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古养妖兽到底刑不刑 第46章 残魂之誓，剑谷觅踪

“……杀……我……”一个充满了无尽疲惫与解脱渴望的意念，从魔剑中缓缓传出，这一次，林渊和沈清秋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或者……让我……吞噬……它……”魔剑的意念又是一转，那猿猴头颅印记的血色双眸，再次投向了小朱厌，只是这一次，那目光中不再是纯粹的贪婪，而是多了一丝……同归于尽的疯狂与……一丝微不可察的祈求。

它太痛苦了，被囚禁在这剑中，永世不得超生，连死亡都是一种奢望。吞噬同族，或许能让它短暂地感受到一丝力量的回归，然后……便是更彻底的沉沦与毁灭。

小朱厌看着魔剑，赤红的眼眸中泪光闪烁。它没有再发出战斗的咆哮，也没有因为对方想吞噬自己而愤怒，它只是……伸出了自己那只毛茸茸的小爪子，隔着遥远的距离，轻轻地、试探性地，朝着那柄魔剑伸去。

“叽……（不……不要……痛苦……）”小朱厌的意念断断续续，却充满了纯粹的悲伤与……一种想要抚平对方伤痛的本能。

林渊心中一动，他知道，机会来了！

“前辈，”他看向沈清秋，眼神坚定，“这柄魔剑，或者说，这位朱厌前辈的灵魂，还有救吗？”

沈清秋惨然一笑，摇了摇头：“除非……能将其从剑体中剥离，再以无上愿力洗涤其无尽怨念，助其轮回……但这……谈何容易？我青冥剑宗历代强者都束手无策，更何况……”

她话未说完，林渊却打断了她：“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那柄散发着悲凉气息的魔剑，以及那颗绝望的猿猴头颅印记。

“朱厌前辈，”林渊的声音通过小朱厌的血脉联系，以及自己那微弱的通灵之力，传递了过去，“我知道您承受了无尽的痛苦与不公。死亡，或许对您而言是一种解脱。但，您甘心吗？甘心就这样带着无尽的怨恨与不甘，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甘心让那些曾经残害您的罪魁祸首，依旧逍遥法外，甚至被后人当做‘先辈’来敬仰？”

魔剑微微一颤，那猿猴头颅印记的血色双眸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波动。

“您的血脉，您的力量，本该驰骋于洪荒，战天斗地，而非被囚禁于这冰冷的铁器之中，化为杀戮的工具！”林渊的声音越来越激昂，“现在，您的同族后辈就在眼前！它继承了您纯正的血脉，它拥有您曾经失去的自由！您难道不想……亲眼看着它，替您走完那未尽的道路，将朱厌一族的威名，重新播撒于这片天地吗？！”

“我，林渊，以山海契约之名起誓！”林渊猛地抬高了声音，他眉心那朵三色莲花印记光芒大放，丹田内那缕“生死玄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运转起来，不再是单纯的生与死，而是带上了一种……源自“山海契约”系统的、独特的“秩序”与“平衡”之意！

“若您愿意相信我一次，我愿倾尽所能，助您……摆脱这魔剑的束缚！即便不能让您重获新生，也定要为您……洗刷冤屈，昭雪沉恨！让那些曾犯下滔天罪行之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与……一种奇异的感染力！

小朱厌也感受到了林渊的决心，它对着那魔剑，发出了更加清澈、更加充满孺慕与期盼的啼鸣！

那柄“戮猿魔剑”，在林渊这番慷慨激昂的“招降”之下，以及小朱厌那发自肺腑的呼唤之中，剑身之上燃烧的魔焰，竟彻底熄灭了！只剩下那漆黑如墨的剑体，以及剑身之上，那颗猿猴头颅印记。

许久，一个充满了无尽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微弱希冀的意念，从魔剑中缓缓传出：

“……你……此话……当真？”

那一声带着无尽疲惫与微弱希冀的“……你……此话……当真？”，如同万古寒冰下悄然萌发的一缕嫩芽，在林渊的心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他知道，这头被囚禁了无尽岁月的成年朱厌凶魂，其内心深处那早已被怨恨与绝望彻底冰封的“信任”，终于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

“前辈，”林渊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他直视着那柄漆黑魔剑之上，猿猴头颅印记中那双闪烁着复杂光芒的血色眼眸，“我林渊一生行事，或许乖张，或许不羁，但‘诺’之一字，重于泰山！我既以‘山海契约’起誓，便绝无虚言！”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或许我现在修为浅薄，力量微弱，但前辈也看到了，我拥有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契约’，我能与万千异兽建立平等的伙伴关系，我能引导生死之力，我甚至……能触及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命运轨迹！给我时间，我定能为您，也为所有被不公对待的山海同族，讨回一个公道！”

