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沙门 第38章 齐天大圣虚影现 通天大教主魂归

定场诗：“东海晶光映九霄，金猴碧血照重霄。紫霄殿外金箍震，碧游宫前玉磬凋。通天数载封魔录，大圣千番闹海潮。莫道仙途无旧梦，残魂犹自念今朝。”

却说东海龙宫第三千丈深处，有 “定海神晶” 悬于珊瑚殿顶。

此晶乃当年大禹治水时所留，内藏周天星斗之力，可映三界过往未来。这日辰初时分，晶中忽现异象：但见云海翻涌处，一金甲猿猴拄金箍棒而立，对面却是青衫广袖、顶嵌八景宫灯的道人 —— 正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与封神之战中布万仙阵的截教通天教主！

龙宫龟丞相正捧夜明珠造册，忽见晶中光影，惊得龟甲相撞：“怪哉！此二仙一属阐教敌将，一属佛门禁弼马温，怎会在晶核中论道？” 但见悟空挠腮笑道：“老倌儿，你当年摆万仙阵，教天下妖仙齐来，倒合俺老孙‘天生地养，不服天管’的脾性！怎的如今败落，弟子散在幽冥，倒学那西方秃驴搞起阴谋来了？”

通天教主抚须长叹：“泼猴怎知，截教‘有教无类’，原望众生皆可成仙，却遭阐教联手西方教算计。今吾残魂散在天地，唯见人间王朝更迭，截教弟子或堕修罗，或入鬼族，终究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话音未落，晶核突然迸出火星，二人影像化作青烟。

且说北俱芦洲残阳岭，截教旧部金光仙、余元正祭炼 “聚魂幡”。

金光仙原是虬首仙，面如蓝靛，目若金灯，此刻望着幡上裂痕怒骂：“多宝如来那秃驴，竟敢用万仙幡残片镇压我截教气脉！” 余元手持五金锤，浑身上下泛着青铜光泽：“师兄莫急，方才东海传来异讯，定海神晶映出师尊虚影 —— 怕是残魂未灭，尚在人间！”

二人正议间，忽觉脚下土地震动，空中飘来点点青光，正是截教 “掌心雷” 的感应。金光仙掐指一算，喜色道：“走！往东海水晶宫，定海神晶必藏师尊下落！” 余元却皱眉：“西方教在东海布有‘七宝琉璃阵’，怎生闯得？” 金光仙冷笑：“当年万仙阵咱都闯过，还怕几个琉璃珠子？”

东海之畔，郑和船队正筹备下西洋。

忽有巨浪排空，两艘楼船竟被掀至半空！郑和手扶桅杆，忽见海面立着两个怪人：一骑金毛犼，背插七盏星灯；一踏五金神火兽，腰悬化血神刀 —— 正是金光仙、余元。“快护晶核！” 龟丞相尖啸着缩进珊瑚礁，却见金光仙手中聚魂幡一展，竟将定海神晶吸至半空。

“好个截教余孽！” 半空中忽有梵音传来，多宝如来踏莲而至，身后跟着南海观音座下龙女。余元挥刀便砍：“秃驴！还我师尊残魂！” 刀光未至，晶核中突然又现悟空虚影，金箍棒化作万点金星，竟将化血刀崩出缺口。通天教主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余元退下！此乃天数，莫要再增杀业……”

金光仙望着晶中师尊影像，泪如雨下：“师尊当年力抗四圣，身陨紫霄殿，弟子们散落三界，如今建文帝借修罗族血祭，正是要重聚截教气脉啊！” 悟空听得 “建文帝” 三字，挠头道：“那倒霉皇帝不是被你们截教护着？怎的又和修罗族勾搭上了？”

通天冷哼：“金灵圣母急功近利，竟与血池老祖结盟，殊不知修罗族妄图借人间战乱重开血池，到时别说截教，三界都要遭劫！” 晶核光影骤变，竟显露出碧游宫废墟：断壁残垣间，八景宫灯余烬忽明忽暗，似有残魂游弋。

北昆仑碧游宫旧址，野草漫过 “截教” 匾额。

余元以五金锤敲地，七枚定海神针应声而起，竟在废墟中央拼出太极图轮廓。金光仙将聚魂幡按在图中，只见地下涌出万千青光，每道青光中都裹着截教弟子的残念：“师尊何日归”“万仙阵何时重开”“人间该由我截教护持”……

