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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史人:三千年归墟纪 第1章 血色盟誓

作者:剧漫街角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5-18 12:45:49 来源:小说旗

第一章:血色盟誓

牧野的黄昏浸在铁锈味的风里。子奚的麻履陷进泥泞,每走一步都带出暗红的浆水——那不是雨水,是渗入冻土的败军之血。他攥紧腰间悬挂的龟甲,甲片边缘已磨得发亮,这是周军大巫祝昨夜占卜用的祭器,此刻却烫得像刚从鼎腹取出。

三百乘战车的残骸在旷野上燃烧,青铜轴轊熔成赤金溪流。子奚望着那些流淌的金属,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孟津渡见过的黄河凌汛。冰层碎裂时也发出这般声响,像是天神在啃噬人间的骨头。

\"巫祝大人!\"

少年辅祭的喊声撕开裂帛般的风声。子奚转身时,看见那孩子举着的玄鸟旗正被某种无形力量腐蚀,锦缎旗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朽烂,露出内里暗青色的丝络——像极了昨夜占星时,他在龟甲裂纹中窥见的诡异纹路。

远处传来战象的哀鸣。

十头披甲的巨兽突然发狂,将背上商军掀入火海。子奚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象眼泛着翡翠般的幽光,与他在周原祭祀坑里见过的青铜鸮尊如出一辙。他猛地扯断颈间玉琮,温润的青玉此刻寒如玄冰,这是大巫祝临终前交付的\"地脉仪\",此刻正在掌心疯狂震颤。

\"天乙星坠!快禀武王!\"

子奚的吼声被突如其来的雷暴吞没。苍穹裂开靛紫色的缝隙,却不是闪电——那是无数青铜箭镞倒悬天际,箭簇上铭刻的饕餮纹正在苏醒,张开布满利齿的巨口。

殷无咎的祭坛筑在八百具人牲之上。

商朝大祭司的骨杖插入尸堆时,那些青紫的面容突然睁眼,两百张嘴里同时涌出混着铜锈的黑水。子奚在三十丈外都能闻到腥气,那是朝歌地窖里窖藏百年的\"醴泉\",据说能蚀穿龟甲。

\"周人,可识得此物?\"

殷无咎的声音像两片青铜器在摩擦。他掀开黼衣,露出胸膛——那里没有血肉,只有九枚旋转的玉璇玑嵌在肋骨间,构成微缩的星宿图。子奚的玉琮突然炸裂,碎片割破掌心时,他看见那些星图正在重组,变成《连山易》中从未记载的凶卦。

战场的金属开始共鸣。

断剑从尸体中拔出,甲片脱离皮绳,就连武王战车上的金轊也在颤动。所有青铜器向着祭坛飞去,在殷无咎头顶熔成沸腾的巨鼎。鼎耳处垂下的锁链捆着九颗人头,子奚认出最中间那颗——是昨日阵前自刎的商军统帅恶来,此刻他的眼皮正在跳动。

\"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殷无咎的骨杖戳入大地,子奚脚下的冻土突然塌陷。他坠入十丈深坑时,看见四壁嵌满甲骨,那些卜辞正在渗血:\"癸卯卜,帝令风隹祸\"、\"壬午贞,月有食,王不遘...\"。但最刺目的是一列新刻的文字,用周原卜骨绝不可能出现的蝌蚪文书写:

\"共工触山,天柱西倾\"

子奚的右臂被青铜液缠住时,闻到了自己血肉焦糊的味道。

殷无咎的脊椎从尸堆中拔出,化作一柄蛇形剑刺来。子奚本能地举起龟甲抵挡,甲骨却在接触剑锋的瞬间熔解,露出内层暗藏的玉版——这是周室秘传的《洛书》残片,此刻正浮现出流动的河图。

\"果然在尔等手中!\"

殷无咎的眼眶爆出青光,九枚玉璇玑脱离胸腔,在空中结成浑天仪。子裘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移位,他的视线穿透层层尸骸,看见地底深处有九头巨兽正在啃噬青铜锁链——那是相柳!本该被禹王镇压的凶神,此刻每颗头颅都戴着商军兜鍪。

剧痛从心口炸开。

殷无咎的骨指插入子奚胸膛,却没有流血。大祭司的指尖在心脏表面勾画符咒,每一笔都带出火星:\"此乃太乙救苦天尊亲授长生纹,今日以九黎血、周室魂、殷商骨为祭...\"

