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沙门 第4章 庆寿寺高僧谒藩邸 燕王府夜话定乾坤

定场诗：古刹钟鸣惊夜月，藩王榻畔论兴亡。玄机暗藏星图内，且待风云起北疆。

却说姚道衍别过峨眉山，一路晓行夜宿，餐风饮露，不日已至北平地界。但见城墙巍峨，垛口林立，商贾往来如织，驼铃之声不绝于耳。道衍心下暗忖：“果是龙兴之地，气象自与他处不同。”正行间，忽见前方香烟缭绕，飞檐斗拱隐于古木之间，匾额上书“庆寿寺”三个鎏金大字，正是朝廷敕建的名刹。

道衍步入寺中，但见天王殿内，四大金刚怒目圆睁，手持法器，威风凛凛；大雄宝殿上，释迦牟尼佛端然正坐，金身璀璨，祥光四溢。住持见有高僧到访，忙迎至客堂，献上香茗。道衍饮罢，忽问：“闻说燕王礼贤下士，常来此寺？”住持闻言，神色微变，低声道：“法师有所不知，王爷确常来此，只是近日朝局动荡，轻易不见外人。”道衍抚掌而笑：“贫僧不才，略通星象，正欲为王爷解惑。”

当日黄昏，道衍沐浴更衣，怀揣青铜佛印，径往燕王府而去。王府门前，侍卫甲胄鲜明，戈戟如林。道衍上前稽首：“贫僧庆寿寺道衍，求见燕王殿下，有天机相告。”侍卫见他气宇不凡，不敢怠慢，入内禀报。少顷，门吏传出话来：“王爷有请。”

道衍随侍卫穿过三重院落，来到书房。但见室内陈设古朴，墙上挂着一幅《北征图》，案头堆满兵书战策。燕王朱棣身着便服，正在灯下翻阅文书，见道衍进来，起身相迎。道衍细看朱棣，但见他龙眉凤目，器宇轩昂，隐隐有帝王之相，心下暗喜：“果然是紫微帝星降世！”

朱棣赐座，命人上茶，开口道：“久闻法师大名，今幸得相见。不知法师所言天机，究竟为何？”道衍并不答话，取出罗盘，观天测地，又取出青铜佛印，置于案上。刹那间，佛印光芒大盛，映得满室生辉。朱棣大惊，问道：“此乃何物？”道衍答曰：“此乃迦叶尊者所传佛印，能察星象，知吉凶。贫僧夜观天象，见紫微星黯淡，而北方王气升腾，正应殿下之命。”

朱棣闻言，神色凝重：“法师莫要妄言！当今圣上正值盛年，本王身为藩王，岂敢有不臣之心？”道衍微微一笑：“殿下勿忧。贫僧并非教唆殿下谋反，而是顺应天命。昔者，成汤放桀，武王伐纣，皆因天命所归。今圣上宠信奸臣，削藩之举已失人心，此乃天道循环，非人力所能违。”

朱棣沉吟良久，道：“话虽如此，但朝廷兵强马壮，本王若起兵，胜算几何？”道衍从容答道：“殿下勿虑。贫僧观星象，见殿下有百灵相助，更有此佛印护佑，何愁大事不成？且天下百姓苦苛政久矣，若殿下高举义旗，必能一呼百应。”

二人谈至深夜，从天文地理谈到兵法谋略，从朝廷局势谈到百姓疾苦。道衍引经据典，纵横捭阖；朱棣频频点头，深以为然。临别时，道衍道：“贫僧愿效犬马之劳，辅佐殿下成就大业。”朱棣大喜，执其手道：“得法师相助，如鱼得水！”

自此，道衍住持庆寿寺，实则成为燕王府的座上宾。每日夜深人静，便潜入王府，与朱棣密谈。他暗中招募能人异士，训练死士，打造兵器，为起兵做准备。而朝廷那边，建文帝在齐泰、黄子澄的怂恿下，加紧削藩，周王、代王、齐王等先后被废。北平城内，气氛愈发紧张，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变，正在暗中酝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