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禁笑令之杨戬反骨仔 第21章 万劫归尘

金乌陨落，三十三重天陷入永夜。哪吒脚踏黑莲坐镇妖庭，十二品灭世莲台悬于头顶，每片莲瓣都裹着个被魔化的天神元神。杨戬的银甲染成玄色，手持混沌钟残片立于阶下，天眼被魔气侵蚀成血红：“陛下，南天门已破，玉帝的元神封在弑神枪尖。”

哪吒指尖轻弹，枪尖挑着玉帝的残魂掷入炼妖壶：“赏你了。”壶中突然传出瑶姬的尖叫，残魂与玉帝相融，凝成颗跳动的魔心：“戬儿，你终究选了这条路……”

二十四诸天的碎片化作三千镜渊，每面镜中都有个白衣杨戬在厮杀。现世杨戬斩破镜面，收集散落的善念残片——

灌江口的杨戬递来三尖两刃刀：“护住他的莲心。”

昆仑雪原的杨戬交出天眼：“莫让混沌蒙了清明。”

梅山草庐的杨戬捧出酒坛：“这是你欠他的拜师酒。”

善念汇聚成星河，却在注入混沌钟时被魔气污染。钟灵童子突然暴走，咬住杨戬脖颈：“你才是最大的劫！”

定海神针轰然炸裂，瑶姬的残魂持枪破海而出。弑神枪尖的盘古心血映出往昔：鸿钧将婴儿哪吒交给她时，掌心暗藏弑神咒印。

“戬儿，让开！”瑶姬的枪风扫平东海，哪吒额间莲纹裂开，绽出朵血色菩提。枪尖刺入菩提的刹那，二十四诸天同时响起梵音——

每个世界的哪吒都在诵经，魔气与佛光在莲台上厮杀，混天绫碎成三千袈裟！

鸿钧的混沌本体显形，竟是条衔尾巨蛇。蛇身缠绕着开天斧痕，每一片蛇鳞都是个量劫轮回：“哪吒，你本是本座第七次量劫所种的因！”

杨戬的善念突然聚成金桥，桥那头站着少年鸿钧。他手中的弑神枪雏形滴着瑶姬的血：“师父，这第七劫的果子，可还香甜？”

哪吒的魔躯突然崩解，莲心滚出颗青莲子——正是鸿钧在混沌初开时塞入盘古斧痕的劫种！

菩提树在魔焰中疯长，根系穿透三十三重天。哪吒的残魂坐在树梢，脚下踩着鸿钧的蛇首：“老东西，你算尽一切，可算到小爷敢烧了这因果树？”

三昧真火顺着根系蔓延，每个被焚毁的时空都传出惨嚎——

封神台的姜子牙在火中大笑：“痛快！”

昆仑山的元始天尊化为灰烬：“终究逃不过……”

妖庭的魔化哪吒掷出弑神枪：“这一局，算你赢！”

混沌青莲在灰烬中重生，二十四品莲台托起个婴孩。杨戬剖开胸膛，将善念凝成的心头血滴入莲心：“这次，换我替你承劫。”

鸿钧的蛇尾突然卷住莲茎：“痴儿！此莲开时，便是新劫……”

话音未落，莲台突然绽放，花蕊中蹦出个三头八臂的哪吒——

一头怒目如金刚，一头悲悯似菩萨，最后一头嬉笑怒骂：“老贼，小爷这新造型如何？”

哪吒的三颗头颅悬浮于莲台之上，脑后分别悬着日轮、月魄与混沌星图。怒目金刚头手持降魔杵砸向妖庭，杵风扫过之处，南天门的金砖崩裂，琉璃瓦化作齑粉；慈悲菩萨头低诵《地藏经》，经文所过处，被魔化的天兵元神如雪消融；嬉笑头颅叼着根狗尾巴草，跷腿坐在云端，混天绫卷着月宫当绣球抛耍。

“左手跟右手打架，倒也有趣！”嬉笑头突然拽住菩萨头的璎珞，将经文书卷塞进金刚头的鼻孔。金刚头暴怒，降魔杵横扫间误击灵山，如来金身被砸出个豁口，惊得十八罗汉集体还俗。

杨戬的傀儡身躯立在妖庭玉阶下，银甲缝隙爬满鸿钧的咒文蜈蚣。他机械地抬起三尖两刃刀，刀尖却始终偏离哪吒心口三寸——那是善念残存的本能在挣扎。

弑神枪突然暴起，枪身裂开三千张利齿，咬住哪吒的腕骨不放。枪缨化作九头妖蛇，嘶吼着：“杨戬的脊骨铸我枪杆，瑶姬的心血淬我枪锋——你凭什么使唤老子？！”