子奚的惨叫声与天穹的青铜鼎共鸣。他看见自己的血在虚空凝结成符,纹路与武王斩纣王时飞溅在玄钺上的血迹完全相同。殷无咎的肋骨突然刺出皮肉,将两人钉在一起,子奚的瞳孔里映出骇人景象:祭坛下的尸堆正在重组,拼合成共工氏撞断不周山的场景。

\"记住,归墟之门...\"

殷无咎的遗言被姬发的战车碾碎。武王玄钺劈下的瞬间,子奚看见大祭司的身躯化作青铜液渗入大地。那柄染血的玄钺插入他身前三尺,饕餮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将方圆十丈的血气尽数吞噬。

子奚在镐京观星台醒来时,掌心符纹正泛着青铜幽光。

窗外飘着今冬第一场雪,却带着海腥味。他踉跄着扑向铜鉴,水面映出的面容年轻如故,但发间缠着一缕青铜丝——那是殷无咎骨杖的残片,已与头皮生长在一起。

\"大人!太卜请您...\"

辅祭的惊呼戛然而止。子奚转身时,少年手中的漆盘跌落,蜜浆在青砖上汇成诡异的卦象。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瞳孔变成双瞳,内侧的瞳孔泛着玉璇玑的翠色。

占星室内,太卜正在焚烧龟甲。

\"戊寅日,星孛入北斗。\"老人颤抖的手指抚过焦黑的裂纹,\"三日前牧野的煞气,正在侵蚀紫微垣。\"

子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接过龟甲的瞬间,那些裂纹突然游动起来,组成小篆字体——这本该是八百年后才有的文字:

\"商周皆刍狗,归墟吞九鼎\"

观星台下的青铜觥突然自鸣。

子奚冲入地窖时,看见这件牧野带回的酒器正在渗血。觥身的饕餮纹脱落,露出底层雕刻:那是个戴青铜面具的武士,手持的玄钺与武王那柄一模一样。而在武士脚下,九头巨兽正在冲破地脉锁链——正是他在幻境中见过的相柳!

第一次地动发生在鸡鸣时分。

子奚赤脚奔上宫墙,看见西南方的天空泛着青铜色。掌心的符纹突然灼痛,他本能地咬破手指,在墙砖上画出《洛书》中的镇煞符。血符完成的刹那,五里外的灵沼突然沸腾,跃起的鲤鱼在半空化为白骨。

\"大人!辟雍的编钟...\"

乐正的官袍沾满铜绿。当子奚赶到学宫时,悬挂的甬钟正在无风自鸣。最中央的镈钟表面浮现牧野战场图,而那些阵亡将士的面容,竟与昨日参加春祭的贵族子弟重合。

子奚的指尖触到钟面时,幻象骤现:

他看见百年后的镐京城墙爬满青铜锈,相柳的毒液腐蚀地脉;看见千年后的洛阳城头,七星灯阵映出草原萨满的狞笑;最后定格在一面青铜镜中——镜中的自己白发如雪,正将染血玄钺插入地脉裂隙。

\"当——\"

镈钟突然炸裂,碎片划破子奚的脸颊。血珠滴落在最大的铜片上,竟腐蚀出两个蝌蚪文:\"守史\"

周武王赐下玄钺那日,子奚在宗庙吐出了第一口青铜液。

\"此钺饮过纣王血,当镇国运。\"姬发的声音在穹顶回荡。子奚跪接时,发现钺柄缠着浸血的麻绳——正是牧野战场上捆缚殷无咎的祭器之绳。

当夜,子奚潜入冰窖。

九十九具商军将领的尸体陈列在此,额间皆刻共工氏图腾。他用玄钺划开恶来的胸膛,腐肉下赫然露出青铜骨骼,心腔位置嵌着半枚玉璇玑——与殷无咎身上的一模一样。

地脉仪再次震颤。

子奚追着波动来到渭水畔,看见河床裸露出青铜树根般的脉络。当他将玄钺插入河沙时,方圆十里的水面突然立起,形成巨大的水幕。幕中映出未来场景:一个戴橡胶手套的手正在刷去玄钺绿锈,而背景里的日历显示\"2023\"。

\"噗通——\"

玉琮残片从袖中滑落,水面顿时恢复平静。子奚跪在河滩剧烈呕吐,吐出的不再是胆汁,而是细小的青铜颗粒。那些颗粒在月光下自动排列,形成八个血字:

