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刀尊 第38章 天竹峰内·醉里藏锋

归寂宗的云阶在脚下退成细银线时，唐天与吴德终于看清天竹峰的真容——九座倒悬山峰中，唯有它像根被啃剩的竹节，歪斜地插在云海深处。峰腰处的竹屋东倒西歪，灵田被杂草淹没，唯有中央的断刀台泛着青金微光，如同破衫上的一枚旧玉扣。

“少家主，您看那！”吴德的千机锁指着山门前的石碑，上面“裂空别院”四字已风化剥落，露出底下的“乱局刀门”古字，“当年裂空祖师首徒被逐，竟在这穷乡僻壤创了天竹峰。”

一、破峰初遇·醉翁之意

断刀台前的竹椅上，竹裂子正抱着酒坛咕嘟咕嘟灌酒，瘸腿老猿蹲在脚边，尾巴卷着半块发霉的炊饼。听见脚步声，老者打了个酒嗝，浑浊的眼睛在吴德袖中千机锁上一扫：“两个小友，可带了灵晶换酒？老夫这儿的裂空竹酿，可是用问心湖底的裂隙水酿制。”

吴德立刻摸出从秘境顺来的血河晶：“前辈，换您三坛酒如何？”

竹裂子的眼睛突然发亮，酒坛“当啷”落地：“小友倒是识货！”他打了个响指，老猿立刻抱着三坛酒窜过来，却在递酒时顺走吴德腰间的神血宗腰牌，“老夫天竹峰规矩：入门先交‘酒资’，否则别想见识断刀台的秘密。”

唐天的断刃刀轻颤，刀胎与断刀台的“灭”字残纹共鸣，竟看见竹裂子年轻时的模样——那时他腰悬九节竹刀，在裂空刀修座下斩落神庭三使，如今却醉眼朦胧，道袍补丁上还沾着酒渍。

“前辈，天竹峰为何如此破败？”唐天抱刀行礼。

竹裂子突然喷出一口酒雾，酒雾竟在半空凝成裂空刀修的虚影：“归寂宗九峰，道无峰掌规整天纹，凌霄峰执裂空剑统，唯有老夫的天竹峰，专修‘乱局之道’——破规破局，自然为正统所不容。”他踢了踢歪倒的竹屋，“不过破破烂烂才好藏事，比如这断刀台的裂空锚点，神庭找了三百年都没摸着。”

二、乱局弟子·醉生梦死

天竹峰的“弟子居”不过是三间漏雨的竹棚，除了唐天二人，竟只有三个弟子：老酒头负责酿制裂空竹酿，机关师阿木整天鼓捣破阵盘，还有个叫小蝉的女弟子，抱着只断尾狐，专管峰内杂务。

“新来的呀？”老酒头用沾着酒糟的手递过酒坛，“峰主去年把凌霄峰的赌坊赢垮了，现在归寂宗没人敢跟他赌，只能骗咱们弟子的灵晶。”

话音未落，竹裂子的声音从断刀台飘来：“老酒头，你又在编排老夫！今晚赌局，你那坛三十年陈酿，老夫要定了！”

吴德的独眼立刻发亮，跟着唐天走进断刀台，只见台中央的石匣开着，九片断刀鞘碎片泛着微光，每片都刻着不同的刀痕。竹裂子正用酒坛当算盘，在石桌上划着赌局阵图：“小友们，敢不敢赌一场？赌资嘛——”他指向石匣，“若是赢了，老夫便让你们看裂空祖师的‘乱局九斩’。”

三、赌局惊魂·醉斩神血

赌局设在峰腰的“乱心崖”，竹裂子用裂空竹酿在崖边画阵，竟引动问心湖的裂隙碎片，在半空显形出神血傀儡。“赌的是斩傀儡，三息内斩得最多者胜。”老者打了个酒嗝，“不过老夫要先赊你们一坛酒，算作赌资。”

吴德的千机锁率先发动，锁身化作九道细刃，斩向傀儡的灵脉节点。竹裂子却醉眼一睁，酒坛突然爆发出青金刀气，竟将傀儡炼化为酒雾，反哺给断刃刀：“小友的诡道不错，却不知神血需用混沌逆锻。”

唐天的断刃刀斩出“生灭斩”，刀刃与断刀鞘碎片共鸣，每道刀气都带着竹裂子的乱局道纹，竟让傀儡的神血印记显形为可偷取的灵晶。吴德趁机甩出千机傀儡，伪装成竹裂子的模样，顺走傀儡核心的神血晶核：“前辈，吴某这招‘偷天换日’，可算作弊？”

竹裂子大笑，瘸腿一蹬，老猿突然扑向吴德的千机囊：“作弊？老夫当年在灵界赌坊，能用千机锁偷了庄家的护山大阵！”他忽然正色，酒坛重重顿地，“不过你们记住，乱局之道，不在诡诈，在破局——就像这裂空锚点，神庭以为是破绽，却不知是老夫给他们挖的坟。”

四、醉翁之威·裂空残韵

深夜，唐天在断刀台研究碎片，竹裂子突然踉跄着撞进来，酒气中带着浓重的神血味：“小友，神庭的血河影卫摸上峰了，帮老夫守住断刀台，赢了赌坊的灵晶分你一半。”

