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沙门 第52章 碧游宫阙生春草 玉虚洞府长秋藤

定场诗：碧游宫锁千年雾，玉虚殿积万载霜。残魂忽化春泥落，法相犹凝秋叶黄。通天归寂根难断，元始示微道未荒。多宝持莲寻旧迹，两教新苗破土疆。

第一折 碧游宫草木逢春

却说自封神大战后，截教祖庭碧游宫便隐于东海迷雾之中，宫前 “诛仙剑阵” 遗址早成废墟，唯有断壁上 “有教无类” 四字仍泛青光。忽有一日，守宫仙猿金箍仙晨起扫阶，忽见石缝中钻出寸许青草，叶生九瓣，每瓣皆映出诸天星斗，惊得跌了扫帚 —— 此草正是截教开派时通天教主以 “洪钧紫气” 培育的 “万灵归寂草”，三千年方得一芽。

“师兄快看！” 金箍仙扯着无当圣母衣袖，指向宫墙根处。但见斑驳苔藓竟聚成青龙、白虎之形，断砖缝里挤出红珊瑚般的菌菇，每朵菌盖都浮现出当年截教万仙的法相：金灵圣母的北斗冠、赵公明的二十四颗定海珠、三霄娘娘的金蛟剪…… 更奇的是，诛仙台下的血池旧址，竟长出一片墨色荷叶，中央花苞红中透金，隐隐有 “截” 字道纹流转。

“通天老师的残魂…… 归了。” 无当圣母轻抚石墙上的剑痕，忽觉掌心一暖，石缝中渗出一滴晶莹玉露，落在她指尖竟化作小剑虚影，正是通天教主佩剑 “青萍” 的气息。当年万仙阵败后，通天教主魂飞魄散，残魂碎片散落三界，如今碧游宫草木复苏，显是残魂终于寻得归处，以草木为躯重聚精魄。

东海之畔，多宝道人正与阿修罗王共饮血酒，忽觉眉心第三目刺痛，眼前浮现碧游宫全景 —— 那朵金红莲花苞竟已绽开七瓣，每瓣都映出自己在封神时的模样：时而为截教大弟子持剑傲立，时而为佛教多宝如来结跏趺坐。“老师……” 他喃喃自语，忽然甩袖告辞，化作金光往碧游宫而去，身后阿修罗王的冷笑混着海浪声：“道人欲修两全法，只怕两头误因果。”

第二折 玉虚洞藤结异果

再说西昆仑玉虚宫，阐教十二金仙正围坐论道，忽闻后山传来清越凤鸣。广成子仗剑上前，只见当年元始天尊讲道的 “玄关台” 上，枯死千年的 “灵根藤” 竟生出新枝，藤蔓缠绕玉虚钟，结出九颗拳头大的果实，果皮青中透白，映出 “顺天应人” 四字道纹，每颗果实表面都浮动着阐教历代弟子的法相：姜子牙的打神鞭、哪吒的风火轮、杨戬的三目金睛……

“此乃‘归真果’，三教并立时老师曾言，唯有两教恩怨初解，灵根才会复萌。” 太乙真人抚须长叹，忽然看见藤根处浮出半块残碑，字迹模糊却透着浩然正气，正是当年元始天尊写下的 “封神榜序” 残片，碑角新长的藤蔓竟将残字补全，最后一句 “万劫归宗” 四字闪着金光。

玉鼎真人指尖轻点果实，忽觉识海震动，浮现出玉帝在灵霄殿定策的场景：道衍带朱允炆精魄投身人间，截教袁洪、阐教杨戬、佛教木叉分作三劫监察。“原来人间人皇劫与我教灵根相连。” 他忽然皱眉，“碧游宫生春草，我玉虚结秋藤，莫非截教欲以‘生机’补残魂，而我阐教须以‘结果’定因果？”

话音未落，宫门外忽有金光闪烁，多宝道人手持金莲花立在云头，莲花蕊中竟托着碧游宫新长的墨荷与玉虚宫的归真果。十二金仙齐齐捏诀，玉虚宫护山大阵应声而启，将多宝阻在千里之外。“多宝，你截教与阿修罗族结盟，血祭惑民，如今又来我玉虚宫作甚？” 广成子的番天印已悬在头顶。

