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古养妖兽到底刑不刑 第18章 灵犀一点，死沼生机

当蜚兽那庞大狰狞的头颅彻底沉入漆黑的泥沼，那股令人窒息的瘟疫煞气与滔天怨念也随之收敛，沼泽中央那块重焕光彩的“太阴戮厄碑”静静矗立，散发着柔和而坚定的镇压之力。四周的瘴气似乎都淡薄了些许，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也减弱了不少。

“噗通！”

林渊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如同从血水里捞出来一般，七窍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胸襟，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脑海中依旧残留着蜚兽那无尽痛苦与绝望的记忆碎片，如同无数根钢针在反复穿刺他的神魂，让他头痛欲裂，几欲昏厥。

“叽！”朱厌发出一声焦急的低鸣，它强忍着催动“战阳煞”后的虚脱，踉跄地跑到林渊身边，用小脑袋不停地蹭着他的脸颊，赤红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忧与后怕。它能清晰地感受到林渊此刻生命气息的微弱，以及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与伤痛。

“我……我没事……”林渊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手想去摸摸朱厌的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连抬起来都费劲。

【系统警报：宿主精神力严重透支，神识遭受重创，生命体征急剧下降！建议立即进行深度休养，否则将有神魂崩溃之危！】

【山海契约反馈：因宿主强行共情蜚兽记忆，承受其部分怨念反噬，契约兽朱厌亦受到轻微震荡，但其“战阳煞”因接触“太阴戮厄碑”及月华灵泉之力，得到初步淬炼，对负面能量抗性略微提升。】

【通灵模块（初级）已激活，当前状态：受损。功能：可模糊感知山海异兽（已接触或有精神链接者）的表层情绪及简单意念，但极易遭受反噬。】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在林渊脑海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他知道，自己这次玩得太大了，几乎是在鬼门关前跳了一曲极乐净土。

“咳咳……”林渊咳出几口带着血丝的唾沫，视野开始阵阵发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飞快地流逝。

“叽！！”朱厌急了，它猛地张开小嘴，一口咬在林渊的手腕上！

“嘶！”林渊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尖锐的刺痛从手腕传来，反而让他那即将涣散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他低头看去，只见朱厌正用它那尚还稚嫩的牙齿咬着自己，力道控制得极好，只是刺破了点皮，渗出几缕鲜血，但那双赤红的眼眸中却充满了焦急与祈求。

紧接着，朱厌松开口，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将林渊手腕上那几滴鲜血连同自己的一丝唾液一同舔舐干净，然后将自己的小脑袋紧紧贴在林渊的伤口处，眉心那点金红色的“战阳煞”印记微微发亮，一股微弱却精纯的、带着灼热与生机的能量，缓缓渡入林渊体内。

林渊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手腕处涌入，虽然微弱，却如同寒冬中的一抹暖阳，让他那冰冷的身体有了一丝回暖，精神也略微振作了些。

“小……小朱……”林渊心中一暖，这小家伙，竟然在用自己的本源力量救他。

【系统提示：朱厌尝试以自身“战阳煞”精华反哺宿主，可缓解部分神识创伤，但对其自身消耗极大。】

“不行！快停下！”林渊急忙用意念阻止。朱厌本就消耗巨大，再这样下去，恐怕会伤及根本。

朱厌却固执地摇了摇头，继续输送着那微弱的能量，赤红的眼眸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就在这危急时刻，林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神秘声音曾说“无垢之心……便看汝之造化了”。他强行共情蜚兽记忆，承受了其无尽痛苦，这算不算一种“造化”？而蜚兽最后沉入泥沼前那复杂的一眼，又代表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将一丝残存的精神力，尝试着探向那片刚刚恢复平静的沼泽。

出乎意料的是，当他的精神力触及沼泽边缘时，并没有再感受到之前那种毁天灭地的怨念与瘟疫煞气，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与疲惫，以及一丝微弱的、仿佛风中残烛般的好奇。

【通灵模块（受损）感应到：蜚兽（封印\/虚弱）对宿主产生一丝微弱的‘困惑’与‘审视’情绪，其暴虐怨念因封印加固及宿主共情而暂时平息。】

林渊心中一动，“系统，山海契约……能不能与处于封印状态的异兽签订……平等契约？”林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

【山海契约可尝试与任何山海异兽建立链接。与封印状态下的强大异兽签订平等契约，成功率极低，且宿主需承担其部分封印压力及负面状态。若契约成功，宿主可借助契约之力，缓慢净化其怨念，修复其本源，甚至助其在未来以更平和的方式重获自由。但此举对宿主当前状态而言，无异于饮鸩止渴！】

