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顾 第21章 过往

十二年前的时候，八岁的苏锦云在幽冥山遇到了十岁的纱音，两人在山中度过了整整两个月，但是这两月也让两人结下了浓厚的感情。

当初在纱音回答为什么要做苏锦云朋友的时候，苏锦云还一脸不相信的望着自己，楞了几秒后说出了到现在纱音都想揍她的话。

“魔族圣女脑子这么不好吗？”

“你说什么！？不要以为你是楚卿染的人就可以对魔族口出狂言，你现在可是在我魔族的地盘上，小心我让你再也回不去。”

本来是一腔热血的纱音直接被苏锦云看智障的眼神和冷漠的话语给怼的差点暴走，看着个不大，这嘴也太毒了。

“难道不是吗？就因为我说出了我心里的事情，你连真假都不知道就觉得我是可以做朋友家伙，就不怕我背后捅刀吗？”

苏锦云顿住转头望着纱音稚嫩的眼眸，情绪冷淡的解释着，漆黑的眼里是黑洞似的平静。

纱音直接被苏锦云这灵魂质问给问住了，在魔界长大的她交朋友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只是觉得这人可以交往就去接触了，哪有苏锦云说的这么复杂。

看到面前人的呆愣，苏锦云并未再说什么，只是接着转头继续朝山中深处走去，完全没有要等纱音的意思。

等苏锦云已经走到背影快要消失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被一股大力搂住脖子，差点没站稳往前摔去。

斜眼冷视着搂着自己脖子的纱音，眼神询问她这是干嘛。

纱音无视掉苏锦云刀子一样的眼神，年幼清澈的双眼跟苏锦云对视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交朋友看的就是投缘，我跟你投缘就跟你成朋友，作为魔族圣女交个朋友还要畏畏缩缩那不就是跟你们修仙界一样了吗。”

纱音稚嫩但是认真的眼神让跟她对视的苏锦云没坚持的了多久就移开了目光，颇为不自然的扒拉下搂住自己的一只胳膊，垂眼望着别处，语气有些不自然小声道

“跟我做朋友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本就凑的很近的纱音自是听到了自己这个刚交的朋友小声嘀咕说的话，歪头盯着苏锦云白皙的脸庞一会，笑容灿烂的说道

“我可不怕，我觉得你其实是个很孤单的人，会喜欢我这个朋友的。”

就这样在两人的聊天中，苏锦云她们在天黑之前终于到达幽冥山深处的梵天洞。

望着天边的晚霞，苏锦云随便就找了颗洞府外的大树下歇息生火，同行的纱音则是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些魔兽的肉，拿在火上烤的滋滋冒油。

“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你这种性格是怎么来的，按照修仙界那种老古板的教育应该教不出这种过于····嗯··怎么说···就是···”

“过于现实还是黑暗？”

苏锦云眼眸盯着篝火发着呆，语气毫无波澜的回答道，就跟被问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差不多吧。”纱音翻动着烤架上的兽肉，拿着匕首这戳戳那戳戳期待的望着架子上的烤肉，但是心思还是被苏锦云的回答勾引走了，心里忍不住吐槽这是一个八岁小孩说出来的，她不会是糊弄自己的吧，怎么看这气质也是跟魔族比较相配。

“怎么看你的眼神好像在怀疑我。”噼里啪啦烤肉烤好的声音在两人面前炸开，苏锦云不紧不慢的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了块肉放进嘴里嚼着，末了还从腰间的锦囊里取出一坛酒，拿起喝了起来。

这系列的操作看懵了刚把烤肉放进嘴里的纱音，都忘了嚼直接咽了下去。

“怎么？”发觉对面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苏锦云咽下嘴里的酒，略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只是····”纱音盯着苏锦云拿着酒壶的左手，咽了咽口水，惊疑发问“现在当楚卿染的徒弟要会喝酒了吗？”

面对纱音的震惊，苏锦云倒是看了下手里拿着的酒，不在意的抬了下手腕，云淡风轻解释

“那倒没有，这只是属于我的个人爱好罢了，要一起吗？”说罢。苏锦云就又从锦囊里取出一坛酒递给纱音，还颇为好心情的介绍说这些酒都是自己师尊亲自给她酿的，着重强调了亲自二字。

这不介绍还好，这一介绍让本就心情有点难以言喻的纱音开始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楚卿染的人。

不过本着吃人嘴短的特性，纱音也没有开口问，而是拿起酒壶喝了一口，这一口也直接打开了纱音的新世界。

入口是淡淡的桂花香，没有其他就入口的辛辣和呛人，回味是轻微的甘甜，但是其中却也掺杂了些许檀香的清香，如果说自己十岁之前在魔界喝的酒是狠辣够劲的，那这次喝的酒就是如同山间泉水一样的温和，但是酒终归是酒，在你一口我一口的畅饮中，两人始终开始有点醉了。

这也因此开始让纱音打开了话匣子，一个接着一个问题投向坐在自己对面苏锦云。

“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楚卿染啊，先不说他是当今修仙界的第一天师，就说你俩的年龄也差了很多吧，据我所知他的修为已经快到渡劫期了，起码比你年长几千岁了。”

对比纱音小醉后说话速度的缓慢，苏锦云眼睛只是横瞟了一下纱音，便语速正常的反问到

“年龄很重要吗？我喜欢的只是他，不是他的地位也不是他的修为，我喜欢的是····”说着苏锦云还停顿了片刻，才语气一改先前的冷漠，神态柔和的接着道“是他在我坠入地狱时伸向我的手和身上至始至终的温柔。”

本就喝了酒大脑有些呆木的纱音，突然看到苏锦云的变脸，也反应过来这家伙是认真的，在诉说对楚卿染的感情上，她没说过一句谎话。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楚卿染呢，难道只是因为他收你做弟子吗？”

这下轮到苏锦云不说话了，只是一直低着头喝着手里的酒吃着火架上的烤肉，久到纱音都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一直沉默的人才哑着声音开口道

“你见识过人性的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