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沙门 第30章 金陵城万鬼叩阙 双教寺三圣分辉

定场诗：金陵王气正葱茏，忽有阴云锁九重。截教幡招千鬼哭，修罗火映百神容。慈航瓶洒无根水，多宝塔开有相宗。莫道人间多劫数，心灯长照万魔慵。

话说朱棣登基半载，双教寺香火日盛，忽有黑云自北俱芦洲翻涌南下，笼罩金陵城。护城河井水尽赤，万千鬼卒踏水而来，为首者身披龙鳞甲，手持 “幽冥帝王旗”，旗面竟绣着朱允炆的生辰八字 —— 正是修罗族借其未断的帝王执念，炼出 “替身鬼帝”。

道衍和尚在双教寺中忽觉琉璃佛灯爆响，灯芯竟裂成三瓣，映出奉天殿上朱棣被鬼气缠身的虚影。“不好！” 他急唤慧明，“修罗族以‘借尸还魂’之术，让朱允炆的替身鬼帝冲击人皇气运！” 话音未落，多宝如来与三大士已踏莲而至，观音大士玉净瓶中杨柳枝直指北方：“老身感应到，鬼帝身上有截教‘六甲秘幡’气息，必是余元老怪的手笔！”

金陵街头，鬼卒所过之处草木皆枯，百姓抱头鼠窜。慧明手握 “截佛同源” 舍利，见舍利中金蛟剪虚影正与旗上赤莲纹相斗，剪柄太极图突然显出道安真人的警示：“此幡乃当年万仙阵余孽所炼，需以阐截二教本源破之！” 他心念一动，舍利竟分化为金蛟剪与金箍棒双影，一金一土两道灵光绞碎鬼卒。

“慧明小心！” 多宝如来忽然急喝。鬼帝手中幽冥帝王旗一展，竟现出截教十天君的虚影，布下 “地水火风” 四象阵。慧明只觉周身忽热忽冷，金蛟剪与金箍棒虚影竟被阵中浊气压制。文殊菩萨青狮法相扑入阵中，狮吼震碎 “地阵”；普贤菩萨六牙白象踏破 “水阵”，象牙上金刚杵与截教方天画戟相撞，溅出的火星中竟显当年封神台场景。

奉天殿内，朱棣扶着龙案喘息，眼前幻象丛生：靖难之役中战死的将士皆化为鬼卒，举着 “朱允炆正统” 的旗号逼宫。道衍祭起琉璃佛灯，灯中三世佛影显化：过去佛燃灯古佛指尖点向鬼帝眉心，现出朱允炆在普陀山修行时的清修场景；现在佛如来佛祖垂下金莲网，罩住即将附身在朱棣身上的鬼气；未来佛弥勒佛展开布袋，将 “六甲秘幡” 的咒文吸入其中。

“道衍！” 鬼帝发出修罗大君的桀笑，“你以为困住替身便能万事大吉？真正的杀招 ——” 话未说完，双教寺方向突然传来巨响，十八座罗汉像竟被血光染成赤莲座，正是修罗族趁乱在寺中布下 “血祭罗汉阵”，妄图吸干人间信仰之力。多宝如来脸色凝重：“此阵若成，双教寺的‘三教同源’根基必毁！”

慧明见金蛟剪与金箍棒在阵中难以相容，忽然想起悲愿菩萨的 “悲智双运”，将舍利往空中一抛，双影竟化作 “截教太极图” 与 “佛门八宝” 交融的光轮。光轮过处，罗汉像恢复金身，血祭阵中露出余元的残影 —— 他正持着截教 “化血神刀”，欲斩双教寺的地脉灵根。

“余元老鬼，你身为截教弟子，为何助修罗族毁我截教根基？” 慧明怒喝。余元虚影冷笑：“截教已亡，唯有借修罗业火才能重塑碧游宫！” 说罢，神刀斩出，竟引动北俱芦洲残留的血河之力。多宝如来祭起十二品金莲，莲瓣化作多宝塔的塔身，每一层都刻着截教弟子的名讳：“余元，你看这塔中万佛，哪个不是截教出身？所谓截教，从未消亡，只是换了个度人的法子。”

余元虚影望着塔中自己当年在碧游宫听道的场景，神刀 “当啷” 落地。慧明趁机以金蛟剪精魄引动双教寺的戊土灵脉，金色巨龙从地底冲出，龙身缠绕血祭阵，将赤莲纹尽数焚尽。鬼帝见阵破，化作黑烟欲遁，观音大士玉净瓶一收，将其收入瓶中净化。

尘埃落定，朱棣在道衍陪同下踏入双教寺，见十八罗汉像前跪着朱允炆的真身 —— 他不知何时从普陀山赶来，正以指尖血擦拭佛像上的血污。“皇侄……” 朱棣欲言又止。朱允炆抬头，眼中已无戾气：“陛下勿忧，贫僧已悟，所谓‘正统’不过是镜花水月。双教寺的香火，才是众生真正的归处。”

多宝如来合十叹道：“善哉！当年截教重‘有’，故设万仙阵；佛门重‘空’，故建雷音寺。如今双教寺中，有教无类与众生平等并存，正是三教合流的应证。” 说着望向慧明手中的舍利，此时舍利已化作 “截佛同源印”，印面刻着太极图与八宝纹，中间正是 “众生” 二字。

是夜，慧明在寺中禅房打坐，忽见舍利中浮现出未来景象：东海定海神针与金蛟剪共舞，北俱芦洲血河化莲，就连幽冥鬼域也亮起了盏盏心灯。他忽然明白，所谓佛魔博弈，从来不是圣佛降魔，而是让每个众生在劫火中看见自己心中的灯。

“小师父，” 朱允炆推门而入，手中捧着新刻的《截佛合流经》，“贫僧在经中读到，截教的‘一气化三清’与佛门的‘三身四智’本是一理。当年云霄娘娘若能早悟，何至困于归藏阵？” 慧明微笑：“所以现在的截教，该是‘有教无类’而不执类，佛门‘普度众生’而不度众生 —— 全在众生自己愿不愿意放下执念。”

话音未落，琉璃佛灯突然发出七彩光芒，灯芯竟凝成 “封神榜” 与 “大藏经” 的合璧之形。道衍和尚站在门外，听着屋内两位弟子的论道，忽然想起在大雪山初见慧明时的情景。那时的小沙弥，如今已能以金蛟剪的锋芒，剪开众生心中的迷障。

“师父，” 慧明开门见礼，“金陵城的危机虽解，但修罗族的业火未灭，阐截二教的余孽仍在。” 道衍点头，望向寺外渐亮的天空：“是啊，只要人间还有执念，便有魔障。但你看 ——” 他指着双教寺前百姓供奉的长明灯，“哪怕只有一盏灯亮着，便是人间不灭的希望。”

慧明望向灯海，忽然觉得手中的 “截佛同源印” 温热如心。他知道，下一场劫数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但无论面对怎样的魔障，只要众生心中的清明不灭，金蛟剪的光芒便不会熄灭，琉璃佛灯的火焰便会永远燃烧。

欲知东海龙族又生何种变故，慧明如何以 “截佛同源印” 化解新劫，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