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沙门 第72章 碧游宫阙生新柳 玉虚洞府长旧松

定场诗：碧游宫柳拂残魂，玉虚松根驻法身。截阐千年恩怨泪，凝成一叶护世痕。曾教万仙争上下，今化双木守晨昏。若问同源何处是，枝头松韵与风论。

话说自双教寺立护世道场，三教法光遍照三界，便是那久无人迹的截教碧游宫、阐教玉虚宫，亦生出异象。东海之滨，碧游宫废墟前的断壁残垣间，忽有青柳破土而出，三春时节竟开得枝繁叶茂，柳条垂地如帘，每片叶子都泛着截教 “万仙来朝” 的微光；西昆仑玉虚宫旧址，元始天尊讲道处的玄松枯根下，忽生新松，松针间隐现 “先天八卦” 符文，松涛声中竟有《黄庭经》的吟诵余韵。

第一折 碧游柳：残魂泣血悟前非

截教毗芦仙自三教法会后，常往东海凭吊碧游宫遗址。这日他刚踏上海岛，忽见青柳枝条无风自动，竟在断墙上摆出 “有教无类” 四字。走近细看，柳叶脉络里竟流转着当年万仙阵的残像 —— 金灵圣母护持群仙、赵公明以二十四颗定海珠照亮夜战、三霄娘娘摆下黄河阵时眼中的悲悯，皆在叶影中闪现。

“老师…… 是您么？” 毗芦仙颤抖着抚过柳枝，忽有清露自叶尖滴落，落在掌心竟成血色，却无半分煞气，反带着莲花清香。他猛然想起多宝如来曾说，通天教主残魂散于归墟，如今看来，竟有一缕附在此柳上！

柳枝突然剧烈摇晃，万千柳叶化作通天教主虚影，虽模糊不清，却能听见叹息：“吾昔年立截教，广收异类，本为‘众生皆可成道’，却因执念‘万仙来朝’之盛，终落得阵毁人散……” 虚影望向海天交界处的护世道场，“今见三教合流，‘有教无类’终成正果，吾残魂虽碎，亦当化草木护持 ——” 话未说完，柳枝竟自动攀向毗芦仙的衣襟，在他袖中种下一粒柳种，种皮上刻着 “护世” 二字。

第二折 玉虚松：法相驻根传妙谛

另一边，阐教云中子奉师命重访玉虚宫，却见旧松根下新松已长至丈许，松皮上天然生着 “清净自然” 四字，每道松纹都对应着阐教 “十二金仙” 的修行轨迹。他以 “先天八卦” 测算，竟发现这松根竟与双教寺的万莲台遥相呼应，松针所指方位，正是慈悲门中 “破怨” 阵眼。

“师兄可还记得，当年在玉虚宫论道，老师常说‘清修在于明心，非在于拒世’？” 忽然有声音从松涛中传来，云中子大惊，只见松根处浮现元始天尊法相，虽只有半片道袍衣角，却带着 “奉天承运” 的威严，“吾等阐教讲究‘顺应天道’，却曾误将‘清修’等同于‘隔绝’，如今这松生旧根，便是要告慰弟子：护世之道，不在避世，而在入世观心。”

松枝忽然垂下，一枚松塔落在云中子手中，塔尖闪烁着玉虚宫琉璃瓦的残光，塔身刻满 “替天行道” 的真解，却在 “天” 字旁边多了朵莲花纹 —— 正是三教合流的印记。云中子恍然大悟，当年元始天尊命姜子牙封神，何尝不是 “以杀止杀” 的护世手段？如今松塔示警，分明是要阐教弟子放下 “正统” 执念，与截教、佛教共护人间。

第三折 草木通灵惊四海

两宫异事传开，截教散修从落仙岛赶来，见碧游柳能映出逝去同门的善念画面；阐教俗家弟子自长安而至，观玉虚松便知自身 “清傲” 执念所在。最奇的是南海普陀山的龙女心璃，携定海神针虚影来贺，柳枝竟自动缠绕针影，松根则涌出清泉，将海水化作甘露，洒在东海边受修罗族怨火侵蚀的渔村，竟让枯死的庄稼一夜返青。