\"九鼎易位,长生为诅\"

陶罐在子奚掌中发出蜂鸣。 那些呕出的青铜颗粒正在罐底游走,如同被磁石牵引的铁屑,渐渐拼出洛邑城郭的轮廓。子奚的指尖刚触到罐沿,一阵尖锐的刺痛便从符纹窜上臂膀——他看见尚未筑起的城墙下,九条巨蟒般的黑影正啃噬着地脉锁链,每撕咬一口,罐中的青铜粒便跃起半寸。

\"大人!太卜急召!\"

宫人的呼喊撕破夜色。子奚将陶罐藏入祭袍暗袋时,发现织锦内衬已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他赤足踏过结霜的宫阶,月光在青砖上投下诡异的双影——自己的影子脖颈处,分明缠绕着一条青铜锁链。

占星室内,太卜正在用蓍草占卜。

五十根蓍草散落玉盘,却违反常理地直立如针。老人枯槁的手指抚过草茎,突然触电般缩回:\"戊戌日,地龙翻身,九宫移位...这卦象...\"

子奚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些蓍草尖端渗出暗红液体,在玉盘上蜿蜒出熟悉的蝌蚪文。他认出一个与陶罐底部相同的符号——形如巨蟒缠柱,正是昨日在恶来尸身上见过的共工氏图腾。

\"咔嚓!\"

青铜觥毫无征兆地裂成两半。酒器内壁露出密密麻麻的铭文,子奚凑近细看,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这些文字记载的竟是三百年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细节,末尾赫然标注着\"癸酉年,地脉崩\"。

太卜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痰中混着青铜碎屑。

\"自牧野归来,所有龟甲...\"老人颤抖着掀开漆盒,里面的卜骨表面爬满青绿色锈斑,\"都在显现...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文字...\"

子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抽出腰间玄钺划破掌心,将血滴在龟甲上。血液与铜锈接触的瞬间,腾起的青烟在空中凝成一副星图——紫微垣的天枢星位置,悬着一枚青铜巨眼。

第一次地动比预言早了三日。

子奚正在校勘新铸的甬钟铭文,突然听见地底传来锁链绷断的脆响。编钟架轰然倾倒的刹那,他看见钟体内壁渗出黑色黏液,那些刚刻好的\"永保天命\"铭文正在融解。

\"去灵台!\"

子奚拽着乐正狂奔时,天空呈现出诡异的青铜色。沿途的宫人像被抽去魂魄般呆立,他们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蛇形。当两人冲上观星台,眼前的景象让乐正直接瘫软在地——浑天仪的四象方位,青龙之首竟转向西方,而本该是玄武的位置空无一物。

地脉仪的震颤已达癫狂。

子奚将玄钺插入观测台的晷针孔洞,钺身突然迸发青光。光芒中浮现出洛水之滨的虚影:百丈长的青铜锁链正从河床升起,链环上刻满禹王治水时的古篆,但每道刻痕都在渗出墨绿色毒液。虚影最深处,九双猩红的蛇眼在黑暗中睁开。

\"相柳...\"子奚的符纹灼痛难当,\"原来这才是地脉震动的源头。\"

乐正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

子奚转身时,看见这个向来怯懦的乐官双目赤红,十指长出青铜利爪。乐正的喉结处凸起一枚玉璇玑,与殷无咎胸前的法器一模一样。

\"小心!\"

太卜的暴喝从台阶传来。老人掷出的蓍草钉入乐正眉心,后者躯体瞬间僵直,化作青铜雕像。子奚的玄钺劈下时,雕像碎成无数铜豆,每颗豆子表面都刻着微小的共工氏图腾。

周武王在明堂召见子奚时,腰间佩着那柄染血的玄钺。

\"巫祝可知三监之乱?\"姬发的声音带着金戈之音。子奚俯首的瞬间,瞥见武王衮服下隐约露出青铜鳞甲——那甲片的纹路,竟与相柳蛇鳞如出一辙。

地脉仪的震动突然加剧。

子奚强忍眩晕展开帛书:\"管叔鲜勾结殷商余孽,恐已触及上古禁术...\"话音未落,明堂的蟠龙柱突然渗出黑血,梁间的玄鸟彩画纷纷脱落,露出底层绘制的九头巨蛇。

姬发霍然起身,玄钺在地砖划出火星:\"三日前,洛邑筑城民夫掘出青铜人面像...\"

