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练霓裳在外面唱歌,唱的远超冯子昂想象,毕竟是超凡者,到了四阶,五音不全的人已经很少了。
雪女本就是风雪中引诱他人的精怪,嗓音远胜正常人类,在冯子昂感觉里,不比专业的歌手唱的差了。
练霓裳在外头唱歌,冯子昂也没闲着,冰屋角落里丢着一个完全由冰封起来的行李箱,正是不久前和这俩小偷一块‘到的货’。
才让等人不知道,这沉重的行李箱里,是一个完全密封起来的黄金盒子。
原本是冯子昂打算做实验用的,但现在,看起来应该是用不到了。
一个小偷已经醒了,或者说,被冯子昂弄醒了,他此时正一脸惊恐的被冯子昂挂在冰屋正中,嘴里填着一卷破布条。
他脚下,是一具被厚厚的寒冰层层包裹的尸体,此时这具尸体,已经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那种诡异感觉,就像是一具真正的尸体一样。
但冯子昂知道,恶鬼,正隐藏在尸体的最深处,他轻轻一个响指,冰棺上顿时裂开一道口子,然后就在小偷惊恐的注视里,一缕猩红的鲜血逐渐从尸体里渗透了出来。
那鲜血粘稠而黯淡,就像是放了好几天有些干枯和变质了一样,冯子昂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这头恶鬼外在的恶鬼之力已经被他全部抽干,在超凡视觉中,这些鲜血,就是由最纯粹的恶意能量构成的。
滴答。
血滴在冰上的瞬间,冯子昂心头一跳,被鲜血覆盖的那一小点黑冰,脱离了他的掌控。
不过还好,这种感觉,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已经体验了好几次了,所以他依旧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而是继续观察。
只是体内酷寒的真气,已经蓄势待发,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毫不犹豫的就要用海量的寒冰压上去。
他看得出来,这些诡异的鲜血,虽然看着吓人,但相比起他能够召唤而出的寒冰数量,还是太少,这也是他能在此处放任这头恶鬼的缘故。
也就冯子昂艺高人胆大,换个驭鬼人,是绝对不敢这么整的。
“我确定都是月亮惹的祸.....”练霓裳的歌声里,小偷扭的就像是蛆一样,但被捆缚在冰屋正中的他,哪里能跑得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具尸体上渗出的鲜血越来越多,滴滴答答的声音中,冯子昂叹息一声,手上刹那间就被寒冰布满,一把抽了过去。
“人都给你找好了,非要来惹我干嘛?”他隔空一拍,将那些向着他而来的鲜血抽回去,但恶鬼愚鲁,纵然被冯子昂压制到如此程度,还是锲而不舍的试图向他而来。
“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练霓裳还在唱。
三番五次之后,冯子昂也知道了,肯定是自己的某些行为触及到了这头恶鬼的杀人规律,这才让其一直以自己为目标,又拍回去几次后,冯子昂也逐渐没了耐心,干脆自己上前。
遍布黑冰的手掌伸出,一把抄起那**的血液,直接抹在了挣扎不休的小偷脸上,顿时,上一秒还在纠缠着冯子昂的恶鬼,直接调换了目标。
这也是恶鬼的另一个特性,肢体的接触,有极大的可能直接触发恶鬼猎杀的本能。
“啊!!!!!”
屋内凄厉的惨叫声让练霓裳声音一顿,但她只是瞟了一眼,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蹲在风雪中哼唱。
……
“喂?”冯子昂手一挥,将冰屋整个封闭住,举着手机走了出来。
“老大,昨儿的那几个人来了。”阿猛隔着手机道。
冯子昂一皱眉:“他们来干嘛?”
“说是....”阿猛回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黄开疆,喉结动了动,有点紧张:“这位黄组长说,他想见见您,顺便对之前的事当面致歉。”
冯子昂嗤笑一声:“早干嘛去了?你和他说,道歉就免了,让他该干嘛干嘛去。”
“知道了老大。”阿猛有点犹豫,声音压的很低:“但是他送来了一件鬼物,说是赔礼。”
“鬼物?”冯子昂一挑眉,伥物他倒是见了好几件,无论是阿猛的汗衫背心还是燕姐的那双高跟鞋,对他而言,充其量是些能当玩具的小东西。
可鬼物他还真的没见过,即便是在‘胡芳小吃’的鬼蜮当中,他也没见到所谓的‘鬼物’。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不识货,认不得,再加上那头恶鬼给他的压力有点大,没细细寻找,想了想之后:“鬼物少见吗?”
