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歌跃上主舰,海风掀起她的发辫。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那里隐约有紫雾翻涌。她握紧腰间匕首,对着众将高声道:\"休整两个时辰,给战船装满火药。萧玦的浮屠塔,该拆拆了!\"
晨光熹微,无名岛的港湾泛起粼粼波光。老船工佝偻着背,引秦沐歌走向船头,布满老茧的手指重重叩击特制撞角:\"将军请看,这铁铸的尖头里暗藏机关 —— 拧开第三颗铆钉,火药舱即刻引爆!\" 金属碰撞声在舱内回响,惊起一群盘旋的海鸟。
秦沐歌蹲下身,指尖抚过船身斑驳的木纹,突然在舵轮旁摸到个凸起的 \"崔\" 字。那是用匕首刻下的,边缘还残留着暗红锈迹。她想起崔明远被污蔑为叛臣时的模样,年轻的脸庞带着不屈的倔强,如今却葬身海底,唯有这三十艘战船,静静诉说着未竟的壮志。
\"两个时辰内完成补给。\" 她直起腰,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海风吹动她束发的红绳,\"午时前必须抵达蓬莱外海。\" 就在说话间,甲板突然震颤起来,远处传来沉闷的雷鸣 —— 那是水鬼队在测试火炮。
朝阳刺破云层的刹那,了望兵的惊呼撕破平静:\"西南方有船队!\" 秦沐歌三步并作两步登上桅杆,海风卷着咸腥的雾气扑面而来。眺望远处,二十艘挂着南吴旗号的楼船破浪而来,船头雕着狰狞的海兽,船帆上的火焰纹在阳光下格外刺目。最中央的巨舰上,一面绣着金色蟠龙的 \"萧\" 字王旗猎猎作响。
\"是萧玦。\" 她攥紧望远镜,指节发白,\"传令各船备战,但暂勿打旗号。\" 副将匆匆跑来,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海水:\"将军,南吴船队阵型松散,像是在巡弋!\" 秦沐歌望着越来越近的敌船,嘴角勾起冷笑 —— 萧玦果然狂妄,竟把这片海域当成了自家后院。
两支船队渐渐接近,南吴旗舰上突然传来号角声。他们显然将秦沐歌的船队误认作友军,甚至有士兵挥着酒坛高声吆喝。
秦沐歌望着对方放松的姿态,心中已有计较。她摘下腰间萧璟所赠的匕首,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升起残破的南吴旌旗,所有人换上缴获的敌军服饰。\"
\"将军,太险了...\" 副将额头渗出冷汗,\"万一被识破...\"
\"赌的就是萧玦狂妄自大。\" 秦沐歌将匕首别回腰后,目光扫过甲板上严阵以待的士兵,\"当年他在庆功宴上,连先帝赏赐的酒都不屑一顾。这样的人,怎会仔细查看友军旗号?\"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等进入射程,立刻点燃撞角火药,炸沉旗舰!\"
海风掀起她的披风,露出内里暗红的战甲。远处,萧玦的巨舰越来越近,甲板上甚至传来丝竹之声。秦沐歌紧紧攥着小拳头,心里反复念叨着萧璟临别时的嘱咐。这场大冒险,她可输不起——也绝对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