哪吒的三颗头同时呕出黑血，血珠落地凝成个迷你杨戬。那小人儿蹦跳着爬上枪杆，对着九头蛇一顿老拳：“小泥鳅，当年抽你筋时忘了疼？”弑神枪突然哀鸣，枪尖迸发盘古真血，将哪吒的三头同时钉在莲台上！

鸿钧的残魂从枪身渗出，化作个鹤发童颜的老道，手中拂尘竟是杨戬的天眼所化：“好徒孙，师祖教你最后一课——弑神者，终为神弑！”

下界，长安城的残垣断壁间，王二领着幸存的百姓垒土为炉。他们熔炼神仙金身为犁头，扯下雷公的披风当帆布，用哪吒庙的碎瓦研成墨，在龟甲上刻写《无神历书》。

“第二百八十日，天狗食月。”独臂铁匠敲打着一柄断剑，剑身映出妖庭战火，“昨夜流星雨，疑似三太子泣血。”

突然，焦土中钻出株嫩芽，芽尖托着颗青莲子。卖花女阿萝捡起莲子塞进口袋，哼着童谣继续拾荒。她身后的焦土上，千万株青莲破土而出，花蕊中坐着拇指大小的哪吒泥偶。

杨戬的傀儡身躯突然震颤，咒文蜈蚣纷纷爆裂。他反手将三尖两刃刀捅进自己胸膛，掏出血淋淋的机械心脏——那心竟是混沌钟所化！

“咚——”

钟鸣响彻三十三重天，被囚在钟内的善念如洪流倾泻。妖庭的琉璃地面映出往昔：少年杨戬在桃山偷埋酒坛，坛底刻着“哪吒成年礼”；司法天神私改生死簿，将哪吒的命格与自己的天眼相连；归墟血战时，他悄悄将半缕元神附在弑神枪上……

“戬儿，你这闷葫芦……”莲台上的哪吒突然落泪，金刚头的降魔杵软化成长命锁，菩萨头的佛珠串成拨浪鼓，嬉笑头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轻插在杨戬鬓间。

鸿钧的拂尘突然自燃，火势顺着因果线烧回混沌初开时。哪吒的三头重新融合，脚下莲台绽放二十四品，每片花瓣都映着量劫轮回的画面。

“老东西，且看这最后一劫！”哪吒扯断弑神枪，枪杆中掉出截焦黑的脊骨——正是杨戬当年在桃山自囚时，为镇心魔而抽出的仙骨！

骨片触地的刹那，焦土上的青莲同时怒放。阿萝口袋里的莲子破袋而出，长成擎天巨树，树冠托起新生的日月。凡人踩着莲叶登上树梢，用雷劫余烬在叶片刻下《无神宪章》。

混沌钟在烈焰中崩解，鸿钧的残魂被吸入树心。哪吒拽着杨戬跃入树洞，见鸿钧正与少年自己对弈。棋盘上的白子皆是他培养的弑神者：罗睺、蚩尤、通天……黑子却是历代应劫人：盘古、女娲、杨戬……

“师父，这局您输了。”少年鸿钧突然掀翻棋盘，棋子化作星尘融入青莲，“第七劫的变数，您终究没算到。”

老鸿钧的虚影在苦笑中消散，最后一缕神魂凝成露珠，滴在阿萝种下的青莲上。

三百年后，无神历第一千个除夕。王二的重孙举着荷叶灯跑过青石巷，灯上画着三头八臂的模糊神像。茶楼说书人敲响醒木：

“且说那日，弑神枪碎，青莲开。司法天神舍了金身，将混沌钟嵌入地脉；三太子**元神，灰烬育出这万顷莲海……”

窗外忽然飘雪，雪片间夹杂着莲瓣。酒肆醉汉指着天际惊呼：“快看！那云像不像两个神仙打架？”

众人哄笑，谁也没注意柜台上的酒坛微微晃动——坛底沉着一颗青莲子，正发出微不可察的嫩芽。

二十四诸天外，混沌青莲的残根悄然游弋。莲心蜷缩着个婴孩，左手抓着半截弑神枪头，右脚踝系着褪色的混天绫。远处，银甲残片凝成颗流星，永恒地环绕莲台旋转。

卖花女阿萝的坟前，那株最初的青莲突然凋谢，花心滚出个泥偶。偶身刻着歪扭的字迹：“陈塘关李哪吒，到此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