平衡！

玄光长老和在场的其他布阵人员，都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高超的精神力引导技巧！沈青蚨所做的，看似只是微不足道的调整，但却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神奇效果！

“这……这简直是神乎其技！”一位年轻的阵法师忍不住失声惊叹。

玄光长老眼中也充满了震撼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知道，沈青蚨在精神力领域的造诣，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或许……秦副局的决定，是对的。

当沈青蚨完成最后一次同调，缓缓收回精神力时，整个“锁魂大阵”已经焕然一新。它不再是一个冰冷而生硬的能量构架，而是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散发着一种圆融而强大的气息。

“很好……非常好。”玄光长老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以你目前的状态，‘锁魂大阵’的成功率，至少……可以再提升两成！”

沈青蚨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就在“锁魂大阵”的准备工作进入尾声，山雨欲来风满楼之际。玄牝市的某个阴暗角落，几道神秘的身影，也正在进行着一场秘密的会晤。

“‘锁魂大阵’即将启动，我们的机会……也快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沈青蚨……必须死。”另一个阴冷的声音回应道，“他知道的太多了，而且……他身上的‘变数’，也太大了。”

“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这一次，他插翅难飞。”

黑暗中，几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仿佛毒蛇般，死死地盯向了玄门管理局地下基地的方向。

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然在酝酿之中。而这一次，它不仅仅是针对“虚空藏”残片，更是……针对沈青蚨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