子奚的符纹骤然发烫。

武王接下来的话让他如坠冰窟:\"那些雕像口中,含着与卿掌纹相同的符咒。\"

暴雨在此时倾盆而下。

子奚冲出明堂时,看见雨滴在半空凝结成青铜珠。一颗铜珠砸中宫檐脊兽,那石雕的獬豸竟活了般仰天长啸。当他的指尖触到铜珠表面,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未来某个暴雨夜,自己正将玄钺插入紫禁城太和殿的地砖裂缝,而天空悬着九尊青铜鼎。

子奚星夜奔赴洛邑。

马车在官道疾驰,车辕上的铜铃无风自鸣。当洛水腥气扑面而来时,拉车的驷马突然人立而起——前方道路被青铜荆棘封死,每根尖刺上都挑着具民夫尸体。

\"退后!\"

子奚的玄钺劈开荆棘丛,断口处喷出的毒液腐蚀了车辕。他踏着焦黑的土地前行,发现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掀开,脑髓中生长出青铜菌丝。这些菌丝汇聚成溪流,直指远处的筑城工地。

祭坛废墟上,管叔鲜的巫祝正在举行血祭。

九名童男童女被铁链锁在青铜柱上,柱身雕刻的共工氏图腾正吸食他们的精血。子奚的符纹突然暴起青光,玄钺脱手飞出,在空中化作九道虚影斩断锁链。

\"何人敢坏共工大祭!\"

巫祝的面具崩裂,露出爬满青铜血管的脸。他手中的骨杖插入地面,方圆百丈的地表顿时塌陷。子奚坠入坑洞时,看见四壁嵌满蠕动的人面青铜器,那些器物的瞳孔全是玉璇玑制成。

地脉锁链的断裂声震耳欲聋。

子奚将玄钺刺入洞壁,借力跃向巫祝。兵刃相击的刹那,巫祝的骨杖突然软化,缠住子奚的脖颈——那根本不是骨杖,而是相柳的一截蛇尾!

蛇尾鳞片刮过咽喉的瞬间,子奚咬破舌尖。

混着符纹之力的血雾喷在蛇身上,青铜鳞片顿时熔解。巫祝发出惨嚎,七窍中钻出青铜菌丝,那些菌丝在空中结成浑天仪,与殷无咎的法器一模一样。

\"太乙救苦天尊急急如律令!\"

子奚掷出玄钺,钺身饕餮纹脱离刃面,化作实体巨兽咬住浑天仪。趁此间隙,他割破掌心在虚空画符,血液凝成的长生纹印上巫祝额头。

地底传来相柳的哀鸣。

巫祝的身躯迅速石化,最后时刻突然狂笑:\"你以为斩的是谁?这具肉身不过是...\"话未说完便化作青铜粉尘,随风飘向洛水方向。

子奚跪地喘息时,发现玄钺上的血迹变成了青铜色。那些血珠滚落地面,竟长出细小的青铜竹简,简上刻着未来之事:\"癸巳年,武库火,烧毁高帝斩蛇剑...\"

子奚在洛水畔清洗伤口时,水面突然静止如镜。

倒影中的自己白发苍颜,正站在龟裂的大地上仰望苍穹。九道青铜锁链从云层垂下,末端拴着支离破碎的九州版图。最骇人的是东方海面——那里升起巨大的青铜门扉,门缝中渗出黑潮,无数历史人物的残影在潮水中挣扎。

\"哗啦!\"

真实的浪涛打碎幻象。子奚猛然回头,看见上游漂来成片的青铜鱼尸。这些鱼的眼珠全是玉璇玑,鱼鳃开合间发出人语:\"...九鼎...归墟...\"

地脉仪突然飞出暗袋,悬浮在半空指向东方。子奚追着指引奔至河湾,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百丈宽的河床完全青铜化,巨大的蛇蜕半埋其中,每片蛇鳞都刻着商周铭文。

当他的指尖触到蛇蜕,时空骤然扭曲。

子奚发现自己站在未来某个考古现场,戴橡胶手套的手正刷去蛇蜕表面的淤泥。那人胸前的工牌清晰可见:\"2023年三星堆考古队\"...

子奚在幻境中惊醒时,掌心符纹已蔓延至心口。洛邑方向升起狼烟,三监之乱的战火正式燃起。而在他看不见的黄河源头,第一道地脉锁链彻底断裂,相柳的毒液正顺着水脉染黑半个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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