“很少见,咱们市的局里也没几件。”说完,他看到黄开疆在客厅里看似云淡风轻的喝着茶,但实际上两眼放空,耳朵不时一动一动的。
见状,阿猛故意停顿一下,大了一点声音:“不过,冯老大,以您在鬼蜮里横着走的实力,不缺这东西。”
冯子昂听完:“得,那我知道了!让他拿回去,还有,你告诉他,别来找我们的事。”
阿猛听见冯子昂的话心头一梗,他本来这话是说给黄开疆听的,哪想到自家老大当真了,那可是鬼物!整个大宁市都没几件的鬼物啊!
但话都已经到这了,他也只能闷闷的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冯子昂自然不知道阿猛的心理活动,他瞅了瞅练霓裳,她的断臂已经重新生长到了手腕的位置,那雪砌出来的手掌,似乎也有了几分血肉的摸样:“对了,娱乐公司的事怎么样了?”
“咱们的黄组长帮了忙,已经入股了一家公司,要我详细给您汇报一下吗?”
“入股?”冯子昂眨眨眼:“咱们有控制权吗?”
“有的老大。”阿猛点头:“尤其是咱们出钱出人,只要他们的渠道,他们巴不得咱们来呢。”
“行,那小练的事情快点提上日程,时间紧迫,抓紧。”
“保证完成任务!”阿猛先是打了包票,然后又试探着问道:“那,老大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看样子也就一两天。”说完,冯子昂沉吟了一下:“你准备一下,我这边已经有点头绪了。”
“头绪?”阿猛一愣,接着屏住了呼吸:“我的事?”
“嗯。”冯子昂把玩着手心里的一团漆黑如墨的黑冰,他的操控的寒冰色泽,第一次浓郁到如此程度,他将之举起,雪域并不温暖的太阳打在其上,甚至都无法穿透黑冰,这是他刚刚从那个小偷体内剥离出来的恶鬼:“有点难,但难不到哪里去。”
说着,他反手将冰球揣回兜里,不理阿猛在手机对面的兴奋感激,再度钻进了冰屋。
这种事,多练练手还是没错的,这抓来的俩贼,可还剩一个活着的呢。
而且,这般近距离的拿人命当试验耗材,他获得的消息,可比在鬼网上直观多了。
在冯子昂当疯狂科学家的时候,练霓裳一直在利用雪气修补身体,对于晋国话,她也练习的差不多了,虽然还不如土着一般流利,但晋国之地,也算广大,所以练霓裳那咬字并不特别的发音,听起来就像是外乡人一样,并不算什么大缺陷。
……
洪皓背着一个硕大的登山包,走在山间,山林之中,影影绰绰,却半点声音都无。
他穿过一条条干涸的溪道,终于停下,这方安静的就像是死了一样的林野中,出现了除他之外第二个活物。
一个身穿苍白孝衣的年轻女人,她跪在一片突兀的大空地上。
空地上,是一座一座的坟包,这些坟或新或旧,密密麻麻的挤在这里,可正常人家的坟地那可能埋成这种比乱葬岗还要拥挤的摸样?
每一座坟前的墓碑上,都有黑白色的遗照,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按照一般的规矩不入坟的婴儿。
更诡异的是,每一个墓碑上,除了遗照外,再无他物,无名无讳,亦无生卒,就光秃秃的一张照片,那些照片上的人,每一个眼中都毫无半点神采,就仿佛,这些照片是死后掰开眼睛拍出来的死人一般,望之令人生畏。
洪皓的到来,似乎打扰到了此地的死寂,跪在空地里的年轻女人剧烈的颤抖,似乎想要回头,但又仿佛被身上那件薄薄的孝衣给捆住一样,令她动弹不得。
“咔...咔...咔咔...”她身上传来骨骼被挤压的声音,她拼命抵挡,但都无济于事,最终,她昂着头,上半身直挺挺的向前栽去。
“嘭!”下巴狠狠地砸在土地上,她就这么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趴伏在坟前。
“哇~~~呜呜~~”一声简直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哭喊声从她嘴里挤出,而伴随着这声似人似鬼的哭泣声,她前方的坟前墓碑上,一张照片,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个女人的轮廓。
“啧啧....”洪皓砸吧着嘴,上前两步,往她身边一蹲:“大林市最强的驭鬼人,就这么点能耐?”
