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医师 第53章 灰烬的火焰极限

灰烬的空间已经变成了炼狱。火焰舔舐着每一寸空气，将氧气挤压得稀薄而滚烫。他的作战服早已烧焦大半，露出下面布满水泡的皮肤，那些半透明的隆起里晃动着浑浊的液体，随着呼吸不断破裂又再生。而镜像灰烬站在火海中央，毫发无伤，连发梢都没有卷曲，仿佛火焰是他的天然栖息地。

“你的火焰伤不了我。”镜像灰烬掌心跃动着白炽的火焰，那焰心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白色，“因为我就是你。”它翻转手腕，火焰随之变幻形态，时而如长鞭，时而如匕首，最后凝聚成一朵精致的玫瑰，花瓣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灰烬喘息着，喉咙里满是灼烧后的血腥味。他尝试了各种火焰形态，从恶魔岛学来的螺旋火矛，到血月组织训练出的网状火幕，甚至尝试了只在理论上存在过的超压能量火环。但镜像总能释放出更高温度的火焰，更精准的形态控制。更糟的是，镜像似乎能预测他每一个火焰操控的意图，总是在他出手前就摆好防御姿态。

“知道你的问题吗？”镜像突然逼近，火焰玫瑰在两人之间绽放，热浪扭曲了灰烬的视线，“你总是留有余地。”它伸手触碰灰烬胸前的水泡，指尖带起一缕青烟，“就像你永远不敢把火焰纹身纹在心脏位置一样。”

灰烬的拳头握紧，指甲陷入碳化的掌心。确实，他从未尝试过自己承受极限之外的火焰温度，那可能会导致神经末梢永久性坏死，让他再也感受不到火焰的脉动。在恶魔岛的毕业测试上，当陈教官要求他们点燃自己时，他是唯一一个留了后路的人，在胸前保留了一小块不被火焰覆盖的皮肤。

“不敢尝试最高温度？”镜像的火焰突然变成蓝白色，中心温度显示在灰烬的侦查镜上：2800c，已经接近他的理论极限，“害怕烧死自己？”镜像的声音突然分裂成无数回音，在燃烧的空间里回荡，“害怕知道自己的极限其实根本不存在？”

灰烬的瞳孔中倒映着那团蓝白色火焰，突然想起了加入血月组织的第一天。银月使曾对他说：“火焰操控者的宿命只有两种，被自己的火焰吞噬，或者吞噬整个世界。”当时他以为那只是夸张的修辞，现在才明白那是真实的预言。

“那就...一起燃烧吧。”灰烬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他深吸一口气，灼热的空气灼伤肺部，却带来一种奇异的清醒感。双手在胸前合十，掌心间压缩着最后一丝未受污染的氧气。

镜像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动：“等等，你不可能。。。”

灰烬猛地拉开双手，一道刺目的白光爆发，如同微型太阳在他掌心诞生。侦查镜上的温度读数疯狂飙升：3000c...3500c...4000c！这个温度已经超出了血月组织档案记载的任何火焰操控者的极限。光线太强，以至于空间里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变成了纯粹的黑白两色。

镜像的身体开始冒烟，那些完美复制的五官在高温下扭曲变形。“你...疯了...”它试图后退，但火焰已经形成一个完美的球形牢笼，“这样你的手也会...”

灰烬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已经完全碳化，露出下面赤红的肌肉组织，指骨在火光中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奇异的解脱感，仿佛终于卸下了多年的枷锁。

“我看到了...”灰烬向前迈步，碳化的脚掌在地面留下黑色印记，“你害怕的不是高温...而是失控。”随着他的前进，镜像身上的火焰纹身开始剥落，那些精心设计的图案在绝对的高温前失去了意义。

空间开始崩塌。镜面不是碎裂，而是像蜡一样融化，银色的液体滴落在地面，又被蒸发成气体。灰烬继续提升温度，5000c的读数在侦查镜上闪烁了一下就变成了乱码，仪器已经无法测量这种超出设计极限的高温。

“承认...你的...价值...”镜像最终屈服，它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影子，在强光中摇曳不定。在完全消失前，它做了件奇怪的事，向灰烬行了一个古老的火焰操控者礼节，右手抚心，左手高举，这是对真正强者的致敬。

随着镜像的消失，空间内的火焰突然全部回流，如同倒放的录像般钻回灰烬体内。他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碳化层剥落，露出下面新生的、带着火焰纹路的皮肤。那些纹路不再是装饰，而是真正流动着的火焰脉络，在他的全身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系统。

灰烬抬起新生的手，发现掌心多了一个太阳图腾，这是传说中火焰操控者达到“纯净燃烧”境界的标志。侦查镜自动修复，显示出一行他从未见过的数据：【核心温度：∞可控范围：∞】

一扇由火焰构成的门在空间中央出现，门框是两条互相缠绕的火龙。灰烬迈步向前，在踏入的瞬间回头看了一眼，在最后一块融化的镜面中，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自己：眼中跳动着永恒不灭的火焰，那是超越了镜像的、真正的灰烬。

灰烬掌心跳动的火焰已变成诡异的苍白色，周围光线呈现不自然的弯曲。当他握拳时，火焰坍缩成米粒大小的光点，却在平台留下深达寸许的灼痕。

“八千度。”他对着光点轻吹口气，十米外的石壁突然熔出贯穿孔洞，“但每次使用都会...”掀开的袖口露出焦黑的手臂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