多宝却不怒，莲花抛向空中化作金桥，桥上浮现截教万仙与阐教十二金仙并肩斩妖的旧景：“诸位可记得，当年在碧游宫共饮仙酒时，老师曾说‘根同是鸿钧，叶分东西极’？如今碧游草生，玉虚藤长，正是两教根脉在人间重连之机。” 他抬手，墨荷与归真果各自分裂，墨荷莲子落入玉虚宫灵根藤下，归真果核埋入碧游宫残垣之中。

第三折 通天残魂归落叶 元始法相示归根

地水火风忽起异动，碧游宫的墨荷莲子落地即生根，藤蔓竟顺着玉虚宫的灵根藤往上爬，两株灵根在玄关台顶交缠，结出一颗半红半青的 “阴阳果”；玉虚宫的归真果核在碧游宫断壁下裂开，抽出的枝条竟缠绕着诛仙剑阵的残剑，每片叶子都映出 “斩三尸”“合天道” 的道纹。

多宝道人趁机踏上金桥，来到玉虚宫前，指尖轻点眉心，现出背后法相 —— 上半身是截教道袍，下半身是佛教莲台，头顶道冠与肉髻并存，正是 “道佛双身” 之相。“当年我随老师摆诛仙阵，是执迷‘有教无类’；后来在西方证得多宝如来，是悟得‘众生平等’。” 他望向十二金仙，“如今两教根基在人间复苏，正该让截教的‘草’扎根凡土，阐教的‘藤’结出正果，而非困在仙山斗个不休。”

忽然，碧游宫方向传来钟鸣，一株枯死的梧桐树竟在残魂灌注下重新抽枝，树叶上浮现通天教主的声音：“吾魂归草木，非是消亡，乃借人间烟火重聚真灵。多宝，你带莲花种两宫，做得好……” 声未落，一片梧桐叶飘至玉虚宫，落在元始天尊的法相壁画前，壁画上的元始忽然睁眼，手指轻弹，叶上 “截” 字与壁画上 “阐” 字相撞，竟化作 “道” 字金粉四散。

“老师示警了。” 玉鼎真人忽然收了番天印，“当年封神，两教争的是‘正统’；如今人间信仰大乱，争的该是‘民心’。多宝，你既以莲花种两宫，便须立下契约：截教不得再用血祭，阐教不得独霸清修，两宫灵根共沾人间香火，如何？”

多宝大笑，莲花化作三十六瓣，每瓣刻上两教禁约，中央花蕊飞出两道流光：一道入碧游宫，化作 “万灵归寂草” 的种子，遇凡人善念便生根；一道入玉虚宫，化作 “归真果” 的花粉，遇人间正道便结果。“如此，截教草生处，教凡人知‘万物有灵皆可修’；阐教藤结时，教凡人明‘顺天应人方为道’。”

尾折 双灵根初现人间

东海之底，阿修罗王望着手中逐渐褪色的 “血河盟书”，怒拍珊瑚案：“多宝老儿竟敢背弃血盟！碧游宫灵根沾了人间善念，我阿修罗族的怨气血食必受影响！” 身旁夜叉族首领跪呈密报：“大王，截教三十六无生庙的香灰近日自毁黑幡，庙中泥胎竟开始拒收血食，改收五谷了……”

西昆仑上，十二金仙看着灵根藤上的阴阳果，忽见果中映出人间景象：郑和的宝船上，道衍正以 “北斗归位阵” 引朱允炆精魄附体，杨戬的三目、袁洪的金箍棒、木叉的降魔杵分别化作海陆空三重护罩；而在北地，一座新修的 “双教观” 里，道士与僧人共侍一炉香，炉中竟同时升起青云与金莲。

多宝道人辞别玉虚宫，行至东海边，忽有残魂碎片自掌心飞出，落在沙滩上化作小鱼，摆尾游向人间。他望着碧游宫方向新长的梧桐树，喃喃道：“老师，当年您说‘天道无常，何须分教’，如今这灵根共生，也算应了您的心意吧？”

正是：

碧游春草承残魄，玉虚秋藤接道统。

两教根脉重入土，且看人间香火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