山门外，五道血光撕裂云雾，为首的影卫甲胄上刻着九滴血爪印记——血河十二使排名第九的“血雾使”。竹裂子突然酒醒，瘸腿轻点地面，断刀台的九片碎片腾空而起，在他周身形成乱局刀阵：“当年裂空师兄斩我左臂，却教我用断刀台的乱局道纹，炼就这招‘醉里斩神’！”

酒坛在手中化作九节竹刀，每一刀都带着裂空刀修的残韵，竟将血雾使的神血雾炼化为竹酿。吴德趁机顺走对方的传讯符，却发现密令上写着“天竹峰藏有裂空锚点，月蚀之夜务必摧毁”。

“老东西，你竟还留着裂空刀意！”血雾使的声音带着惊恐。

竹裂子抹了把嘴角的酒渍：“神庭以为老夫醉了？错了！这三百年，老夫醉生梦死，只为等一个能逆锻神血的刀修——”他望向唐天，断刃刀上的碎片正在共鸣，“如今你们来了，天竹峰的乱局之道，该重见天日了。”

五、破落藏锋·乱局初成

接下来的日子，天竹峰的破落表象下暗潮涌动。吴德跟着老酒头学酿裂空竹酿，却在酒坛里埋入千机锁机关；唐天在断刀台领悟“乱局九斩”，每斩都带着竹裂子的醉意刀纹；就连小蝉的断尾狐，都被吴德顺来的神血晶核喂出了混沌灵气。

一日，竹裂子突然把两人叫到断刀台，石匣里的碎片已拼成完整的断刀鞘：“月蚀之夜，神庭会通过裂隙核心，将血河渊投影到苍澜山。而老夫的裂空锚点，能把投影钉死在天竹峰——”他指向断刀台中央的凹槽，“需要你们的断刃刀与混沌魔虎血脉，作为锚点的刃与鞘。”

吴德摸着千机锁上的竹纹：“前辈，吴某顺了归寂宗的传讯阵图，能让黑市的血手军通过密道支援。”

竹裂子突然掏出个布满赌债的玉简：“好！若真成了，老夫拿这玉简去凌霄峰赌坊，能换三车灵晶！”他忽然望向云海深处，明霞峰的冰光与逍遥峰的千机铃响隐约可见，“苏小友在明霞峰炼的冰魄裂空梭，吴小友改良的千机酒坛，再加上老夫的裂空锚点……神庭的血河之主，怕是要栽在咱们这破峰手里了。”

六、醉斩天命·乱局之道

月蚀前一日，天竹峰迎来归寂宗有史以来最破落的战前会议。竹裂子翘着腿坐在断刀台上，老酒头抱着酒坛，阿木调试着机关，小蝉的断尾狐趴在吴德肩头。唐天的断刃刀已与断刀鞘碎片完全共鸣，刀环上的虎纹首次显形为完整的混沌魔虎。

“记住，”竹裂子打了个长长的酒嗝，“神庭的规整天道，就像这破峰的竹屋，看着坚固，实则一推就倒。咱们要做的，就是在月蚀最暗时，用断刃刀斩开锚点，让血河渊的投影砸在苍澜山——”他指向吴德，“而你这小友，就负责在投影里顺走血河之主的骨刃命门。”

吴德立刻来了精神：“前辈放心，吴某连他的阴毛都顺了！”

竹裂子大笑，老猿突然抱着一坛新酿的裂空竹酿窜过来，酒坛上刻着刚顺来的神血宗徽记：“好！待斩了血河之主，老夫带你们去灵界赌坊，把神庭的护宗灵晶全赢过来！”

终章·破峰不颓

归寂宗的夜风穿过天竹峰的破竹篱，带着裂甲卫的刀鸣与小裂的虎吼。唐天望着断刀台上的裂空锚点，终于明白竹裂子的醉生梦死，不过是乱局之道的表象。这座最破落的峰脉，藏着裂空刀修最锋利的破局之策——以无序破有序，以破败藏锋芒。

吴德蹲在墙角，正用千机锁改造从血雾使处顺来的神血瓶，准备灌装裂空竹酿：“少家主，吴某给这酒瓶装了机关，一打开就会喷出混沌炉灰，保管神血傀儡醉成烂泥！”

竹裂子的酒嗝声从竹屋传来：“小友，留点神血瓶装老夫的三十年陈酿！”

唐天哑然失笑，断刃刀轻轻一颤，刀环上的竹纹与虎纹交相辉映。他知道，天竹峰的没落，从来都是最强的伪装。当神庭的血河之主带着规整天道压境，这座破峰里的醉老头、盗圣、刀修与混沌魔虎，终将用最荒诞的乱局之道，斩落最不可一世的神庭霸权——就像竹裂子刻在断刀台上的那句残诗：

“醉里断刀斩神血，乱局之中见真锋。”

天竹峰的竹枝在夜风中摇晃，却始终不倒。就像那些被正统视为异端的抗神者，在破落与荒诞中，藏着让整个灵界震颤的，裂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