“看这柳，每片叶都能照见众生根行；看这松，每道纹都在说‘清净非空’。” 多宝如来金身忽现碧游宫，指尖轻点柳梢，万千柳叶竟化作小莲台，“当年通天贤弟的‘有教无类’，与佛教‘众生皆有佛性’，阐教‘天道循环’，本是同源 —— 如今他以残魂化柳，元始师兄以法相驻松，正是三教放下成见的印证。”

话音未落，玉虚松突然喷出青霞，碧游柳则吐出金雾，两相缠绕竟在虚空拼出 “护世” 二字，字体中既有截教的狂放、阐教的端严，亦有佛教的圆融。东海老龙王敖广遥见此景，忙遣太子捧来 “定海神铁简”，愿为两棵灵木镇守根基；就连幽冥阎罗王，也命鬼卒送来 “因果薄”，将两木生长记入 “天道护世录”。

第四折 双木合：山门初立证同源

三个月后，双教寺山门前突然出现两棵奇树：左为青柳，枝枝叶叶皆有截教仙纹，却开着莲花状的嫩芽；右为苍松，松针间隐现阐教符文，树根处环绕着佛教卍字纹。道衍和尚抚掌笑道：“此乃碧游柳与玉虚松的分身，通天、元始二位教主，竟以草木之身，为护世道场立了‘同源门’！”

截教赤精子路过柳下，忽见叶片映出自己在十绝阵中破执的场景，当年碎掉的 “根行浅” 玉牌，竟在柳叶上重新拼合，却变成 “根行深在护世心”；阐教杨戬站在松前，松纹中闪过他在慈悲门中散去傲气的画面，眉间 “傲气金光” 虽消，却多了一抹护世的坚毅。更有佛教沙弥将柳枝编作 “护世环”，松枝刻成 “慈悲佩”，分发给往来百姓，凡佩戴者，执念皆轻三分。

某日深夜，慧明带着金箍棒残片来祭树，忽闻柳松私语 ——

“师兄当年在分宝岩分宝，可曾想过我等会以草木相见？” 柳枝沙沙，竟有通天教主的笑意。

“贤弟在碧游宫摆万仙阵时，可曾想过‘有教无类’要借柳叶传？” 松涛阵阵，带着元始天尊的慨叹。

两棵灵木忽然同时发光，柳梢垂下截教 “万仙幡” 虚影，松顶升起阐教 “玉虚宫” 法相，却在半空融合成多宝如来的莲花座。慧明顿悟，这哪里是草木通灵，分明是两位教主借天地灵根，向后世弟子示现 “三教本一体，护世即同源” 的真意。

尾折 残魂愿：万劫过后见初心

此时归墟深处，申公豹正对着 “两极灭世幡” 冷笑，忽觉手中幡面一轻，竟映出碧游柳的影子。幡上 “灭世” 二字剧烈震颤，“灭” 字偏旁的 “火” 部，竟慢慢变成 “护” 字的 “言” 部 —— 正是通天残魂在柳枝中种下的护世愿力，顺着天道脉络，渗入了修罗族的执念根源。

“通天老师…… 你竟连残魂都要与我作对？” 申公豹咬牙，却不得不承认，当他看见柳叶上截教弟子们放下门派之见、共同护世的画面时，心底那点被埋了千年的 “护众生” 初心，竟在隐隐作痛。更让他心惊的是，幽冥生死簿上，“修罗族” 条目下的 “嗔恚” 二字，已被松针刻成的 “护世” 覆盖了一半。

碧游宫的青柳又抽出新枝，玉虚宫的苍松添了新纹，两棵灵木的根须在地下相交，竟顺着东海海底，直抵双教寺的万莲台根基。每当有三教弟子从山门经过，柳松便会落下一片叶、一根针，化作护世符，护佑他们在人间斩妖除魔时，不忘 “同源” 初心。

正是：

碧游柳系残魂愿，玉虚松驻法相真。

三教恩仇归草木，人间从此护世心。

欲知申公豹如何应对天道护世愿力的侵蚀，慧明在归墟又将遭遇何种魔难，且听下回分解。