女人目眦欲裂,孝帽上插着的茅草剧烈的颤抖,眼泪如决堤一样一样淌出来,两颗眼珠子紧紧挤在眼角,看着洪皓,眼神里尽是哀求。
“嘿。”洪皓笑了一声:“怎么着?之前那个气势呢?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麻烦你恢复一下。”
“求....呜呜呜~”女人刚刚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嘴唇就剧烈的颤抖,那个‘求’的尾音还没落下,就变成了怪异的哭腔。
“哎哎!”洪皓咧嘴:“别这样,好端端的求什么求啊,咱们什么关系?那用的上这么客气嘛。”
女人眼里的泪水更多,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泪水已经把地面上的泥土沾湿,那双满是哀求的眸子,盯在洪皓身上,半点都不肯挪开。
她缓缓从跪伏直起腰,墓碑遗照中那个女人的脸庞上,已经有模糊的五官出现。
“来一根不?”洪皓伸过头,瞅了瞅遗照,又瞅了瞅女人,叼起一根烟,但没点燃,就这么在嘴里咬着,还好心的给女人递了一根,对方不语,只是一味磕头。
“嘿嘿嘿。”洪皓站起身,向外走去。
“对不起...求求....”微弱到几乎无法听见的声音传入耳中,洪皓猛地驻足。
“救救我...”那仿佛被风一吹就要碎掉的细微声音里,洪皓把眼一眯,背上的登山包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他反手一抓,无形大力凭空而来,如烟般的血雾浩浩荡荡那,嗓子里呵呵直笑。
伴着他的笑声,血雾坠地,顷刻间就在满地的坟包上勾画出繁琐的阵文,正好将那眼看着就要再度把脑袋磕在地上的女人围在当中!
轰!
血雾中仿佛有震耳欲聋的呼喝,隐隐天蓬之声自雾气中传来。
血色雾气冲天而起,原本死寂无声的树林中,仿佛陡然升起冲霄的气焰,天地为之色变,映照的四面树林中遍是骨骸。
那一个个坟包就仿佛塞满了炸药一般,在血雾中轰然炸裂,女人身上的白孝也好,头顶的孝帽也罢,都在血雾中崩散瓦解,无数张苍白的脸孔刚刚出现,就被血雾卷入其中,洪皓狠狠一吸,本来弥漫整个坟地的血雾就被他悉数吞下。
“嘎吱吱....”他嘴巴蠕动,像是在咀嚼着什么,转过身来,那女人已经倒在地上,原本身上穿着的孝服被撕扯成碎片。
那哪里是布匹,分明是一片片带血的人皮!
板结的坟土,从她身上剥落,如果不是身体还有起伏,恐怕真让人以为她已经死了。
“唉....”洪皓叹息一声:“每次都要做好事,这法子哪里适合我了嘛....再说了,这种丧仪都整不明白的玩意,哪里配得上我用好事来顶嘛。”
他背起包,将女人像是个褡裢一样拾起,往肩头一扛,向外走去,满地的荒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具具尸骨,暴露在阳光下。
刚刚踏出一步,洪皓心头忽然一震,霍然抬头,一颗黄澄澄的子弹,直奔眉心。
啪的一声脆响,洪皓缓缓摊开手,五指当中,还带着火药的高温,在他手心里,已经被攥成了一粒金饼。
“呵....”洪皓将手心里变形的金子抛了抛,揣进裤兜,微微抬眼,不远处,树叶的摇动里,三男三女正在冷冷的盯着他。
“放下她!”最前面的男人举着手枪,脸色阴冷的看着洪皓。
“我要是不放呢?”说着,洪皓在女人的屁股上拍了拍,这个举动,让对面的六人脸色骤变。
“那就宰了你!”
