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祁力凡转身离去、轻轻合上办公室门的那一刻,王宁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如炬,直直地望向坐在一旁的市长李娟。
他微微眯起眼睛,神情严肃,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道:“李市长,事不宜迟,你马上通知吴德给我滚过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另外,你以市政府的名义让他去市政府,必要的话可以……”
听完这话,李娟不敢有丝毫怠慢,她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点头应道:“好的,书记。您放心,我这就去办。”
说罢,她快步走出办公室,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事情的紧迫。
在座的谁都知道,这里面要是没有吴德的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王宁将视线转向市委组织部长张淮,眉头微皱,语气带着几分不满:“李行知呢?他人现在在哪里?叫他赶紧滚到市委来见我!”
张淮心头一紧,赶忙回答道:“书记,我这就联系他……”还没等张淮把话说完,王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接着,王宁扫视了一眼眼前的众人,然后摆了摆手,略显疲惫地说道:“行了,你们都各自去忙吧。”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向王宁道别,随后鱼贯而出,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王宁并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离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其中一根,熟练地放在嘴边,用火机点燃。
随着火苗跳跃,一缕青烟袅袅升起,王宁深吸一口,烟雾在肺腑间回荡,他紧皱着眉头,似乎心中正思索着诸多烦心事。
而此时此刻,在距离市区不远的武清县,一座豪华的庄园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宽敞明亮的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精致的红木长桌,上首位置端坐着一位气质儒雅、风度翩翩的中年人。他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西装,面容英俊,眼神深邃,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贵气质。
在中年人的下首,则整齐地坐着四五个身穿正装的人,他们或低头沉思,或交头接耳,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这时,那个头发稀疏、一脸谄媚模样的中年人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上首的中年人,轻声说道:“县长,据可靠消息,那李行知现在已经像只丧家犬一样灰溜溜地返回市里去了。”
“啊。”
听到这话后,原本稳坐于上首位置的县长吴德瞬间像屁股下面装了弹簧一般,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满脸惊慌失措之色,声音颤抖地问道:“你确定吗?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啊!”
那人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语气笃定地回答道:“确定无疑,县长,我敢打包票,这份精心准备的礼物,那李行知肯定会喜欢得不得了呢!”
吴德听后,气得脸色发青,额头青筋暴起,他怒不可遏地大步向前冲去,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那个人身上。
口中还大骂道:“废物!简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能搞砸成这样!”
被踹倒在地的人一脸惊恐和委屈,想要开口辩解几句,但看到吴德那狰狞扭曲的面容以及如喷火般的眼神,只能结结巴巴地发出几个音节:“你......你......”
而吴德则愤怒地伸出食指,直直地指着对方,胸膛剧烈起伏着,由于过度气愤,竟然一时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其他人目睹这一幕,纷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他们面面相觑之后,不约而同地将头转向一边,假装没有看见刚才发生的一切。
然而,正当吴德还想继续上前再补上几脚以泄心头之恨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毫无征兆地被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只见吴德的秘书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快步走了进来。
吴德一见到自己的秘书如此失态,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眉头紧蹙,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如此慌里慌张的?没点规矩!”
秘书顾不上喘口气,心急火燎地赶紧向吴德汇报:“县长,不好了!市政府那边打来电话,说是要您立刻马上去一趟,有紧急事务需要当面处理。”
吴德闻言,只觉得双腿一阵发软,差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他心里非常清楚,市政府这个时候召唤自己前去究竟所为何事。
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他吴德,今年已经53 岁了,自担任县长一职至今已有三年有余。
原本,当县委书记调离之时,众人皆以为这一职位非他莫属,毕竟,论资历、经验以及工作能力,吴德都堪称佼佼者。
然而,正所谓世事难料,就在大家都认为大局已定之际,竟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要知道,对于已过知天命之年的吴德来说,如果再等待一个任期,那么届时他所能选择的去处恐怕只有人大或者政协这类相对清闲的部门了,这样的结果无疑令他心有不甘。
眼看着公示已经发布,一切已成定局,毫无转圜余地。
愤怒与失落交织在一起,使得吴德心中燃起了一股熊熊怒火。
既然无法坐上那梦寐以求的宝座,那他也要给新上任之人制造一些麻烦,哪怕只是稍稍恶心对方一下也好。
思及此处,吴德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电话,叫来了自己的嫡系——永平镇的镇长郝龙,并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吩咐他务必办好此事。
本以为万无一失,可谁曾想,那位李行知的新任县委书记竟然毫不买账,甚至连面都不露,直接就坐车返回市里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吴德气得脸色发青,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或许一开始就不该采取这种极端手段。
然而,此时后悔已晚,他无奈地站起身来,步履沉重地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