“找到了！” 余元突然指向宫后古井，井中倒映着紫霄殿景象，通天教主的虚影正坐在井沿，手中把玩着半片万仙幡。“当年紫霄宫一役，吾魂飞魄散，唯留这缕残念守着碧游宫根基。” 虚影开口，“尔等可知，为何建文帝能引动幽冥鬼族？因他身具‘九龙吐珠’胎息，与截教‘万仙来朝’气脉相通 —— 但此脉若被修罗族掌控，必成毁天灭地之劫。”

金光仙叩首道：“弟子愿寻回万仙幡残片，重聚截教气脉，扶建文帝登位！” 通天虚影却摇头：“错了！人间帝位，岂容仙族随意摆弄？当年吾布万仙阵，便是犯了‘逆天之罪’，如今若再助建文帝借鬼族之力复辟，与西方教当年趁乱东渡又有何异？”

正此时，西方天际突现十二道金色莲台。

准提道人手持七宝妙树，隔空笑道：“通天道友，你终于想通了？当年万仙阵后，吾便说过，截教气数未尽，只是需换个护世之法 ——” 话未说完，悟空突然从晶核中跳出，金箍棒直指莲台：“准提老倌！当年在灵山你骗俺戴金箍，这笔账还没算呢！”

准提笑道：“泼猴怎的还是这副急性子？吾等今日非为争斗，乃为三界平衡 —— 建文帝被修罗族夺舍，若截教执意护他，便是助纣为虐；若能与人间王朝、阐教、西方教共议护世之策，方是正途。”

余元握紧化血刀：“凭什么听你们摆弄？” 通天虚影却抬手制止：“余元，当年吾因‘有教无类’收了太多妖邪，终成祸根。如今截教若想存续，须明白‘护世’非‘控世’—— 朱棣虽得位不正，却有安抚天下之才，建文帝既已入修罗道，便该断了人间念想。”

东海之畔，多宝如来将定海神晶重新封印。

郑和望着海面平息的巨浪，对身旁锦衣卫道：“速报陛下，截教余孽似有内斗，通天道人竟劝弟子放弃建文帝……” 话未毕，忽见晶核中闪过最后一道光影：碧游宫古井旁，通天虚影将万仙幡残片递给金光仙，残片上 “有教无类” 四字褪去煞气，竟显慈悲之光。

“记住，截教护世，当如这东海之水。” 通天虚影道，“能载舟，亦能覆舟，但不可逆舟而行。建文帝既已沦为修罗棋子，你们便去玄武湖，助永乐朝镇守鬼门 —— 也算为当年万仙阵的杀业，积些功德。”

金光仙、余元对视一眼，虽有不甘，却终是跪接残片。当他们起身时，碧游宫废墟突然升起薄雾，八景宫灯余烬竟重新亮起，映得满山青草皆似法宝灵光。而在千里之外的金陵，成祖正接到奏报：“武当山真武法相重塑完毕，玄武湖底鬼门传来龟蛇欢鸣！”

是夜，齐天大圣的虚影忽现紫禁城上空。

成祖凭栏望去，见那猴子对着月亮比出 “中指”，忽然笑道：“你这泼猴，可是替通天道人传信？” 悟空抓耳挠腮：“老皇帝倒机灵！那老倌儿让俺告诉你，别以为得了三教护持就稳坐龙椅，若再搞什么‘诛十族’‘瓜蔓抄’，俺老孙第一个砸了你的金銮殿！”

言罢，虚影消散，唯留金箍棒敲击琉璃瓦的脆响。成祖望着东南方，那里正传来郑和宝船起锚的号角，以及武当山道士们夜祭的钟鼓。他忽然想起多宝如来的话：“天心即民心”，遂命人取来《皇明祖训》，在 “毋信祥瑞” 一条下，重重加了句 “毋纵妖邪”。

而在幽冥河畔，建文帝的身影正被修罗族血池吞噬，他抬头望向人间，眼中已无半分人皇之气，唯有血光翻涌：“朱棣…… 截教…… 你们都骗我！” 话音未落，血池深处传来通天教主的叹息：“竖子不足与谋，终究是修罗族棋高一着啊……”

欲知修罗族如何借建文帝肉身破局，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