伴随着带着愤怒的声音,阴冷的气息暴涨,一杆沾满白色纸片的哭丧棒对着他一晃,就要砸下。
“等等!!!”
洪皓忽然大喊一声,对面几人还真顿了一下。
洪皓晃了晃肩膀,调整了一下登山包的背带,嘴里的一直没点燃的香烟烟头泛红,淡淡的青烟升起,他回头,满地的尸骨横七竖八的堆积在空地上,打量了两眼。
“好人做到底,你们遇上鬼,也算是遭了罪,我把你们从土里刨出来,算是又遭了一回罪...”
说着,一道道红雾翻涌,掘起的土地,将那些尸骸再度咽进地里。
“这遭了瘟的世道里,这么多尸体这么放着,天知道会不会又养出一头鬼出来。”
做完这一切,扛着依旧昏迷的女人,转过身来,还是松松垮垮的姿态,对着前面的几人勾了勾手指。
“来,宰了我。”
……
“这东西还真有点意思啊。”
冯子昂将两颗漆黑的冰球在手里转着,地上两具冰凉的尸体早已经没了温度,练霓裳咿咿呀呀的声音隔着冰屋墙壁传来,此时已经入夜。
这两个长期在医院作案的小偷,用他们的性命帮冯子昂完成了实验的第一阶段,让冯子昂再度确信,自己的黑冰,对恶鬼这种东西,有着巨大的压制力,但是就和水火一般,恶鬼对他的黑冰,亦是如此,就看水能浇的灭火,还是火烧的干水了。
就像是胡芳小吃店内的那头恶鬼,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对抗他的黑冰,冯子昂怀疑,如果那恶鬼再强大一些的话,那么到时候可就不是自己笑话练霓裳,而是俩人一起逃命了。
不过自己的黑冰,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性,那就是吸纳的恶鬼之力越多,就越强大,对恶鬼的压制力越足,属实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了。
而他经过这两名并不怎么自愿的志愿者的无私奉献,也算是初步掌握了怎么‘生产’驭鬼人的手段,但这种手段,就目前看来,还是有一些弊端。
首先就得是一个人的‘生机’足够强大,七老八十气血衰败肯定是不大合适的,老人衰弱的生机,甚至不足以将恶意能量全部包裹起来,说不定在恶鬼入体的瞬间就会熄灭,所以年轻力壮者,或是生机最旺盛的少年人,才是最好的载体。
甚至,冯子昂自己实验了一番后,确定了‘生机’这东西,搞不好还就是活人对抗恶鬼最重要的一环,参考之前帮宋明镇压体内的恶鬼一事,活人是真的能依靠自己的‘生机’磨损恶鬼最根源的恶意能量的。
但是相对的,恶鬼在触发杀人规律,并且成功的顺着杀人方式杀死一个人后,恶意能量也会吞噬其生机,壮大自身,两者颇有种相生相克的感觉。
只是凡人力弱命薄,就算是身体强壮的运动员,也无法抵挡比‘生机’强出两个大段位的恶意能量,唯有机缘巧合下,才能成为驭鬼人。
其次还得这个人得有一定的意志力,恶鬼刚刚进入体内的那段时间,会给人造成巨大的痛苦,这种痛苦,有精神层面的,也有意志层面的,如果意志力不足,那想都不用想,恶鬼的本能,会直接淹没身为活人的精神意志。
这个世界上的驭鬼人会伴随着驾驭恶鬼而逐渐变成神经病,失去理智,其实就是在精神对抗上落入了下风,或者说,这个世界的驭鬼人,走的都是邪道。
就像是一朝暴富的穷人,很难守得住财富一样,陡然获取到了超凡之力的人类,也很难压制住施展超凡之力的**。
再加上恶鬼本就比活人更加‘高级’的本质,人类被恶鬼侵蚀,是非常自然的一种现象,或者说,这些现在的驭鬼人,都是一头头未来的恶鬼!