“饮鸩止渴……也好过坐以待毙！”林渊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他知道，单靠朱厌和自己，根本不可能从这死亡沼泽中安全离开，更别提恢复伤势了。但如果能与蜚兽建立一丝微弱的联系，哪怕只是最基础的平等契约，或许能借助它的力量，或者说，借助它对“解脱”的一丝渴望，来换取一线生机！

“蜚，我知道你听得到。”林渊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通过那受损的通灵模块，传递向沼泽深处，“我不想与你为敌，我看到了你的痛苦。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一次，与我签订平等契约，我会想办法，在未来，真正地帮你摆脱这无尽的囚禁与折磨，让你不再是瘟疫的化身，而是……你自己。”

他不知道蜚兽能否理解这番话的含义，也不知道这番话能否打动那颗被无尽怨恨包裹的心。他只知道，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破局之法。

沼泽一片死寂，只有咕嘟咕嘟的气泡声，仿佛在嘲笑着林渊的不自量力。

朱厌焦急地看着林渊，它不明白渊哥在做什么，但它能感觉到大哥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就在林渊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刹那，他掌心那代表“山海契约”的青铜罗盘虚影，突然毫无征兆地自行浮现，并投射出一道微弱的、带着古朴气息的青色光芒，射向了沼泽中央！

紧接着，沼泽中央，那块“太阴戮厄碑”之下，缓缓地、缓缓地，升起了一缕极淡的、几乎透明的灰白色气息。那气息没有之前瘟疫煞气的暴虐，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苍凉与……迟疑。

那缕灰白色的气息，在空中盘旋了片刻，最终，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地飘向了林渊掌心的青铜罗盘。

【检测到山海异兽·蜚（封印\/虚弱）回应契约请求！】

【契约方式判定：平等契约（特殊状态）！】

【警告：蜚兽力量过于庞大且驳杂，契约将对宿主造成巨大负荷！宿主当前状态极度危险，契约成功率低于1%！是否继续？！】

林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刹那间，那缕灰白色的气息猛地融入了青铜罗盘之中！

嗡——！

林渊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投入了一个正在喷发的火山！无尽的瘟疫之力、滔天的怨念、以及一种源自太古洪荒的苍凉死寂，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神魂！

但他预想中的神魂崩溃并没有立刻到来。

就在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即将吞噬他的瞬间，他先前强行共情蜚兽时，印刻在他灵魂深处的那段关于蜚兽从初生到被污染、再到被封印的悲惨记忆，突然如同烙印般亮了起来！

这些记忆，仿佛在他与蜚兽之间，架起了一座无形的桥梁，也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蜚兽那庞杂的力量，在接触到这些承载着它自身痛苦的记忆烙印时，竟奇迹般地迟滞、分流、甚至被部分消解！

与此同时，林渊体内那刚刚萌芽的一丝微弱灵气，以及朱厌渡给他的那点“战阳煞”精华，包括他山海河洛图空间中储存的那些兵戈煞气，乃至于他刚刚吞服的回春草药力，都在这一刻被山海契约系统以一种玄奥的方式强行抽取、转化、融合，形成了一股驳杂却坚韧的奇异力量，疯狂地修补着他那濒临破碎的神魂，并试图去平衡那股涌入体内的、属于蜚兽的恐怖力量！

【平等契约（特殊状态）强行缔结中……】

【蜚兽怨念部分中和……瘟疫之力初步压制……】

【宿主神魂正在重塑与强化……】

【山海契约系统过载……部分功能临时关闭……山海河洛图空间自动防御开启，临时庇护宿主及契约兽神魂核心……】

林渊的意识彻底陷入了一片混沌，他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一叶扁舟，在狂涛骇浪中沉浮，时而被抛上云端，时而又被砸入深渊。无尽的痛苦与奇异的感悟交织在一起，让他分不清是梦是醒，是生是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是千百年。

当林渊再次恢复一丝微弱的意识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温暖而柔软的“光”中。四周一片朦胧，他能感觉到朱厌就在自己身边，气息虽然虚弱，却很平稳。而他的身体，虽然依旧疲惫不堪，但那种神魂撕裂的剧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充实感”。

他的丹田之中，不再是空空如也，而是出现了一缕微弱却凝实的、灰白与青金二色交织的奇异气旋，缓缓旋转着，散发着生与死、瘟疫与净化交织的矛盾气息。

而他的脑海中，多了一段信息，以及一个模糊的、充满了悲伤与渴望的意念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