魔剑剑身微微震颤，那猿猴头颅印记上的血光闪烁不定，显然其内心的挣扎已到了极致。它被囚禁太久，欺骗与背叛早已是家常便饭，要它轻易相信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类，何其艰难！

“……空口……无凭……”许久，那苍老而沙哑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浓浓的戒备，“人类……最擅……花言巧语……吾……凭何信你？”

林渊心中早有预料，他微微一笑，道：“前辈不信我，难道还不信……您的同族血脉吗？”

他轻轻拍了拍肩头的小朱厌。小朱厌会意，它那双清澈的赤红眼眸，此刻充满了对魔剑中同族前辈的孺慕与悲悯，它再次发出了一声悠长而充满真挚情感的啼鸣，那啼鸣声中，不带丝毫杂念，只有最纯粹的血脉呼唤与……一丝微弱的“战阳真煞”本源之力，如同最温柔的阳光，缓缓地、试探性地，朝着那柄魔剑覆盖而去。

这一次，魔剑没有抗拒。那猿猴头颅印记的血色双眸，在接触到小朱厌那纯净的本源煞气时，竟微微湿润了，仿佛有两行无形的血泪，从那空洞的眼眶中缓缓流下。

“……好……纯净的……血脉……好……温暖的……力量……”魔剑中的意念带着一丝哽咽与贪婪，却又强行克制住了那股吞噬的本能，“吾……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证明你自己的机会……”

林渊精神一振：“前辈请讲！”

“在此葬剑谷深处，埋葬着吾族……一件信物。”魔剑的意念变得低沉而充满追忆，“那是一枚……由吾族历代先祖战魂凝聚而成的……‘战魂血玉’。当年，吾便是为了守护此玉，才与那卑鄙老道……血战至此……此玉，不仅是吾族荣耀的象征，更蕴含着吾族最纯粹的……战争道则传承……若你能……寻回此玉……并将其……交予这孩子……”

它顿了顿，那猿猴头颅印记的血色双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小朱厌，意念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吾……便信你……七分！并告诉你……一个……或许能助吾……暂时摆脱这剑体束缚的……残缺秘法！”

“战魂血玉？”林渊心中一动，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凡品，而且还关系到朱厌一族的传承！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葬剑谷深处，剑气纵横，怨灵密布，更有无数残破剑阵守护，凶险异常。”魔剑的意念带着一丝警告，“那‘战魂血玉’，当年便被那老道以歹毒禁制封印于一处……‘万剑归墟’之地，那里……是整个葬剑谷怨气与杀伐之气最盛之处……凭你如今的修为……九死一生……”

“前辈放心，”林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越是凶险之地，往往也伴随着越大的机缘。这‘战魂血玉’，我林渊，取定了！”

“叽！”小朱厌挥舞着小拳头，奶声奶气地说道。

“好！”魔剑的意念中，似乎多了一丝赞赏，“若你能成功……吾便……将这柄‘戮猿魔剑’的操控权……暂时交予你……助你……应对强敌……”

林渊闻言，心中更是狂喜！这“戮猿魔剑”威力无穷，若能得其相助，他在这青冥剑宗，乃至整个修真界的生存能力，都将大大提升！

就在此时，一直盘膝调息的沈清秋，缓缓睁开了双眸。她体内的伤势在林渊的“生死玄力”与自身剑意的调理下，已恢复了三四成，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她看着林渊与那魔剑之间这番“讨价还价”，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林渊，”她声音依旧有些虚弱，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万剑归墟’之地，我知道路径。当年……我也曾试图靠近，想一探究竟，却被那里的恐怖剑阵所阻。你若要去，我……可以为你引路。”

“沈前辈，您……”林渊有些意外。

“不必多言。”沈清秋摆了摆手，目光坚定，“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更让我……看清了一些东西。这青冥剑宗，或许……早已不是我心中那个纯粹的剑道圣地了。这葬剑谷，我比你熟悉，有我带路，至少能让你少走许多弯路，避开一些不必要的凶险。”

林渊看着沈清秋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目光，知道她已下定决心。他点了点头，郑重道：“如此，便多谢沈前辈了。”

“此地不宜久留，青冥剑宗的追兵，恐怕很快便会搜寻到此。”沈清秋站起身，虽然身形还有些踉跄，但那股剑仙的傲骨却丝毫不减，“我们即刻出发。”

林渊将目光投向那柄悬浮的魔剑：“前辈，您……”

“吾之剑魂，已与此剑彻底融合，无法离开。”魔剑的意念传来，“但吾可以将一丝本源印记，附于这孩子身上，为你们指引‘战魂血玉’的大致方位。待你们寻到血玉，吾自会有所感应。”

话音未落，一道极淡的赤黑色流光从魔剑剑身之上飞出，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小朱厌眉心的“战阳真煞”印记之中。小朱厌身体微微一颤，随即赤红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明悟，它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