第三点就是只有冯子昂才能做到的,就是始终对恶鬼保持着压制状态,直到身为‘载体’的活人,用自己的生机消磨了恶鬼的一部分本质,不用多,一点点就足以。
人类的生机,低于恶鬼的恶鬼之力,又低于恶鬼本质的恶意能量,可就像是长期被风吹拂的山石也会风化一样,只要能够‘风化’那么一点点,也代表着这个人,打开了大门,已经走上了正确的‘驭鬼’之路。
在恶意能量‘风化’出现的那个瞬间,超凡之路便已经开启,就像宋明,他就是如此。
剩下的,就是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以水磨工夫长期以生机吞噬恶意能量,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以恶鬼反哺自身,拔升自己的生命层次,直到完全驾驭恶鬼。
最后一点,就是关于杀人规律,就像是身为活人的生存规律是吃饭喝水上厕所一样,恶鬼的杀人规律也是其‘存在’的核心之一。
在驾驭过程中,需要不断的用‘活人’的规律去抵抗‘恶鬼’的规律,此消彼长之下,‘饥饿’又‘虚弱’的恶鬼,迟早会被活人耗到油尽灯枯,彻底沦为养分,只是这种抵抗,很困难,也很反人性。
人都是好逸恶劳的,喜欢舒适与安逸,更喜欢放纵自己的**。
不然也不会有‘戒赌吧’、‘戒撸第一天’等等情况的出现,对于那些连布洛芬都戒不掉的人来说,抵抗恶鬼的‘杀人规律’实在是天方夜谭。
尤其是在顺应这种‘杀人规律’后,体内的恶鬼会反馈来明显更加强大的力量之时,这种诱惑,冯子昂觉得大部分人都是顶不住的。
实际上,如果不是大夏的超凡路径能挂机,冯子昂是真不觉得有几个超凡者可以长期对修行这种东西抱有热情和坚持。
冯子昂甚至都能想象,自己这条草创的超凡路径如果真的全面铺开,那么肯定会产生两个流派。
一个以凡人之躯硬撼恶鬼,直到完美驾驭的自律派。
另一个自然是顺应恶鬼的本能,以‘杀人规律’为核心的放纵派。
毫无疑问,自律派肯定是对的,可比起力量反馈来的更快更直接的放纵派,自律派进境显得缓慢太多了,颇有点正道堂皇但需勤奋苦修,魔道癫狂但进步神速的味道。
最终结果也和故事话本里一样,魔道被功法反噬,恶鬼复苏....听起来就像是正义战胜邪恶的故事话本一样。
不过,超凡就是超凡。
哪怕这条超凡之路再难走,只要它能够带来凌驾于同类之上的‘强大’,就总有人源源不断的投身其中,将之不断改进,不断壮大。
而这,就是冯子昂打造出来,和此世界的驭鬼人们截然不同,但又绝对符合‘超凡之路’定义的‘新驭鬼人’。
他将两颗冰球丢起来,听着清脆的碰撞声,嘿嘿一笑:“我这也算是开拓出了一条超凡路径了吧?称宗做祖?”
“冯工!”练霓裳的声音传来。
“咋?”冯子昂从冰屋里伸出头,风雪里的少女,高高举着自己的手,那只原本由雪花堆砌的手掌,此时已经彻底恢复了血肉的模样。
五指纤细修长,肌肤赛雪欺霜。
“我好啦!”她手指活动间,细碎的飞雪缭绕于指尖,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精灵一样。
“很好。”冯子昂点点头:“这里的话学会了么?”
“....”练霓裳脸上的喜悦一滞,干咳一声,以晋国通用语道:“已经差不多了,大部分词汇都记住了,用起来虽然要过一道脑子,但基本交流肯定没问题了。”
“听起来还像是那么回事。”冯子昂听不出什么问题,毕竟他也不是晋国本地人,转而道:“歌呢?”
“也翻译好啦,我把好几首歌都翻译过来了,都是传唱度高的,还都是拿过销冠的曲子,这里的人肯定也爱听,就是乐器得好好找一下,练一练。”练霓裳嘻嘻一笑,凑了过来:“要我给您演练一下吗?”
“那就行。”冯子昂一把拍在寒冰上,整栋冰屋开始瓦解,漆黑的寒冰一片片剥落,再度归返为超凡能量,汇入冯子昂体内。
停了两天的越野车再度轰鸣起来。
“喂?”冯子昂单手按在方向盘上,操控着车下的冰板快速在雪原上滑动,拨通了电话。
“老大!是我!”
“安排飞机,我们回去!”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