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沙门 第11章 琉璃灯残寻法脉 修罗域启现魔踪

定场诗：梵音渐歇烽烟烬，佛火余辉照劫尘。残灯欲续西天愿，孤影重寻古佛痕。修罗域开腥风起，业火红莲孽障深。莫道人间无净土，禅心到处即金身。

话说地煞幽冥阵破后，中原大地春光明媚，百姓焚香祝祷，感念佛恩。朱棣论功行赏，大宴三日，唯有道衍和尚独居禅房，面对案头残破的琉璃佛灯默然不语。那佛灯灯芯已焦，灯体裂痕纵横，隐隐有金粉剥落，如同褪去了往昔的神圣光辉。

“师父，城外三十里处，有乡民来报，说孩童夜啼不止，井水皆泛血色。” 小沙弥慧明捧着热茶，见道衍凝视佛灯出神，轻声开口。道衍指尖轻触灯座，忽觉一阵心悸 —— 自破阵之后，他体内佛力仿佛被抽去三成，每逢运功，便有幽冥阴气反噬，直抵灵台。

“取我锡杖，备马。” 道衍长叹一声，披上褪色袈裟，袈裟上金线绣的八部天龙，此刻竟有些暗淡。临行前，他忽然想起如来佛祖临走时留下的一句 “佛心永存”，目光便落在佛灯残片上：或许，这灯的魂魄，还连着西天某处法脉？

一路西行，草木葱茏却难掩道衍心头阴霾。行至太行山麓，忽见山岩之上刻满古老梵文，每道纹路都渗着淡淡金光，正是失传已久的 “八部天龙护教咒”。道衍以禅杖轻点，咒文突然亮起，如星子串联成河，指向西北方向 —— 那里，正是传说中 “修罗域” 的入口。

“和尚，你竟敢追寻我族印记？” 阴风冷冽中，一道赤影从天而降。来者身披赤鳞甲，额生双角，背后六臂各持刀、剑、斧、钺，正是修罗族 “业火使者” 阿罗睺。其周身缠绕业火，所过之处草木皆成焦土，“幽冥殿主虽死，我修罗族的血誓犹存！当年佛魔之战，你们封我族于幽冥血海，今日便要借人间通道，重临现世！”

道衍禅杖横胸，忽觉体内佛力运转不畅，琉璃佛灯的残片在怀中发烫。阿罗睺趁势六臂齐挥，六件兵器带起漫天火星，如陨石坠落般砸向道衍。道衍勉力施展出 “不动明王印”，金光大盛却转瞬即逝，肩头竟被业火擦过，袈裟燃起青烟，皮肉焦臭中竟混着一丝腐尸气息 —— 这业火，竟融合了幽冥阴气！

“师父！” 危急时刻，慧明挺剑来护，却被阿罗睺尾椎骨突刺扫中，倒飞出去。道衍见小沙弥重伤，心头剧痛，忽闻怀中佛灯残片发出清鸣，眼前闪过如来佛祖座下莲台虚影。他猛然醒悟，以鲜血滴在残片之上，喝一声 “阿弥陀佛”，残片化作万点金芒，竟在虚空中拼出半盏佛灯的光影。

“琉璃法身，借光一用！” 道衍双掌托着残灯光影，迎向业火。金芒与赤火相撞之处，空间如水面般波动，露出一道漆黑裂隙，裂隙中传来万千恶鬼哭嚎，正是修罗域与人间的交界。阿罗睺见状狂喜：“通道将开！和尚，你便是最好的祭品！”

恰在此时，北方天际传来马蹄声。朱棣竟率亲卫纵马而至，玄铁剑上龙吟不止：“道衍先生！本王虽不懂佛法，却知保家卫国不分仙凡！” 说着，剑斩业火，竟以凡人之躯硬抗修罗魔功。道衍趁机再结印，残灯光影与朱棣剑气相和，裂隙竟开始闭合。

阿罗睺怒吼一声，六臂化作十二臂，身形暴涨至十丈，背后浮现出修罗族图腾 “业火红莲”。道衍见势，忽忆起佛灯曾映出的三世佛影，当即盘坐于地，以残灯为引，沟通西天佛国。刹那间，太行山脉所有梵文咒印同时亮起，如金色锁链般缠向阿罗睺。

“我修罗族岂会败于残灯！” 阿罗睺话音未落，莲台虚影从天而降，将其业火红莲生生碾碎。道衍趁机以禅杖点地，金芒渗入山体，裂隙彻底闭合，只余阿罗睺的一声惨叫回荡在山谷。

此战过后，道衍发现太行咒印所指的西北方向，有一座荒废的 “燃灯古寺”，寺中碑刻记载：琉璃佛灯本是西天至宝，需以 “过去、现在、未来” 三世佛前灯油重铸。而那灯油，分别藏于西域佛窟、中原古刹、东海龙宫 —— 正是道衍接下来的方向。

朱棣望着道衍愈发消瘦的身影，沉声道：“先生若需寻访佛宝，本王定遣锦衣卫保驾护航。只是……” 他看向天际隐约的血云，“这世间妖魔，似乎总杀不尽。”

道衍轻抚残灯，忽然一笑：“杀不尽的是人心魔障，斩不断的是因果轮回。但只要有人愿燃灯照夜，这人间便总有光明。” 说罢，他望向西北，眼中重燃坚定 —— 下一站，西域流沙深处的 “无生佛窟”，传说中藏着 “过去佛灯油”，却也是修罗族残部觊觎之地。

暮色中，师徒二人策马西行，身后朱棣率军回城。谁也未曾注意，阿罗睺的业火余烬中，一颗赤红色的莲子正悄然生根，花瓣上刻着 “未来” 二字，在夜风里轻轻颤动…… 欲知西域佛窟有何凶险，三世灯油能否寻得，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